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的鋪子現在快要炸了,他也沒心思兜圈子,直接與成經濟道:“我已經想過了,将面膜做成三種,高中低三等,價格從五十文,三十文,十文不等,針對專門人群銷售……”
在成經濟想來,五十文還是低了,道“五十文也太便宜,你有些小看京城的那些有錢人了。”
周正對這個時候的有錢人的規模以及潛力認知确實有限,見成經濟這麼說,便道:“我打算采取定價處理,第一,我們直銷價格不變,但你們代銷的,上浮五成,利潤五五。”
成經濟頓時皺眉,看着周正道“如此一來,不是所有人都到你鋪子裡買,我豈不是賣不出去?”
成經濟已經初步打開銷路,雖然利潤低,但薄利多銷,并且潛力巨大,他仿佛看到了金山銀山,外加投入那麼多,豈肯輕易罷休。
周正看着他的神色,道:“我們限購,每天隻賣出一定數量。”
成經濟做的是牙行生意,周正隻說了一句,他就想到了很多,激動的拍着大腿,道:“這個辦法好!這個辦法好!物以稀為貴,肯定能吸引更多人。我這邊再提價也說得過去,必然是洛陽紙貴,好!周征雲,我沒看錯你!”
周正沒理會他的激動,道:“我現在需要你幫忙,我人手不夠用,地方也太小了,你幫我招募一些人手,最好是女子,地方大一些,要秘密,人手要可靠,我們需要擴大生産……”
成經濟自然明白周正的意思,道:“你放心,我這就給你物色,中午之前給你消息。我那邊事情還很多,中午吃飯的時候再說……”
成經濟剛要走,又坐回來道“顧首輔舉家準備走了,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到了這個時候,這些事情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周正沒有瞞他,道:“我爹那邊會拖延幾天,慢慢想轍。”
成經濟神色有些急,還是耐着性子道“嗯,顧首輔走了,鐘家那邊失去靠山,不會太過分,令尊應該有辦法将你調離,再不濟,稱病不就也行。”
成經濟說的輕巧,周正卻不這麼認為。
閹黨日益熾盛,明年,天啟死之前那段時間,才是最恐怖,最可怕的。
閹黨之外,人人自危!
鐘欽勇既然靠上了顧秉謙,那與其他閹黨,顧秉謙的黨羽必然有聯系,若是想要折騰周正以及周家,有的是手段,而且會相當黑暗。
不懼明槍,就怕黑箭!
周正平靜的點頭,道:“我知道,按照計劃行事。”
成經濟看着周正的神色,沒有多說,匆匆的走了。
有了成經濟這個門路熟悉的牙商幫忙,周正省了很多事情,不放心的又轉回鋪子。
鋪子在排隊的人依舊很多,但似乎習慣了限購,沒有之前那麼鬧騰,拿到面膜與洗臉水的人匆匆離開――他們都是跑腿的。
周正一進鋪子,劉六轍就擦着汗迎過來,低聲道“二少爺,還是不行啊,人數太多,庫存不夠……”
周正已經猜到了,擡頭看看天色,道:“留下三百份,關門,今天就賣到這裡。”
劉六轍一怔,道“不賣了?”
哪有上門的生意不做的道理?
周正看着人群,向裡面走,道:“明天開始,每日售賣五百份,多一份都不準賣。”
劉六轍愣住了,不明所以,但周正的話他得聽着,連忙将櫃台上的六個人喊過來,悄悄交代一番。
周正走進院子的一刹那,外面忽然爆發巨大的争吵聲。
周正被吓的一個激靈,甩甩頭,若無其事是繼續向裡面走。
衛懷德看着周正,眼神裡分明透露着清楚的意思:肯定是你幹的好事!
“各位,各位,真的賣完了,我們就是家小鋪子,沒有那麼多存貨……”
“客官客官,我們以前都是隻賣熟客的,不知道是誰将消息放了出去,抱歉抱歉,對對,明天還有,您早些來……”
“客官,真沒有了,您也看到了,我們今天不知道賣出去多少了,還有這麼多人排隊,如果真有,我們會放着銀子不賺嗎?”
“留,肯定留!您看看,我不是都将您的名字記下了嗎?我會給我們掌櫃說,給您留,對對,今天您就先回去……”
劉六轍帶着一群家丁,婢女苦口婆心的對着圍着不散的客人勸說,嗓子都說的冒火,足足一個時辰,這邊走了,那邊就有人過來,絡繹不絕,相同的話,不知道要說多少遍。
找了空隙,劉六轍直接将鋪子上闆,挂上‘售罄’的牌子,躲着不見了。
盡管周正的鋪子關了,但引起的效應還在不斷擴大,尤其是女子之間,口口相傳,越來越多的人關注周正的鋪子,想要購買面膜,洗臉水。
這會兒,周正突然間意識到了一個大問題,那就是――他的鋪子還沒名字!
他将衛懷德,劉六轍以及一幹家丁,婢女聚集在一起,商量着取名。
在周正思索給鋪子取名的時候,顧及池正随着顧秉謙,準備離開顧府,離開京城,回江南老家。
李小庭躲的遠遠的,不敢被顧及池看到。
他之前信誓旦旦的要替顧及池整死周正,但想着之前搶奪周正的鋪子,現在不但沒弄到鋪子,周正也沒去太仆寺,顧及池正在到處找他,他害怕顧及池将一腔怒火撒在他身上,不敢冒頭。
顧及池被家裡看着,不能亂走,又找不到李小庭,恨的咬牙切齒,抓過身邊的小厮,一臉怒容的低聲道“李小庭那王八蛋靠不住,你去找鐘欽勇,讓他給我想辦法,一定要弄死周正,不然我就弄死他!”
這小厮不知道随着顧及池做了多少惡事,很自然的應了一聲,悄悄的溜走。
顧及池看着不遠處顧秉謙以及他父親上了馬車,目光一陣閃爍,自語道:“不弄死姓周的我不甘心,我必須要留下來……”
不等顧及池的人到,鐘奮騰,鐘欽勇父子已經知道了周正的動作,周正的動作這麼大,他們又一直盯着,怎麼可能瞞得過他們!
在酒樓上,鐘奮騰看着周正緊閉着門的鋪子,雙眼通紅,滿腔怒火的道“爹,我算了一下,周正這半天,賺了起碼五十兩銀子!”
鐘欽勇臉上的刀疤抽動一下,神情陰鹜。
五十兩啊,隻是小半天,一個月的話,就是一千五百兩!
日進鬥金,也不過如此吧!
鐘欽勇盯着周正的鋪子,眼神冷冽,有貪婪之色,聲音嘶啞的道:“不用着急,周正那份通文,周清荔在吏部最多壓三天,三天後,周正就得乖乖的去太仆寺,任由我操弄!”
鐘奮騰看着周正賺了這麼多銀子,滿是不甘,又有些擔心的道“爹,周正要是堅辭不就,或者告病不去怎麼辦?他之前得了瘋病是人盡皆知的。”
鐘欽勇冷笑一聲,道:“這個由不得他!我已經聯絡了巡城禦史,他要是不乖乖的去,我就找個理由,查封了他的鋪子,抓他入獄!”
鐘奮騰一聽,大喜道“爹,就這麼辦!等他下獄,他這個鋪子就是我們的,每年可都是幾萬兩的銀子!”
鐘欽勇自然早就看上了周正的鋪子,道:“嗯,你在這裡盯着,我還得去太仆寺,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告訴我!”
“得,你放心去吧,我保證周正跑不了!”鐘奮騰咬着牙,壓着心底快意與激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