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大軍營地。
青樹從須臾城回來之後臉色就一直很陰沉,心奉月給他的藥粉他根本就不覺得會有什麼效果,那般空曠的地方,就算藥效不錯又能真的把沈冷那樣的人放倒?
一陣風沒準藥粉就被吹散了。
心奉月說的倒是輕巧,隻要沈冷慢些就能殺了他,萬一呢?
那種級别的高手,太危險了。
他進門就把那兩個藥瓶扔在桌子上,跟進來的仆月看了一眼後就認出來:“劍門的迷骨散?
”
“那是什麼東西?
”
青樹問了一句。
仆月道:“劍門構成龐大,表面上看起來隻分成兩個部分,一是護教白騎二是諸代弟子,可實際上,劍門之中還有一些不對外說的人在做事,比如迷月堂,迷月堂裡的人簡單來說就是做藥的,各種藥。
”
他走過去把那個藥瓶拿起來看了看:“這是迷骨散,吸進鼻子裡的話很快就能讓人喪失體力變得軟綿綿的,藥效很強,曾經對熊試過,連熊都能放倒,這一瓶的藥粉伎倆别說一頭熊,五頭熊也能放倒了。
”
青樹把藥瓶從仆月手裡拿過來又看了看:“也就是說這個東西對沈冷真的沒準有用?
”
“心奉月讓你怎麼用?
”
“灑在我自己身上。
”
聽青樹說完仆月怔了怔:“他不怕你被沈冷殺了?
”
青樹臉色一變:“另外一瓶有一顆藥丸,說是解藥。
”
“迷骨散沒有什麼解藥,又不是毒藥何來解藥,這種東西要想解開,一是時間久了自然藥效就過去了,又毒不死人,二是冰水潑刺激一下能緩解,解藥?
我都不知道劍門有這種解藥。
”
青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所以......心奉月是要讓沈冷殺了我而不是讓我殺了沈冷,我想知道為什麼,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
”
“我也不知道。
”
仆月搖了搖頭:“中了迷骨散的人最起碼幾個時辰之内都渾身酸軟,怎麼可能打的了......但放在你身上确實有用,隻要沈冷接觸也許也會中了藥效。
”
青樹一怒:“能有我中的多?
”
“那肯定是沒有你中的多,所以我也不知道心奉月是怎麼考慮的。
”
仆月看了他一眼:“你小心些就是了。
”
青樹臉色從白轉為青,那是一種無法描述出來的憤怒。
“本來我還确實有些忐忑不想對他下手,現在看來他已經在忌憚我,既然他想借刀殺我那我還仁慈什麼還糾結什麼......”
青樹走到地圖前站住,眉頭皺起來:“大後天就是比試之期,我想讓心奉月死。
”
仆月嘴角一勾......那确實是劍門的迷骨散,而那解藥也确實是真的,隻不過他不想讓青樹相信而已,他必須逼着青樹反,不然那的話天大地大哪裡還有他的容身之處,他一心想要恢複大楚,可以他現在的能力怎麼可能,他自己都知道那是癡人說夢。
所以想要恢複大楚就必須先掌控力量,一開始他還想了好幾個法子,比如潛入大甯,以劍門的手段去傳教,發展百姓成為他的信徒從而積蓄力量,可是後來發現甯人根本不信那一套,他們也不是沒有信仰,他們的信仰就是大甯,大甯強,這些宗教的手段就沒辦法讓那些百姓們趨之若笃。
更何況就算發展順利
了,想積蓄出足夠反抗大甯的力量要等到何年何月?
也許到他死都不能積蓄出那麼大的力量。
他本來還想着去沁色那邊,借助沁色的實力來完成心願,後來發現沁色都沒有什麼實力了,而且又已經離開黑武去了大甯。
至于黑武國内的那些貴族,他們太狡猾,自身擁有不弱的實力,騙是不好騙的,唯有青樹這樣的驟然起勢卻無根基,出身寒門沒有依靠才好騙,所以他才認定了青樹。
“這樣。
”
仆月道:“我雖然沒有迷骨散的解藥,但我知道用什麼可以緩解。
”
他伸手将那個裝着解藥的藥瓶拿起來:“我幫你把這個先扔了......我回去配制一些藥粉,你放在圍巾之中,打起來的時候把圍巾蒙住口鼻,這樣就能保證你不會有事。
”
青樹嗯了一聲:“也好。
”
仆月道:“你與沈冷交手的時候心奉月必然會在當場觀看......那時候就是殺他的最好時機。
”
青樹道:“你先去準備藥粉,我考慮一下在當天怎麼布置。
”
仆月嗯了一聲離開青樹的中軍大帳,回到他自己的營帳後将那個藥瓶打開,取出藥丸後碾碎了做成藥粉又裝回去,越想越是有幾分得意,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須臾城。
劍門迷月堂的堂主吉盛魚從外邊快步進來,看到心奉月後俯身一拜:“陛下,不負衆望,臣已經把藥配置出來了。
”
心奉月眼神一亮:“遞過來看看。
”
吉盛魚連忙雙手捧着一個玉瓶遞過去:“之前陛下讓臣配置可以使人實力增加的藥物,臣确實有些頭疼,無從下手,後來忽然間想到了甯國南疆盛産的一種東西,叫鬼瘾花。
”
吉盛魚道:“臣又加了不少其他的藥物進去反複試驗,找了人來試,現在用的這種配方藥效很不錯。
”
心奉月把那玉瓶打開放在鼻子前邊聞了聞,一股很濃烈的香氣好像直接進入了腦子裡一樣,隻一瞬間,他就感覺身體起了變化,小腹裡一陣陣燥熱,甚至有一種立刻找一個女人過來的沖動。
他立刻将藥瓶的蓋子蓋好,深呼吸,卻又開始覺得煩躁起來,想要砸碎什麼東西似的,連他這樣的人都有些壓不住那沖動。
“藥效很強。
”
心奉月連續深呼吸才把那種暴躁感壓下去:“還有兩天的時間,多配制一些,分發給要參加比試的人,也給青樹送過去一份。
”
吉盛魚連忙點頭:“臣已經派人在趕制,到比試的那天,配制出來幾十粒應該沒有問題。
”
“幾十粒?
