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到現在，師團已經損失兩個步兵聯隊，但隻拿下幾個空蕩蕩的縣城，吃掉守備團三千多人，太虧了。”
“這樣的戰果說出去後，我自己都覺得丢人。”說到這兒，師團長臉上明顯閃過一抹怒火，臉被漲的通紅通紅的，繼續說道。
“所以我們必須在最後關頭想辦法打一場大勝仗，很體面的結束這場戰鬥。”
“知道岡本聯隊為什麼一直沒有動嗎？他們就是我給整個師團留下的退路。”
“既然守備團不好對付，那我們就掉頭去對付晉綏軍。”
“參謀長，馬上制定作戰計劃，集中岡本聯隊和利川聯隊進攻大同，重新占領大同這個煤礦重鎮。”
參謀長一雙眼睛明顯向外射出兩道精光。
對比神出鬼沒，而且非常神秘的守備團，更喜歡打陣地戰的晉綏軍顯然要好對付一些。
馬上回答：“師團長放心，卑職現在就去安排。”
牛頭嶺戰場上，炮火連天，到處都是飛濺的火光，騰起來的黑煙，一閃一閃的，把戰場照得通明。
中谷大佐沒有突圍出去，帶着一千多殘兵困守山頭。
“長官，八路軍炮火太猛烈了，我們沒有陣地，沒有戰壕，部隊全部暴露在地面，傷亡太大了。”參謀長一臉心痛報告道。
“這裡不能呆了！”中谷大佐沉着臉回答。
“繼續讓八路軍炸下去，我們一千多人到半夜就會被炸得差不多。”
“既然師團長同意我們分兵突圍，那我們就分兵突圍，能沖出去一個人是一個人。”
“隻要有人活着回涞源，我們中谷聯隊就沒有亡。”
“命令，部隊馬上集結，兵分十路準備突圍。”
“炮兵，重機槍手，把所有彈藥全部打出去，炸毀武器，全部換裝輕步兵武器，随部隊一起突圍。”
“參謀長，還有幾個大隊長，分開行動，每個人跟一路突圍部隊。”
“隻要有機會殺出守備團的重重包圍，沖出大山，務必用最短時間回到涞源城，哪怕在路上碰到天大的戰機也不能停下來，一切以安全回到涞源城為主。”
李浩現在戰場不遠處的另一個山頭上，舉着望遠鏡，能清楚看到山頭上日僞軍的一舉一動。
洪林峰站在旁邊，臉上堆滿了笑容。
戰鬥比預想中的要順利。
在他們最初的作戰計劃中，眼前這一幕至少要到後半夜才能出現。
之所以戰局會這麼順利，原因就一個，中谷大佐太着急了。
急着撤退，急着突圍，然後又急着搶占山頭，讓部下一直處于進攻狀态。
有一點軍事嘗試的人都知道，進攻的傷亡比防守大。
中谷大佐這麼做，在很大程度上加快了部隊減員速度。
不到後半夜，整個中谷聯隊隻剩一千多人，其中一半以上是地方守備隊，皇協軍，還有技術兵種。
守備團的炮擊還在持續，炮彈不要錢一樣飛上山頭，最後落地炸開花。
威力最大的是重迫擊炮炮彈，火光四濺的瞬間，濃烈的黑煙迅速向周圍彌漫，躲在彈着點旁邊的小鬼子沒有幸免，直接被炸飛，伴随泥土和石頭一起在天上飛舞，最後砸的到處都是。
“團長，我覺得炮擊差不多了，可以讓部隊上了。”洪林峰提醒道。
炮擊太猛烈了，幾十門迫擊炮一起射擊，每分鐘都要用掉好幾百發炮彈。
哪怕守備團家大業大，也經不起消耗。
“再炸幾分鐘！”李浩搖頭否定道。
“整個守備團除了一營和騎兵營還算滿編，其他主力營不是傷亡大半就是傷亡過半。”
“部隊我們已經損失不起了，剩下每個戰士都是大浪淘沙出來的精銳，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絕不能再有什麼不必要的傷亡，能用炮彈把敵人解決掉絕不用步兵。”
洪林峰猶豫了一下提醒道：“我怕彈藥不夠，特别是重迫擊炮炮彈，本來就不多，這一仗下來肯定用得差不多了。”
“我來解決！”李浩很自信回答。
重慶制藥廠還藏了近十萬發重迫擊炮炮彈，八路軍裝備的所有大口徑迫擊炮全部打廢也用不完，所以李浩一點也不擔心部隊無炮彈可用。
“不對，山頭上有點不對勁……”觀察哨突然叫道。
“團長，山頭上的小鬼子好像要突圍。”
“那我們就更不能進攻了……”李浩重新舉起望遠鏡，殺氣騰騰回答。
“如果鬼子趁我們進攻時向我們發動反突擊，敵我兩軍混戰在一起，最後肯定有敵人趁亂逃出包圍圈，鑽進附近山裡面，逃之夭夭。”
“我們不能給小鬼子這個機會。”
“命令：炮兵繼續開炮，進攻部隊帶上所有輕重機槍一起向山頭逼近，先進攻三十米，縮小包圍圈，增加包圍圈上我們的防守火力密度，如果鬼子突圍，直接用輕重機槍迎頭痛擊，把他們打回山頭，不給他們突圍機會。”
戰場上，中谷大佐混在一支突圍部隊中間，穿着普通士兵軍裝。
幾十個警衛圍在周圍，有意無意形成内中外三道保護圈，把聯隊長保護得嚴嚴實實。
中谷舉着望遠鏡，利用炮火間隙，很嚴肅盯着山腰上的八路軍。
他在等機會，一次沖出守備團包圍圈。
“長官，山腰上的八路軍開始進攻了。”一個少尉提醒道。
“命令部隊做好突圍準備……”中谷大佐馬上來了精神，很嚴肅命令。
“所有人都不能動，等八路軍殺上來，我們發動反突擊，和他們短兵相接，然後趁亂沖出包圍圈。”
中谷的突圍計劃無疑是最佳的，成功可能性也是最大的。
但他的運氣太差，他想到的突圍計劃李浩同樣想到了。
看到守備團進攻部隊距離山頭越來越近，中谷大佐的臉色也越來越嚴肅，指揮刀握得緊緊的，隻要對方沖到陣前三十米，第一時間抽出指揮刀，下達反突擊命令。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中谷大佐的美夢隻做了一分鐘就碎了。
“長官，八路軍進攻部隊停了，正在原地布置防線。”少尉繼續提醒道，臉上閃過一抹隐憂。
“不好，我們不能再等了，守備團肯定看出我們想要突圍。一旦他們新的防線建好，我們成功突圍的幾率就會更渺茫。
“嗤嗤……”中谷大佐果斷抽出指揮刀，舉起來就叫道。
“突擊，部隊開始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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