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錦繡田園,五朵金花

第350章 :香魂一縷随風散

  老道聽了雪花的話,長歎一聲,“丫頭,貧道說過,人隻有先活着,才能再做其他的,才能再去改變命運,你何苦如此的執着?”

  “道長,讓我眼睜睜的看着韓嘯去娶别人,我甯願去死。”雪花說着,苦笑一聲,繼續道:“這或許就是眼不見,心不亂,自欺欺人,掩耳盜鈴吧。”

  “丫頭,韓小子就是娶了别人,心也是在你的身上,現今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老道苦口婆心的道。

  雪花凄然一笑,“道長,我不死,這個局根本就無解。”

  老道一滞,是呀,雪花不死,就是韓嘯死。

  韓嘯對雪花不會放手,可是,韓嘯對雪花不放手,古雅就不會嫁給韓嘯,那麼韓嘯就隻能一死。

  “唉,這真的孽緣呀。”老道感慨萬千的搖了搖頭。

  雪花壓下心中的慘然,看着老道,滿臉的懇求之色,“所以,還請道長答應我,我死後無論如何要确保韓嘯不會死。”

  老道沉吟了一下,撫着胡須道:“即便,韓小子會因此忘了你?”

  雪花眼睑微阖,一滴晶瑩的淚珠随之滴落,“是,我隻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

  “好!貧道答應你,定會讓韓小子留得性命。”

  “多謝道長。”

  雪花鄭重的叩拜,謝過老道。

  老道隻是撫着胡須,長歎一聲,搖了搖頭。

  雪花從老道的住處出來後,被等在門外的一個婆子,請去了松鶴堂。

  松鶴堂裡的擺設一切如舊,但是屋子裡卻多了幾個長相水靈的丫頭。

  老夫人穿着一件褐色蘇錦繡着壽字紋的長褙子,頭上插着赤金鑲翠的頭面,額頭上纏着暗金色繡福字紋的抹額,身後斜倚着一個蔥綠色繡雙鶴的大迎枕,一副的雍容華貴,威嚴凜然的的樣子。

  韓瑚陪着老夫人坐在下首的炕榻上,身上穿了一套湖藍色的杭綢衣裙,頭上戴着羊脂玉的頭飾,見雪花進來,立刻對着雪花露出了親昵的笑。

  雪花給老夫人和韓瑚請過安,便沉默不語,等着老夫人說話。

  她這一天說了太多的話,已經不想再應付其他的人了。

  老夫人看着雪花,輕咳了一聲,聲音威嚴的道:“我本來不想管你們夫妻房中之事的,隻是你上面沒有個正經的婆婆,自己又年齡小,有些事不知道節制避諱,到時候弄得府裡沸沸揚揚,成何體統?況且,房中之事,若是傷了身子,反倒會對以後的子嗣有礙。”

  雪花聽了老夫人的話,雖然不明所以,但是話外之音也大體明白了,反正就是,老夫人要重新插手她房裡的事了。

  雪花訖今也不知道,她和韓嘯正在房裡奮戰的時候,老夫人和韓瑚去過玉香苑了,聽了個滿耳朵。

  不過,對于老夫人的話外之音,雪花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

  插吧,愛怎麼鼓搗就怎麼鼓搗,愛出什麼幺蛾子,請随便,反正,那馬上就不是她房裡的事了。

  到時候來個心狠手辣的,随便引出幾條毒蛇來在府裡逛逛,看老夫人如何處置?

  雪花相信,古雅是不會給老夫人留面子的。

  雪花忽然期待,老夫人對上古雅,該是如何一番情形?

  可惜,她看不到了。

  老夫人見雪花不說話,微眯着眼睛繼續道:“男人嘛,白天操勞一天,晚上就要纾解放松,萬不可憋得狠了,否則容易傷身。”

  “是,祖母的話孫媳明白了,若是孫媳沒有猜錯的話,這幾個丫頭是祖母給世子爺準備的房裡人吧?”雪花說着,看向了屋子裡幾個水靈的丫頭。

  她已經懶得再聽老夫人繞彎,說些莫須有的理由了,不就是往她房裡塞人嘛,她來者不拒,而且,若不是手邊沒人,她自己都想安排一屋子的人。

  丫的,現在已經不是堵心她了,是堵心古雅。

  雪花話音一落,老夫人和韓瑚俱是一怔。

  兩人誰都沒有想到,雪花如此爽快的把話挑明了。

  她們以為雪花會想法子避過這個話題的。

  韓瑚一怔之後,看着雪花說道:“雪丫頭,母親這樣也是為了你的身子着想,嘯兒年輕氣盛,你又年紀小,難免會應付不來,找幾個丫頭分擔一下,你也可以輕松些,好好的将養身子,然後早日為國公府開枝散葉。”

