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内,李嘯炎心情并沒有很好,雖然來金陵的事情他辦得格外順利,因為這些都離不開瑞帝的信息支持。
李嘯炎有理由相信瑞帝從一開始就知道金陵會有天師道的弟子來鬧事,甚至大概的人數瑞帝也清楚,李嘯炎不得不佩服瑞帝的情報能力。
若無意外,不出幾日金陵的秩序便可恢複正常,從剛剛與趙平交談的情況,他不僅可以拿回鹽業經營權,而且還可以意外的得到許多。
朝廷不僅能得到江家的一半股份,而且還會額外的得到許多商家的産業。
這以後,金陵的商人勢力将就此沒落,不再對朝廷構成威脅,因為從此以後瑞朝最大的商人的後台老闆便是瑞帝了。
如今的這場勝利不是他李嘯炎的勝利,而是瑞帝的勝利,他隻不過是一個執行者而已,一切均在瑞帝的掌握之中。
李嘯炎此時也不得不服瑞帝。
剛開始的時候,李嘯炎并不将那些商人放在眼裡,所以他不理解瑞帝為何對那些商人如此忌憚。
在李嘯炎看來,當年告經商發家的周武帝隻是恰好他是一個商人的身份而已,像周武帝那樣傳說中的人物,無論幹什麼都能成功的。
比如說瑞帝,當初的一個乞丐最終不也成為皇帝。
隻是當李嘯炎帶兵進入金陵城後,看到快成死城的金陵城,李嘯炎才明白瑞帝對商人的提防簡直再正确不過。
十幾個貪生怕死的商人便能在金陵城掀起這麼大的風浪,若真要再遇上像當年周武帝那樣的人物,那可真不好說。
隻是可惜瑞帝雖然英明神武,可不并喜歡他,要不然就不會派他來做這些斷人财路的事。
李嘯炎一邊将金陵的情況寫在給瑞帝的折子上一邊想着這事,待金陵局勢已定,剩下分蛋糕的事便與他無關了。
一下子多了這麼多産業,估計很多人都盯住了,用誰來管,怎麼管,這些都與他無關了。
不過李嘯炎也沒打算插手進來,隻要把童曉聲抓在手中,銀子應該是不缺的。想到童曉聲,李嘯炎又頭痛的想到夏天,想到夏中平。
夏中平此次怕是在劫難逃了,金陵局勢一穩,以夏家的人緣,朝中的大臣們怕是要群起而攻之了。
那麼夏家,包括夏天都是個麻煩。
偏偏童曉聲好像和夏天的關系還很好,很聽夏天的話!
“殿下,金陵的幾大商家現在全來了,都在衙門外面候着,殿下您要不要見下。”夏中平進來禀報到。
“不必了,夏大人你同主薄再加上戶部的孫大人與他們談,條件與上午趙平的一樣,至于趙有财,讓他在外面等着。”李嘯炎說到。
“這,下官恐不能勝任。”夏中平有些惶恐的說到。
李嘯炎放下手中的筆,将剛寫好的折子收好,才看了眼夏中平說道:“夏大人不必推辭,金陵的情況大人比本宮熟多了,盡管放手去做。”
李嘯炎說完就勁自走了出去,留下一臉惶恐的夏中平。夏中平苦笑着想到,這四皇子某些方面與瑞帝可真像,像他這種馬上要成為階下囚的人,李嘯炎都要想盡辦法的榨幹他最後一絲價值。
府衙門外,金陵的幾個大商人都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不過他們都很自覺的與陳有财離保持了距離,仿佛趙有财就是一顆災星。
他們一大早聽了消息還沒有反應過來,後來聽說陳有财殺了小妾到衙門門口請罪去了,而且趙平的商鋪從一早就開始恢複原價了。
這個時候他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紛紛來到府衙門前,生怕來晚了,被别人搶了先,自己被安一個謀反的帽子。
當他們打聽到趙平付出的代價後,個個心中在滴皿,與此同時,他們心中對江家也不得不服氣。
江家給得痛快,在朝廷留了個好印象,而且以後還可以和朝廷合作,而他們作了一通的死,
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認命,還得擔驚受怕。
想到這裡,他們同趙平一樣,對陳有财這個帶頭挑事的恨和牙癢癢的。唯一讓他們覺得安慰的便是當初被滅門的是劉老爺,而不是他們。
陳有财素來臉皮厚,把射向他的十幾道剜人的目光當作空氣,或者此時他已經麻木,什麼都不重要了,重要的隻有他的命。
不一會,一個差役走了出來,請商人們進去,陳有财剛想跟着進去的時候,卻被差役攔住了,陳有财又隻得可憐巴巴的立在那裡,心中的恐懼感更盛。
當商人們走進衙門的時候,發現接見他們的并不是四皇子,而是夏中平,均有些心虛,夏中平被害成這樣,全是他們的功勞,于是個個都擺出了尴尬的笑容。
“殿下有事出去了,一應事務由本官代勞,各位有什麼事就說吧。”夏中平淡淡的說到。
衆人一聽,雙面面相觑,又是一陣尴尬,甚至在心中盤算着,夏中平會不會借機報複。
“沒事?沒事那本官就不陪了。”夏中平說完作勢要走。
“大人等等,有事,有事。”衆人讪笑着說到。
“先前的事,都是聽信了陳有财的話,咱們也是受害者,後面的事都是陳有财惹出來的,跟咱們沒關系。”
衆商家見夏中平又坐回了位子,趕緊說道,将金陵所發生的事推得一幹二淨。
“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說那麼多廢話,各位前來無非是想對自己所做之事做一個補救,好在殿下寬厚,給大家一個改過的機會。至于标準,就安照上午趙平的标準就行。各位也不要浪費時間,敢緊拿出你們的誠意來。”
夏中平此時再也沒了與商人們周旋的心思,至于趁機報複,夏中平完全沒這個想法,蠢貨才會在落難的時候結惡緣呢。
再者,他現在也隻是一個執行者,這些人的命運是掌握在朝廷手中的,朝廷的态度很明顯,隻是想打壓他們,并非要滅他們。
真要把他們全滅了,金陵乃至整個江南的商業恐怕真的會出現問題的,這并不是朝廷要的結果。
接下來,陳主薄便很是利落的将上午趙平給出的條件宣講了一翻,衆商人現在是砧闆上的肉,哪還有反抗的權力,就算是真割他們的肉,他們也不敢叫一聲疼的。
當商人們最終簽字畫押之後,從衙門裡出來時,已近黃昏,陳有财還可憐巴巴的站在門口等着被召見,一見他們出來,馬上舔着臉上來問情況。
挨了宰的衆商人看到陳有财這個樣子,心中稍稍好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