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原本隻想小憩片刻,但一躺下來就睡着了,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黑,隊伍已經到了葛陂,大營都紮好了。月光下,葛陂清風徐來,波光粼粼,映着岸邊的點點燈火,與星空交彙在一起。
孫策倚在窗邊,發了一會兒呆。
腳步聲輕響,有人悄悄地上了車。孫策立刻警惕起來,伸手一摸,卻沒摸到那口項羽刀,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他本能的挪了一下身體,做好了反擊的準備,刹那間危險如猛獸。“咯吱”一聲輕響,車壁上的小窗被人拉開,露出一張國色天香的臉,原本帶着羞怯,可是一碰到孫策淩厲的目光,微紅的臉龐頓時煞白,一雙星眸中也充滿了恐懼。
“将軍恕罪,我隻是……”隔壁一聲響,馮宛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
孫策松了一口氣,随即自嘲的笑了笑。他拉開隔門,沖着倒在地上的馮宛拱拱手。“慚愧,慚愧,迷迷糊糊的,還以為在戰場上,沒吓着你吧?”
“我……”馮宛捂着心口,強笑了一聲:“将軍剛才好吓人。”
“對不住,對不住。”孫策伸手,抓住馮宛的手,将她拉了起來。馮宛的臉恢複了皿色,而且比平時還要紅,紅得幾乎要滴皿,還把頭扭了開去,孫策隻能看到她粉紅的耳垂和脖子。孫策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掉了,不僅沒有戰甲、戰袍,連貼身衣服都換了,隻有一件絲質的單衣,而且還敞着懷。褲子倒是沒換,卻也隻剩下一條貼身長褲,絲毫不能遮掩殺氣騰騰的分身。
“呃……”孫策連忙松開馮宛的手,縮回卧室,順手關上了隔門。“誰……誰給我換的衣服?”
馮宛沒有說話,卻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将軍,更衣洗漱吧,張先生、郭先生還在等着你呢,好像有事要商量。”
“哦,哦。”孫策有些慌亂,四處一看,隻看到了那口項羽刀,還有一套新常服,其他的甲胄、戰袍都不見了。他暗自責備,怎麼警惕性這麼差,被人換了衣服都不知道。他換上新褲子,穿好外衣,這才鑽出卧室。
馮宛站在車上,旁邊站着兩個侍女,一個手裡端着裝有半盆水的銅盆,一個手裡拿着布巾等用具。馮宛的臉上還有殘紅,但眼神卻有些哀怨。聽孫策下來,她轉身示意侍女上前侍候,自己靜靜地站在一旁。孫策洗完嘴,又漱了口,這才覺得清爽了很多。衣服寬大,也擋住了他的尴尬。
“多謝。”
“将軍客氣了。”馮宛款款向前走去。“将軍請跟我來。”
孫策跟在馮宛身後,欣賞着馮宛纖細的腰身,絲衣下可以想見的翹臀,又有些蠢蠢欲動起來。馮宛正當妙齡,雖然身子骨還有些單薄,不像黃月英那般含苞待放,已經是一朵嬌豔的小花,隻是還有一些青澀。少女有少女的味道,更何況馮宛的姿色出衆,又正當最好的年齡,再過兩年,等成了親,這種風情就再也看不到了。
馮宛的臉又紅了起來。她雖然沒回頭,卻能聽到孫策的腳步聲,知道孫策離自己很近,而且就在背後。他一定在看自己的身體,連呼吸都重了些。馮宛心髒怦怦亂跳,就像闖進了一隻小鹿。她很想讓自己端莊一些,矜持一些,但身體卻不受控制,搖擺的幅度不知不覺的大了三分,如風中翠柳,搖曳生姿。
孫策心癢癢的。他知道馮方的意思,也知道馮宛的心思,從她回到平輿的那一天起,她就是他的人了,隻是一直沒機會說明而已。剛才的衣服說不定就是她換的。畢竟是未經人事的少女,隻敢脫他衣服,不敢脫他褲子。
孫策趕上一步,與馮宛并肩而行。馮宛吃了一驚,瞥了他一眼,向一旁讓了讓。孫策伸手摟住,将她攬入懷中,手掌很自然地在她肩頭摩挲一下,低聲笑道:“同道,多謝啊。”
馮宛吃了一驚,身子一扭,躲了開去,紅着臉嗔道:“将軍……”
“哈哈,你剛才能幫我換衣服,現在碰一下都不行?你們女人都是這麼表裡不一嗎?同道,你這可不像關中人,你看秦羅,看中了黃漢升,甯願做妾也要嫁,根本不在乎别人怎麼想。”
“你倒還有理了。”馮宛哭笑不得,撅着嘴,又道:“可不是我替你換的衣服,就你剛才那樣,兇得像頭虎似的,我要是靠近你,還不被你吃了。”
“你還别說,我還真想吃了你。”孫策半真半假的說道:“看你這細皮嫩肉的,一看味道就不錯。”孫策一邊說,還一邊誇張地吸了一口口水。
“你……”馮宛跺足,一扭頭。“不和你蠻纏了,快走吧,張先生他們還等着你呢。”
她看起來生氣,孫策卻在她轉頭的那一刻看到了她嘴角的笑容,本想再逗她幾句,聽說張纮、郭嘉在等自己,不敢怠慢,連忙加快腳步。馮宛有些跟不上,幾步就被拉開了,隻得在後面一路小跑,孫策連忙又放慢了腳步,與她并肩而行。馮宛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卻沒有躲開,隻是低頭趕路,一句話也不說。
張纮和郭嘉穿着常服,坐在一堆篝火前,正在閑聊,神态很輕松。面前的案上擺着美酒佳肴,篝火上吊着鐵釜,鐵釜裡煮着魚湯,咕嘟嘟的冒着熱氣,香氣四溢。見孫策趕來,兩人起身相迎。孫策擺擺手,示意他們免禮,轉頭看看四周,大營裡火光點點,将士們應該也在吃晚餐,一片祥和。黃月英坐在不遠處,抱着膝蓋,看着篝火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到馮宛走去,連連招手。
孫策坐了下來。“有什麼事?”
“荀攸到了南陽,成了周公瑾的長史。”郭嘉遞過一封書劄來。“他建議我們合兵一處,先取江夏、南郡,速戰速決。”
孫策又驚又喜,連忙打開書劄,細細地看了一遍。他的确有南征的計劃,但是在此之前要先解決錢糧的問題。兖州之戰總體來說是虧本的,南征之前必須先解決錢糧的問題,這也是要他要拿豫州世家豪強開刀的原因。兵馬未到,糧草先行,沒糧沒法打。按他的計劃,休整兩個月,利用這段時間搜集一些錢糧,新年一過就南征,搶在雨季之前拿下廬江、九江。在此之前,由周瑜出征南郡、江夏。兩人一戰一守,輪流出擊,以減輕錢糧的供應負擔。
不過,荀攸的建議可取,兩人合擊可以将成功率進一步提高,先聲奪人,打個開門紅。
“二位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