  “多謝祖母和姑媽體恤,雪花在此謝過了。”

  雪花說着,對着老夫人和韓瑚施了一禮。

  雪花如此一施禮,老夫人反倒皺起了眉頭,然後等着雪花的推脫之詞。

  話說,老夫人也是對雪花的伶牙俐齒,每次反駁她都會有理有據有了心理陰影了。

  不過,這次她猜錯了,雪花是真的很高興有人這時候給她房裡塞人。

  雪花直起身,笑盈盈的看着老夫人道:“祖母,這幾個丫頭都是……”

  “這幾個是我和你姑媽看着好的,都是老實本分的,你可以在裡面自己挑兩個帶回去。”老夫人打斷了雪花的話,說道。

  雪花的眼光向着幾個垂着頭的丫頭看過去。

  韓瑚看着雪花的神色,指着穿粉色衣服的兩個丫頭,微笑着道:“春花和春桃是你祖母親自挑的。”

  韓瑚說完,又指着另外兩個穿着藍色衣服的兩個丫頭說道:“秋水和秋月是在我身邊伺候的,你若是看着哪個好,就領回去,平時替你分擔些,就在你身邊伺候着,做過使喚丫頭就行。”

  雪花雙眼一眯,随即眉眼彎彎的道:“既然是祖母和姑媽看着好的,那肯定就是好的了,不如我就都帶回去吧,世子爺年輕氣盛,人少了總會應付不過來的。”

  雪花話音一落,老夫人和韓瑚大感意外,母女兩人對視了一眼,韓瑚笑着道:“既然如此,你們幾個丫頭還不快見過主母?”

  幾個丫頭一聽,立刻對着雪花躬身行禮。

  雪花的眼睛在幾個丫頭的臉上一一略過,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幾個聽好了,以後要好好伺候世子爺,隻要生下孩子,不拘男女,立刻就把你們擡為姨娘。”

  幾個丫頭一聽,有的面色忐忑,有的大喜望外。

  雪花微微一笑,領着幾個丫頭出了松鶴堂,隻留下老夫人和韓瑚母女猶如在夢中。

  **

  玉香苑裡,韓嘯依然沒有醒。

  雪花交代了幾句,讓管媽媽把她帶來的幾個丫頭安頓好,然後沒有理會管媽媽欲言又止的樣子,直接進了寝室。

  望着躺在*上,緊閉着雙眼的男人,雪花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終歸,她還是要離他而去。

  雪花坐在*邊,癡癡的看着*上的男人,任時間悄悄的流淌。

  她多麼希望,時光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她一直看着她的男人,直到天長,直到地久。

  *上的男人,最終還是睜開了眼睛,寒星般的眸子,默默的看着雪花。

  四目相對,他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他,隻有他。

  而她,在他的眼睛裡,也看到了她,隻有她。

  緩緩的,雪花的嘴角勾起,對着韓嘯露出了璀璨的笑。

  韓嘯看着那炫目的笑顔,嘴角也向上微微揚了起來。

  雪花從懷裡掏出一個紅色的小瓷瓶,倒出了一粒紅色的藥丸。

  “爺,吃了它。”

  “這是什麼?”

  “毒藥。”

  “哦。”

  韓嘯低聲應了一聲,直接把藥丸吞進了肚子裡。

  雪花看着韓嘯咽下藥丸,耳邊又回響起了古雅的話——

  “李雪花,把這個給韓嘯吃了,可以暫時壓制他體内的蠱毒,不過,他身上的毒,若是一味的拖下去,到時候恐怕連我也解不了了。”

  韓嘯看着雪花的神情有些異樣,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爺,我叫人準備了酒菜,我們今天好好的吃一頓。”雪花說着,就想扶韓嘯起身。

  韓嘯直接自己坐了起來,看着雪花的胳膊,低聲問道:“還疼嗎?”

