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着東野印和英條柳岸的馬車沒辦法直接到沈冷的大将軍府門口,距離還有幾個路口就有士兵當值,車輛馬匹不能随意同行,除非是朝廷官府的人。
倒不是因為沈冷住在這所以才有這樣的規矩,而是因為這一片朝廷各部衙和書院武院都在。
東野印的馬車被攔下來,他和英條柳岸下了車,兵器也沒法帶,他們兩個都算不上什麼高手,不會飛檐走壁,東野印的頭腦沒問題,可是武技稀松平常,英條柳岸雖然也習武,天賦也就那樣,況且又不是勤學苦練的人。
古人說勤可補拙自然有道理,可是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人都不認為自己是拙的那個,但是絕大部分人内心深處應該承認自己是懶的那個。
況且英條柳岸這樣的身份,他又常年不在家人身邊無人督導,哪裡肯下苦功練習。
“不要怕,這條街上到處都是暗崗,巡邏的士兵也很多,我們隻有一段路會遇到危險。
”
東野印一邊走一邊說道:“走到那邊轉進去,那條巷子大概有一百丈左右,穿過那條巷子就是正街,再走大概幾十丈就是水師大将軍府。
”
英條柳岸點了點頭:“池也櫻應該不敢在這樣的地方動手吧。
”
“那是個瘋子。
”
東野印道:“說不好他會不會動手,所以我們穿過巷子的時候必須盡量快一些,在到大将軍府之前,那是唯一危險的地方。
”
“嗯。
”
英條柳岸點了點頭,下意識的往後邊看了一眼。
“不要東張西望。
”
東野印道:“盡量不要被盤查,你我的身份都太特殊,一旦被士兵帶走變數太多了。
”
他拉着英條柳岸朝着巷子過去,一邊走一邊低聲交代:“如果巷子裡有什麼危險,殿下你不要管我,隻管往前跑,跑到沈冷的大将軍府門外就安全了。
”
英條柳岸眼睛一紅:“東野,你......”
“是家世代都是英條家的家臣,在我小時候父親就教導我,我們這些做家臣,要時刻準備着把自己的生命獻給主人。
”
東野印笑了笑道:“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
“走!
”
他拉着英條柳岸跑進巷子裡,兩個人開始飛奔,這巷子隻有一百丈左右,即便他們兩個的身法都算不上有多快,理論上也用不了多久。
然而這确實是到沈冷的将軍府門外最危險的一段路了,所以池也櫻不會放棄。
當兩個人跑進巷子沒多久,他們身後出現了幾個黑巾蒙面的人,快步從後邊追了上來,巷子口,也有幾個人堵在那。
“隻管往前跑。
”
東野印翻出來一把匕首:“殿下,要活下去。
”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朝着前方加速沖出,前邊的桑人武士紛紛抽刀,東野印往旁邊一閃身躲開一把劈落的長刀,匕首狠狠戳進那武士的心髒。
砰地一聲,他被另外一個武士一腳踹翻,在那一瞬間他一腳踹在敵人的小腿上,那人往前撲倒壓在他身上,他的匕首捅進那人小腹,一下兩下三下.....
東野印被壓在下邊還在嘶吼着:“殿下,往前跑啊!
”
可是當他從的屍體下邊掙紮出來的時候卻看到英條柳岸正在一步一步的退回來,在巷子口,肩膀上扛着長刀的池也櫻已經走進來,臉上依然是那種令人厭惡的不屑。
“我說過的,你們是被死神刻上了印記的人。
”
池也櫻眼神裡的不屑
太濃,他看着的仿佛不是兩個人,而是兩隻随随便便就能被他碾死的蝼蟻。
東野印掙紮出來後朝着英條柳岸跑過去,拉了一把,把英條柳岸擋在自己身後。
就在這時候巷子口突然傳來一陣笑聲,兩個看起來很漂亮的女孩子手拉着手從巷子口轉過來,一個手裡拎着籃子,一個手裡拿着個袋子,像是剛剛買東西歸來,籃子裡還裝着肉和菜。
兩個女孩子走到這後楞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這光天化日之下巷子裡居然會有人行兇。
“滾開!
”
一個桑人武士回頭喊了一聲。
仔細看的時候才分辨出來,那兩個女孩子應該已經不是小姑娘了,發型和少女不同,隻是因為太好看,所以讓人看不出來具體年紀。
拎着籃子的那個女子微微皺眉。
她沒說話,但是也沒走。
其中一個桑人武士立刻就怒了,大步上前:“讓你們滾開!
”
在說話的時候,左手擡起來,朝着那個女子的臉上就扇了過去。
啪!
聲音很輕,因為不是那隻手打在了女子的臉上,而是那女子的手指點在了桑人武士的脖子上,那武士的手還在半空,脖子上出現了一個小坑,手指點進去的,按理說被按出來的小坑很快就會複原,可奇怪的是,她點出來的地方,一直都是個小坑。
然後武士的眼睛很快就翻了上去,然而翻起來的眼白卻不是白的,而是紅的,眼白充皿,仿佛下一息就會有皿從眼睛裡流出來一樣。
池也櫻的眼睛驟然一凜。
他轉身看向出手的女人,看了一會兒後又掃了東野印一眼:“你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讓我正視的幫手,雖然是個女人,但她比你之前找的那些人強多了,但我不會對女人動手的,女人不配我的刀。
”
另外一個女子微微搖頭,自言自語似的說道:“雖然不知道你們這些王八蛋是幹嘛的,但是你們犯錯了,還是兩個......第一你們罵了兩句滾開,第二你們看不起女人。
”
她往後退了一步:“茶兒姐姐,我後退了啊。
”
她是高小樣,她後退不是因為慫,是怕濺一身皿。
“你是誰?
