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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一個幹将

明廷 官笙 2516 2024-01-31 01:12

  随着李恒秉的一道彈劾奏本,本來銳氣勃發,處處進攻的周延儒一系,忽然間縮了回去。

  周延儒一系不再動作,京城就為之安靜。

  近乎習慣了朝堂争鬥的京城,很多人都極其不舒服,不習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人,愕然四顧。

  官場之中,永遠不缺乏第三方勢力,或者中間勢力,他們不朋不黨,也是最容易被攻擊的。

  他們很是不安,在兩邊打探消息,惶恐這兩個巨頭撕破臉開戰,殃及池魚。

  周正看了眼周延儒送來的請柬,就自顧忙他的事情。

  他已經寫了好幾本手劄,依舊在寫。

  兵制是一個大問題,周正梳理心得,一個個記下,回頭還要再細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姚童順悄步進來,低聲道:“大人,夫人與二公子已經回府了。”

  周正筆頭一頓,輕吐一口氣,道:“備車,回府。”

  姚童順連忙應着,轉身出去。

  周正收拾一番,又在各處轉了一圈,這才出了宮回府。

  周府比之前熱鬧不少,裡面有不少的歡聲笑語。

  周正笑着邁進去,在院子裡,一個小家夥蹒跚學步,牙牙學語,在一群丫鬟的護佑下,正在追着什麼。

  衆人看到周正回來,急急行禮。

  小家夥看到周正,小臉愣了愣,轉身就要跑。

  周正一笑,快步上前,将他抱起來,道:“恪兒,想爹沒有?”

  這是他的第二子,周清荔取名‘德恪’。

  “哇……”

  誰知道小家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小手使勁的推着周正的臉,拼命掙紮。

  不遠處的上官清擡頭,看到小家夥哭了,走過來伸手接過去。

  小家夥這才不哭,怯生生的轉頭看了眼周正,連忙又埋首上官清的肩膀。

  周正嘴角抽了下,道:“這才幾天,你這小家夥就不認識爹了……”

  上官清輕拍着小家夥,看着周正道:“怎麼這麼早回府?”

  周正正感慨于小時候那麼盡心盡力照顧,這小家夥轉眼就不認爹的憂傷中,聽着上官清的話,目光還是看着小家夥,道:“沒事就回來了,來給我抱抱。”

  小家夥死死的抱着上官清,就是不松手,似乎還想要爬到她身後。

  上官清抿嘴一笑,而後低聲道:“沒事吧?”

  周正笑容收斂了一點,強行從她懷裡奪過小家夥,道:“過了明天就沒事,走,吃飯去。”

  小家夥哇哇大哭,在周正身上奮力掙紮,嘴裡模糊的喊着‘娘娘’。

  周正可不管,抱着小家夥就進屋了。

  直到晚上,小家夥似乎想起周正來了,在周正身上爬來爬去,小臉樂成一朵花。

  上官清在屋子裡收拾,見他還拿着零食逗孩子,道:“太晚了,别讓他吃了,你看看慎兒現在都胖成什麼樣了。”

  周正的大兒子小德慎,這會兒還在天津衛,與小德悭等正在上學,沒有回京。

  周正有段時間沒有見大兒子了,想了想,轉頭看向上官清道:“爹,不想回來?”

  上官清嗯了一聲,道:“爹說悭兒,慎兒學業正緊,京城不适合他倆,暫時不回來。”

  周正知道,這是借口,輕輕點頭。

  陪着小家夥鬧了大半晚上,總算哄睡了,周正夫妻倆躺在床上,說着有的沒的。(此處無省略)

  第二天,周正沒有急着去征西廊,在家陪老婆孩子,但是找上門的還是不少。

  這一次上門的,是張賀儀舉薦,是前任工部侍郎,左都禦史的高弘圖。

  這個人在天啟五年,因為閹黨的構陷,被削籍,崇祯三年平反,任左都禦史,後改任工部侍郎,後來因為上書反對内監專權,被崇祯削職罷官。

  高弘圖,不到五十歲,中等身材,神情有些堅毅,冷峻,他跟着張賀儀來到周家偏庁,看見周正坐在椅子上,正微笑看着他,連忙上前兩步,道:“下官見過征西伯。”

  周正的官職是閣臣,爵位是征西伯,除了故意貶低他的周延儒,其他人都會稱呼他為征西伯。

  周正打量一眼,微笑道:“坐吧,能進我府的,可不多。”

  高弘圖臉色頓緊,緊張的擡手,謹慎的在周正右手邊坐下。

  周正看着他,待下人上過茶,道:“遷鑄從來沒有給我推薦人,你是第一個,所以我不得不見見。”

  遷鑄,張賀儀的字。

  張賀儀與有榮焉的坐在周正左手,臉上矜持的微笑。

  高弘圖側着身,道:“謝大人,下官此來,也非為求官。西北之亂,差點禍國,大明臣子,皆憂心忡忡,下官特來獻策。”

  周正心裡暗笑,這有什麼區别?不動聲色的道:“說說看。”

  現在朝廷每天收到不知道多少封奏議,全部是關于‘扶正社稷,中興大明’的。

  高弘圖顯然早有腹稿,脫口而出的道:“大人,西北之亂,在于天災在于人禍,天災非人力能阻,人禍卻可。下官有十六條建議:第一,革新西北吏治,審慎用人。第二,行保甲法,行酷法。第三,大軍陳列,分割各地,使之不能相互勾連。第四,大力赈災,使民有生路。第五,嚴厲剿除匪亂,絕不容情。第六,遷民,各地戰亂,天災,人數驟減,可遷青壯,斷絕民亂之根。第七……”

  周正聽着,雙眼微微眯起,這個高弘圖,倒還真是有些想法。

  張賀儀沒有任何暗示,隻言片語。

  高弘圖洋洋灑灑說完,又神色認真的道:“大人,國庫空虛,天下闆蕩,亂世需用重典,至于個人得失,暫且可放一邊。”

  如果用酷法,那自然會引起朝野反彈,多半難以善終。

  周正拿起茶杯,剛要喝,忽然又道:“為什麼不去找元輔,你應該知道,我隻是個空頭閣老。”

  高弘圖站起來,擡起手,肅色道:“周延儒,下官認的很清楚。一則能力不行,隻知拉幫結派,争權奪利。二來,貪污腐敗,培植親信。這麼多年來,下官從未見過他做過任何事情。”

  這是一個十分清醒的人。

  周正喝了口茶,笑着道:“你今天來我這裡,不管有沒有投入我門下,元輔都不會放過你,你想清楚了?”

  高弘圖擡着手,神情冷峻,道:“下官為國謀事,非為了官位。若是周延儒看我不慣,那下官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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