  “不疼了。”雪花搖了搖頭。

  “雪雪,如果有一天爺被蠱毒控制了,那麼……”

  “那麼,我會親手殺了你,然後再自殺去陪你。”

  雪花說完,看着韓嘯的眼睛,繼續道:“爺,我是個自私的女人,我不要一個人留在這個世上,那樣,太苦了,太痛了,我承受不住。”

  韓嘯望着雪花,望着那雙光華流轉的眸子中的害怕,低聲道:“爺曾經答應過你,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

  雪花的嘴角勾了起來,眼裡的淚也掉了下來。

  韓嘯不會留下她一個人,可是,她卻要留下韓嘯一個人了。

  她真的是個自私的女人,她承受不了的痛,卻要韓嘯去承受。

  **

  燭光搖曳,滿桌的美味珍馐,但是,再美的美味,也比不過燭光下的美人。

  美人一身淺粉的衣裙,眸似秋水,頰若桃花,淺笑輕語,時喜時嗔。

  但是,這個美人也太會破壞氣氛了。

  因為,美人一揮手,又招來了四個美人。

  “你們幾個還不趕快給主子爺請安?”

  “奴婢見過爺。”

  清脆如黃莺出谷的聲音,整齊劃一,屈膝施禮的身段,更是婀娜妖娆。

  韓嘯一挑眉頭,看向燭光下的小美人。

  小美人露出了小狐狸似的笑,說道:“爺,這是祖母和姑媽給你選的通房,我都收下了,我說了,她們隻要生下孩子,無論男女,都擡為姨娘。”

  韓嘯的面色不變,幽深的眸子,直直的注視着那個惹人的小狐狸。

  于是,小狐狸一揮手,幾個美人面帶遺憾的退了出去。

  小美人看着那雙眸子裡的光,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不安,咽了咽口水,一橫心,化身為小妖精,向着男人走了過去。

  寒夜漫漫,紅绡帳暖,一聲聲的嬌吟從帳内傳出,牽動了幾多的情思。

  仿佛要把身上的男人榨幹,女人拼命的纏着男人,不停的索取。

  是的,她其實就是要把他榨幹,她要他永遠記得她的味道。

  别人,無可取代!

  雕花大*終于停止了晃動,東方也已經快泛白了。

  身邊的男人已經沉沉的睡去了,*上的女人,睜開了水晶般的眼睛。

  輕輕的拿開桎楛着自己的手臂,雪花輕輕的起身。

  拿出成親時穿過的那套蜀錦繡成的嫁衣,輕輕的撫摸着上面的金絲鸾鳥,雪花的淚滴落了下來。

  她即便是死,也是他的新娘。

  坐在銅鏡前,仔細的為自己梳妝打扮。

  薄施朱粉,淡掃蛾眉,她要把她最美麗的樣子,永遠的留下。

  走到*邊,留戀的最後看了一眼*上熟睡的男人,看了一眼那個刻骨銘心的容顔,雪花從懷裡掏出了兩個小瓷瓶。

  一個黑色的,一個藍色的。

  雪花看着藍色的小瓷瓶,想起了太後的話——

  李氏,你别怪哀家狠心,為了大燕的江山,哀家不得不如此。

  雪花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放下藍色的瓷瓶,拿起了黑色的瓷瓶,然後從裡面倒出了一粒黑色的藥丸。

  古雅,都說女人若是穿着紅衣死,死後會變為厲鬼,那麼,我今天就是要穿着紅衣,若是你食言,不能救了韓嘯,那麼我就化為厲鬼,永世纏着你,使你不得安生!

  雪花想罷,把藥丸緩緩的放入了嘴裡,一仰頭,吞了下去。

  **

  橘黃的光,透過窗紙照進了擺設古樸雅緻的屋子裡。

  “哐當!”一聲,銅盤落地的聲音,随即就是女人的尖叫聲。

  “啊——”

  韓嘯閉着眼,皺了皺眉頭,低聲喝道:“滾出去!”

  說完,就伸手去摟身邊的小女人,唯恐把自己的女人吵醒了。

  然而,手卻落空了。

  韓嘯蓦然一驚,清醒了過來,搖了搖腦袋,他為什麼會睡得這麼沉?

  “爺……夫人、夫人……”煙霞哆哆嗦嗦的聲音,帶着嗚咽傳來。

  韓嘯轉頭,窗子旁邊的卧榻上,一個紅色的身影,安靜的躺着。

  韓嘯的瞳孔蓦然一縮,旋風般的刮到了那個身影的旁邊,然而,那副絕美的容顔依在,那副身體,卻已經沒有了聲息。

  如同一副豔麗的畫卷,忽然把時間,把歲月都定格在了一起。

  紅色的嫁衣上,鸾鳥在展翅鳴啼,傾城的容顔上,把安詳和靜美緊緊的結合。

  正所謂,香魂一縷随風散,愁緒三更入夢遙。

  韓嘯怔怔的,愣愣的看着,仿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他是在做夢,他一定是在做夢……

  對!他就是在做夢!