”
池也櫻眯着眼睛看向沈茶顔。
沈茶顔沒理他,她和高小樣是閑來無事出門買菜剛回來,買菜自然不會帶劍。
所以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菜籃子,想着要不然抽出一根竹片算了。
就在這時候她背後有人走過來,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我來吧。
”
沈茶顔沒回頭,但她聽到了腳步聲,所以她抽竹片的手都停了下來。
沈冷從沈茶顔背後邁步過來站在那,東野印的眼睛都亮了,英條柳岸的眼睛也亮了。
池也櫻看到沈冷的那一刻顯然慌了一下,倒不是他覺得自己不是沈冷的對手,而是因為沈冷的身份。
“大将軍,你答應過我們的。
”
池也櫻沉默了片刻後說道。
沈冷問:“我答應過你們什麼?
”
池也櫻一怒:“英條柳岸我們得帶走,是你答應了把人給我們的。
”
沈冷點了點頭:“雖然不是我答應的,但我也不否認拿了你們的錢,人你依然可以帶走。
”
東野印:“大将軍!
”
沈冷擺了擺手,看着池也櫻說道:“我不是來救英條柳岸的,是因為你們想打我妻子,一碼歸一碼。
”
池也櫻的眼睛眯起來:“如果你想要女人的話,我可以安排給你送來十個,二十個,我們桑國的女人溫柔如水,比你們甯國的女人強多了,你今日不插手,想要幾個我就送過來幾個。
”
沈冷回頭看向茶爺:“你看,我每天要面對多少誘惑,誇我。
”
茶爺笑道:“你腰不行。
”
沈冷:“......”
他轉身看向池也櫻:“桑國的女人好不好,等我登上桑國的土地後會知道的。
”
茶爺:“噫!
”
沈冷邁步向前,池也櫻吩咐了一聲:“攔住他。
”
然後轉身朝着英條柳岸沖了過去,他向前一個滑步,長刀出鞘,一道匹練般的光芒出現在半空,刀光之下,便是生死。
刀光之下,不見生死。
當的一聲。
英條柳岸的長刀被震的向後擡起來,險些脫手而出,明明距離他還隔着兩三個人的沈冷已經擋在刀前,他手裡是一把看起來尋常無奇的大甯制式黑線刀。
池也櫻臉色一白。
沒有想到沈冷的刀居然這麼強,他深吸一口氣,上半身壓低,左腳往前滑了個半圓。
沈冷搖頭:“你這個姿勢有弊端。
”
池也櫻皺眉。
他沒懂沈冷說的這個姿勢有弊端是意思。
砰!
他隻顧看着面前的沈冷,沒有顧及到他背後的沈茶顔,他朝着沈冷壓低身子,所以屁股就會自然而然的向後,那麼好的一個屁股擺好了姿勢,茶爺實在是忍不住就踹了一腳。
這一腳踹的池也櫻往前撲出去,沈冷卻沒有趁機出手。
池也櫻好不容易穩住身子,轉身怒視茶爺:“你找死!
”
“你找死!
”
沈冷一個大跨步過去,黑線刀從下往上撩出去,池也櫻立刻後撤避開烏光,人才退了一步,沈冷的第二刀已經到了,撩上去的黑線刀狠狠下落,直奔池也櫻的頭頂。
池也櫻側身,手中長刀轉了一圈改為正手握刀,在黑線刀砍落的那一瞬間,他的長刀朝着沈冷的握刀的手砍了下去。
沈冷手往後一拉,刀鋒轉了半圈,刀刃向上,當的一聲,池也櫻的長刀砍在沈冷的黑線刀上,火星四濺。
沈冷刀尖往前一戳直奔池也櫻小腹,池也櫻下意識的滑步後撤,可是腳卻沒能動,低頭看了看,沈冷一隻腳踩着他的腳面。
千鈞一發之際,池也櫻的身子以一種躲不開就可能會把自己扭斷的姿勢避開那一刀,但是沒有避開沈冷的下一招。
沈冷踩着池也櫻腳的那隻腳往下發力,膝蓋撞在池也櫻的膝蓋上,池也櫻的腿幾乎都被壓斷,下一息,沈冷的肩膀撞在池也櫻的兇口上,池也櫻的身子猶如斷了線的風筝一樣飛了出去。
地上一隻鞋。
池也櫻直接飛到了巷子另外一邊,當他就要落地的時候,那邊巷子口站着一個人,跨步,手肘向前一頂,砰地一聲撞在池也櫻的脊椎上。
池也櫻的身體向後彎曲,好像折斷了一樣。
出手的是孟長安。
池也櫻的身子被擋下來,孟長安屈膝,手臂後撤,池也櫻就好像躺在他身上似的,然後又忽然一發力,膝蓋和手肘同時向前,池也櫻的身子就又飛了回去,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
......
【有些地方已經在逐步複工,大家若是要出門的話不要放松,還是要做好防護,祝大家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