”
心奉月搖頭:“不夠。
”
吉盛魚吓了一跳:“陛下,這種藥吃一顆就會造成很大的影響,不僅僅是能讓人變得瘋狂起來,副作用也很大,一旦藥效過去了,人會萎靡不振,甚至動都不能動,這還是一顆......”
“所以才要多做。
”
心奉月淡淡的說道:“如果打到一半藥效過去了,怎麼辦?
每個人最少配備兩顆,一顆失效了再吃一顆。
”
吉盛魚結結巴巴的說道:“陛下,若是連吃兩粒,可能......可能會出事。
”
心奉月看了吉盛魚一眼:“我隻要赢。
”
吉盛魚張了張嘴,又看到心奉月眼神裡的微怒,連忙閉嘴。
心奉月緩了一口氣後說道:“他們的使命就是在大後天的比試之中全勝,每一場都赢,這樣才能振奮帝國士氣,你應該知道帝國現在面臨多大的困境,如果再打輸了的話,帝國的百姓就會對我們所有人失望。
”
吉盛魚俯身:“臣明白,臣立刻回去趕制藥丸。
”
“有名字了嗎?
”
心奉月問:“藥,有名字了嗎?
”
吉盛魚道:“還沒有,請陛下賜名。
”
心奉月沉思片刻後說道:“就叫月神賜福。
”
吉盛魚點頭:“臣遵旨。
”
一個時辰之後,吉盛魚派去的人到了南院大軍營地,把一個玉瓶交給了青樹,等人走了之後青樹就派人把仆月找來,劍門又送來了藥,這讓他心裡更加的惱火,也更加的惶恐害怕。
仆月來了之後打開玉瓶聞了聞,臉色頓時一變,他不知道這是什麼藥,但立刻明白過來這藥有什麼效果,小腹中的燥熱和那種想要發瘋般的暴躁很強烈。
“你不要吃。
”
仆月道:“這東西雖然可以提升戰力,讓人在一段時間内甚至連傷痛都可以不在乎,但後果必然不會好到哪兒去。
”
“确實可以提升戰力?
”
青樹微微皺眉,把玉瓶拿回來:“放心,我不會吃的,先收着吧。
”
仆月把他碾碎了的藥粉遞給青樹:“記住,上場比試之前再把藥粉灑在圍巾上,藥效可持續一段時間,你别聽心奉月的,把他給你的迷骨散三分之一灑在你身上,剩下是三分之一裝在刀鞘裡,抽刀的時候盡量對準沈冷......還有三分之一想辦法藏在你左手衣袖裡,萬不得已可以直接灑出去。
”
青樹嗯了一聲:“明白了。
”
仆月道:“還有就是......我剛剛一直都在想怎麼才能在當天殺心奉月,看到這月神賜福後忽然就有了辦法.......”
青樹看向他:“說!
”
仆月嘴角一揚:“這是心奉月自找的。
”
甯軍大營。
沈冷和一大群挑選出來的年輕将軍們盤膝坐在地上,幾十個人都看着他,五品就是将軍,雖然是将軍中級别最低的,可有将軍之名對于年輕人來說是多重要的事?
幾乎北疆所有擁有足夠戰力上場比試的年輕将軍都被武新宇調來了,其中有十來個人是從校尉晉升為将軍的,這樣才能參戰。
“大将軍把你們交給我了。
”
沈冷看了看那些滿眼都是熱情的小夥子們,笑了笑說道:“臨戰之前我隻有幾句話,其實說多了也沒有用,大家心裡的鬥志不需要我來催發,你們想弄死黑武人的心比我還狠呢。
”
一群人全都笑起來,氣氛也緩和下來不少。
沈冷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就一個要求,輸可以,死不可以,不管輸了還是赢了,打完了之後我會請旨帶你們所有人回長安一趟,不管我用什麼辦法,我都會讓你們站在未央宮大殿裡接受陛下的褒獎。
”
“呼!
”
一群年輕人立刻喊了一聲,一個個變得激動起來。
“還有。
”
沈冷大聲道:“回長安後,小淮河消費,全場由我買單!
”
“嗷!
”
“嗷嗷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