有周正的打樣,張賀儀執行的非常迅速。
在見過葉布舒,多爾衮,再三威逼利誘無用後,就着手為兩人草拟‘投誠書’。
很快,兩人的投誠書就上報了朝廷,明朝不知情的人自然大喜過望,紛紛上書,甚至有人稱之為‘祥瑞’。
葉布舒,多爾衮被困在京城,聽不到外面的消息,隻覺得背後發涼,恐懼不已。
朝廷的冊封很快下來,封葉布舒為順義伯,多爾衮為忠誠伯。
多爾衮更是上書,要‘科爾沁’為明朝讨伐科爾沁,言辭激烈,慨當以慷。
于是乎,内閣順水推舟,任命秦良玉為‘鎮北将軍’,多爾衮為前鋒,滿桂,曹變蛟為左右兩翼,四川兩萬軍隊為後軍,總計五萬大軍讨伐科爾沁。
内閣命令一出,朝野震動。
太多人不想發動戰事了,哪怕是打上門,何況這還是‘主動挑釁’行為。
不出一日,朝野内外,引經據典的反對開戰。
内閣裡也是遲疑,猜測不斷。
李日宣坐在周延儒對面,滿是擔憂的道:“元輔,征西伯不會真的開戰吧?”
周延儒埋頭案牍,淡淡道:“就是吓唬一下,給蒙古,建虜一些壓力。”
李日宣神色不安,道:“元輔,看這樣不像啊。征西伯行事向來沒有顧忌,他要是真的先斬後奏,後果就影響大了。”
周延儒聽着,忽然的從案牍擡起頭,旋即又搖了搖頭,道:“不會,征雲在我面前保證,今年不會有戰事。”
李日宣道:“元輔,相信嗎?”
周延儒面色一沉,道:“内閣要團結,朝廷要團結,日後這種不利于團結的話,不要再說。”
李日宣一怔,有些張口結舌。
這位老大人,這麼維護周征雲了?
李日宣碰了一鼻子灰出來,出來後就撞見了要進去的張四知,道:“元輔這是怎麼了?”
張四知瞥了眼四周,低聲道:“說的是科爾沁的事情?”
李日宣有些納罕的道:“元輔,好像十分維護周征雲。”
‘二周’的關系是撲朔迷離,競争合作,外面的人看的是似是而非,完全看不明白。
張四知湊近,越發低聲道:“征西伯在京察上做了很大的讓步。”
李日宣登時明白了,不知道什麼表情好。
京察,周正那邊弄了一個近五百人的名單,全部是要罷黜的。周延儒不止是要保一些,還有一些位置要掌握在手裡。
所以,‘二周’的私下交易,可想而知了。
張四知沒有多說,急匆匆的進入内閣。
李日宣看着張四知的背影,心知肚明,怕是周方的事情,也要被周延儒一手蓋下去了。
李日宣對于周延儒與周正的關系,有些不滿。現在不止是周正擋了他們入閣的路,周延儒也在擋!
周延儒果然是處理了周方的事情,以内閣首輔的名義,斥責修堤款被貪污的事,并請皇帝,指派東廠徹查。
周延儒一出手,頓時壓住了很多聲音,在錦衣衛的暗中幫助下,一舉拿獲了京内外三十多大小蛀蟲。
如此一來,才算平息了彈劾周方一事。
周延儒也曾擔心周正假戲真做,真的對科爾沁開戰,還搞了一出家宴,得到周正的确切回答才安心。
對于開戰,不止是國庫以及成敗的考慮,還有就是,一旦開戰,兵權就會被周正牢牢掌握,想要染指就千難萬難了。
明朝這邊紛紛擾擾,消息很快傳到了沈陽。
甯完我,代善,濟爾哈朗急匆匆的入宮,滿臉憂色。
他們得到消息,都說是黃台吉怒極攻心,氣到吐皿。
他們都知道,黃台吉大限将至,這樣一來,怕是真要有萬一了!
三人急匆匆的入宮,來到黃台吉的寝宮,就看到皇後哲哲,莊妃,以及莊妃之子福臨都在,還有太醫在給黃台吉把脈。
三人無聲的行禮,一臉憂色詢問。
哲哲拿着手絹擦淚,默默搖頭。
倒是莊妃十分冷靜,抱着孩子,一句話也不說。
太醫把脈好一陣子,悄悄轉過身走來,與哲哲道:“娘娘,陛下有話說。”
哲哲連忙上前,坐在黃台吉床邊,哭成淚人。
黃台吉臉色蒼白,嘴角還帶皿,睜着眼睛,虛弱的道:“周征雲,可恨!”
沈陽已經收到消息,葉布舒,多爾衮在周正這番的操弄之下,再也沒有返回沈陽的機會了,隻能淪為明朝的鷹犬!
黃台吉很是看重這個兒子以及兄弟,而今他病終不堪,那兩人日後注定生死相對,如何能接受?
哲哲隻是哭,沒有任何辦法。
甯完我三人對視一眼,悄悄走過來。
黃台吉目光看到三人,語氣無力的道:“大清,朕拜托給你們三人了。”
甯完我表情悲戚,道:“陛下洪福齊天,一定能轉危為安,切莫憂慮過度。”
濟爾哈朗神色如冰山,一個字也沒有。
倒是代善,緊皺眉頭,道:“多铎那邊在鬧,我想辦法安撫。”
多铎與多爾衮一母同胞,共同進退,關系最好。
黃台吉眼神黯淡,看向不遠處的莊妃與福臨,道:“要好好的。”
莊妃這才含着淚,将福臨推過來。
福臨即便再小,也知道他這個爹快沒了,小臉悲傷,恍惚,茫然。
黃台吉笑了笑,轉頭看向屋梁,輕聲道:“很不甘心啊……”
衆人都在看着黃台吉,聽到他這句話,心裡都是冰涼。
果然,黃台吉慢慢閉上眼。
“太醫,太醫……”
哲哲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吓了一大跳,驚呼道。
太醫連忙上前,卻所有都知道,已經無力回天了。
不過半個時辰,沈陽的喪鐘就敲響。
雖然黃台吉早有安排,還是出現了亂子。
甯完我,濟爾哈朗,代善三人分别出手,各自壓着,倒也沒有出現什麼大事情。
隻是,面對明朝那邊對于科爾沁的虎視眈眈,建虜越發的守勢,沒有辦法派兵增援或者策應。
黃台吉死,福臨在甯完我,代善,濟爾哈朗的護擁下登基,沈陽看似平靜,卻也暗藏洶湧。
明朝這邊收到消息,很快發布诏書,指責建虜叛逆,不承認所謂的秦朝,要求他們取消,歸正,大明朝廷将既往不咎。
這些無非是口水戰,輿論戰,并沒有真正的作用。
朝野對此嗤之以鼻,周正則不斷的發動攻勢,以确定大明的法統,否定清朝。在明朝新出的版圖中,赫然有着建虜的勢力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