  昨天晚上那個小女人還熱情似火,纏着他不放,現在不可能如此的無聲無息的躺在這裡。

  韓嘯閉了閉眼,走回*邊,躺了下去。

  他睡覺,睡着了,再醒了,那個小女人肯定還躺在他身邊呢。

  那個懶懶的小女人,一向是不愛早起的,特别是冬天,她總是說被窩裡暖和,舒服。

  韓嘯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那個小貓似的偎着她的小女人,總是會振振有詞的說,冬天睡懶覺,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主子寝房裡傳出來的動靜,早就把候在外面伺候的丫頭們引了進來。

  每個人都看到了自家主母一身盛裝的躺在*榻上,猶如睡着了般。

  煙霞“撲通!”一聲,跪到*榻前,放聲大哭。

  “夫人……哇……”

  煙霞一哭,跑進來的籠月也跪下大哭。

  兩個丫頭撕心裂肺的哭聲,引得一屋子丫頭都跪了下去,跟着哭了起來。

  霎時,寝房裡哭聲震天。

  管媽媽走進來,老眼含淚,手哆哆嗦嗦的往雪花的鼻子下面探了探,心裡的那抹希望霎時破滅了。

  老人家的眼淚“刷刷”地落了下來。

  韓嘯猛地坐了起來,怒喝了一聲。

  “都滾出去!别吵到夫人睡覺!”

  管媽媽一見,對着韓嘯跪了下去。

  “爺,夫人……走了。”管媽媽說着,老淚縱橫。

  韓嘯愣愣的看着管媽媽滿臉的淚,猛地站起身怒吼道:“胡說!雪雪她隻是睡着了!”

  韓嘯說着,沖到睡榻前,看着安詳的躺在上面的那張精緻的容顔,慢慢的伸出手,撫上了那張冰冷的小臉。

  韓嘯一碰到雪花的小臉,仿佛被那臉上的溫度吓了一跳,語帶嗔怪的喃喃道:“你怎麼這麼不聽話?怕冷還一個人跑到這邊來睡?乖,爺抱你去*上睡,*上暖和。”

  韓嘯說完,輕輕的抱起雪花,向着雕花大*走去。

  大*上鮮紅的榴開百子的*帳,與雪花身上華貴的嫁衣交相輝映,映襯得那張絕美的容顔,愈發的炫人。

  韓嘯癡癡的看着雪花彎彎的柳眉,蝶翼般的眼睫,清秀的鼻子,櫻桃似的嘴唇。

  隻是,那雙光華流轉的眼睛,那雙聰慧狡黠的眸子,卻是緊緊的閉合着的。

  是的,她是睡着了,隻是睡着了。

  韓嘯小心翼翼的扯過大紅錦被,輕輕的蓋在了雪花的身上。

  “都出去,誰都不許吵到夫人,否則,殺!”韓嘯的聲音,猶如來自地獄的修羅。

  衆人聞聲,都捂住嘴,不敢再哭出聲,隻是無聲的嗚咽。

  韓嘯說完後,自己也掀開被子鑽了進去,緊緊的把雪花摟在了懷裡。

  親了親雪花冰冷的額頭,韓嘯心疼的道:“你總說爺身上象個火爐,冬天躺在爺懷裡睡覺最暖和了,爺這就把你捂暖和了。”

  韓嘯說着,開始向雪花的身體裡輸送真氣,但是那真氣輸入雪花的身體裡,卻如石沉大海,雪花的身體,再也無法溫暖過來。

  管媽媽看到這一切,忍着淚對着一屋子的丫頭揮了揮手。

  衆人都退了出去,管媽媽吩咐着,去各處送信。

  很快,老夫人就被韓瑚和王媽媽攙扶着急匆匆的走了過來,然後是定國公和老道等人。

  雪花寝房的門已經被韓嘯從裡面插上了,所以老夫人等人根本就進不去。

  老夫人站在花廳裡,厲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老夫人從來沒有想到過,雪花竟然會突然死了。

  她昨天才硬給了雪花幾個丫頭,結果今天一早雪花就死了,這讓她……

  說實話,老夫人心裡很不踏實。

  煙霞哭着道:“回禀老夫人,奴婢早晨端着熱水進去伺候,結果就發現夫人躺在*榻上,嗚嗚……去了。”

  “是怎麼……去的?”老夫人的聲音有了一絲顫抖。

  很明顯,雪花是自盡的。

  煙霞聽了老夫人的話,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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