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幾句就不必了,看你也是個高人,要不你給我講講最近京城最熱鬧的那件事!”
周夢的話音一落,那方士也不急,指了指前方說道“姑娘卻坐下來,老夫慢慢講。”
周夢被這方士勾起了興趣,想看看這方士葫蘆裡到底是賣得什麼藥,正準備依言席地而坐,卻聽思無邪輕咳了兩聲。
這才想起,現在的自己應該是行為端莊優雅的,這地上這種行為是以前夏天才有的,于是她便打消了自己的好奇心笑了笑,不再理那個方士,與思無邪一同上樓。
那個方士見周夢不再理他并沒有糾纏,嘴裡念念有詞道:奇怪,奇怪。
一旁的盲伯依舊撫着自己的琴,對一切沖耳不聞。
“喂,瞎子,你别彈你這破琴了,這地兒根本沒人聽得懂,你跟我分析分析一件事。”那方士靠近盲伯說道。
盲伯并無理他。
“哎,本來以為遇個你這個看不透的人,就覺得奇怪了,沒想到今日又來了一個,比你還奇。你嗎,我看不透是因為你雙眼已盲,老頭我看不到你的神,若不然,你以為老頭把你看不透。”
那方士仿佛已經習慣了與盲伯的這種交流方式,盲伯不理他,他也不在意在那兮兮叨叨的說着。
盲伯的琴聲不易覺察的停頓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被那方士撲捉到了。
“看吧,看吧,就知道你也感興。剛剛那個女子,從面相上來看,明明早就是一個死人了,可是她現在竟然還活得好好的。”
盲伯終于有了點動靜,擡頭“望向”他,然後又扭過頭去,繼續自己的琴聲。
“我是說真的,不是胡話。瞎子以你的能力也應該知道老頭還是有點真本事的,老頭在這給人算命,也隻不過是老頭閑的無聊,想找人聊聊天而已。”
“可是剛才那個女孩子,老頭我真的看不透。她全身上下都是一個矛盾體,明明應該死了的,卻還活着。明明應該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卻又顯得開朗活潑。明明應該是一個執着有毅力之人,可又覺得她……”
方士正苦着臉兮兮叨叨的說着,若是周夢聽到這個看似神棍的方士兮兮叨叨的話語,一定會驚得覺得自己是遇到鬼了。
方士說着說着卻見迎面馬車上跳下來一黑衣青年,他望着那青年好一陣,又繼續說道“奇了奇了,今日是大開眼界了。”
随據過了一會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這茶館有咱們這兩個奇人在此,能引龍招鳳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嘛。”
說完那方士又得意的撫了一把胡子,周伯對他的話仍然充耳不聞。
周夢和思無邪剛坐下,就見一個黑影坐在她的對面,用審賊的眼光看着她。
“殿下可有丢什麼東西?”周夢有些不悅的問道,白小今這樣肆無忌憚的打量她,她還能忍受,畢竟都是女子,李嘯炎這樣,就是太不尊重她了。
“你那天晚上說本宮不是良人,是不是覺得我與你是同一種人?”李嘯炎說道。
“不,我和殿下絕對不是同一種人。”周夢的語氣清冷而又肯定。
“那是當然,本宮不像你這麼勢利,本宮還是有感情的。”李嘯炎很是高傲的說道。
“所以呢?”
周夢聽了有些哭笑不得,想着李嘯炎來找她就是為了告訴她,她與他是不一樣的,她勢利,而他還是有感情的?
“有人說本宮喜歡你,所以本宮應該喜歡你吧。”李嘯炎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苦惱和糾結。
周夢則是瞳孔放大,她曾經無數次幻想李嘯炎對她說他喜歡她,今天終于等到了,不過她一點都不驚喜,而是有些驚吓。
周夢在想李嘯炎的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說什麼,是誰告訴他在表白一個人前要先貶低那個人的,還有人人他喜歡她,所以他也許大概喜歡她。
“你别驚訝,你雖然勢利點,張揚了點,但是長得還行,才情也還可以,本宮喜歡你也算是情理之中的,雖你的那些才情對本宮來說一無是處,不過本宮還是喜歡你的。所以本宮願意給你提供庇護,你以後就别再到處找人尋求庇護了,就跟着本宮好了。”
李嘯炎有些艱難的說出了上面的話,自己内心也是有些小激動的,他從來都沒有發現自己有這麼偉大過,他說完便一臉高傲的看着周夢,在他的想象中周夢此時應該感激涕零的。
周夢聽着李嘯炎這話,然後再配上他那高傲的表情,隻覺得滑稽可笑,她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她此時的心情。
周夢用求救般的眼神看向思無邪,隻見高冷的思無邪已經憋得滿臉通紅,隻差要笑出聲來。
“是那個混蛋說殿下喜歡我的!”周夢憤怒異常!
若不是她早就認得李嘯炎,她覺得他有病,而且病得不輕!
李嘯炎沒有等到周夢的感激,而是憤怒,他有些不悅的,又有些迷茫,然後又肯定的說道:“本宮願給你提供庇護,自然就是喜歡你的,你這時候不應該感謝本宮?”
“殿下可知情為何物?”周夢笑着問道,笑得很難看,笑得很滑稽。
李嘯炎被周夢問愣住了,他又看了看極力忍笑的思無邪,終于覺察到哪裡好像有不對,于是他終于有些心虛的問道:“難道本宮不喜歡你?”
“我在街上看到流浪貓,若是一時心情好,說不定也會把它帶回家養的,但我真的不喜歡它。當然我并不覺得我是一隻沒人要的流浪貓,也不需要别人把我帶回家養着,當然我也配不上殿下您的喜歡,殿下您也真的不喜歡我。您大概是今日有些迷糊了,所以說了些迷糊的話,我原諒你剛才的話了。不過,以後還請您不要再犯迷糊了!”
周夢說完,就逃也似的離開了,她真不知道如何繼續呆下去。
那個方士看着氣呼呼離開的周夢,又歎道:“相生相克,相克相生啊。”
思無邪追上周夢,終于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不許笑!”周夢從來沒覺得這麼丢人過,為什麼覺得丢人,她自己也不知道。
報應,果真是報應!
周夢在心中想到,前不久她用極端的“示愛”将虎頭吓走,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馬上李李嘯炎就對她做了差不多的事情。
“你覺得是不是他覺得我喜歡他,所以他也故意想将我吓退?”周夢問道。
“我到是認為他真的是有點點喜歡你的。”思無邪說道。
“喜歡?他将我說得一文不值,用施舍的口吻對我說話,這就是他的喜歡?”周夢問道。
“但是他願意庇護你啊!那就是他喜歡你的表現啊。”
“他願意庇護我就喜歡我?”
“你以為呢?雖然他表現的有點過,但你也太矯情了點吧。一個男子願意庇護一個女子,是他喜歡那個女子的最真實的表現,你以為個個男人都願意庇護你的?”
“我矯情,敢情你剛剛在笑我矯情!”周夢氣得臉通紅。
思無邪瞧了瞧激動不已的周夢,笑而不語。
“就算他喜歡我,可是我已經不想喜歡他了。”周夢有些洩氣的說道。
也許思無邪說得對是她矯情了一些,也許隻是她突然覺得李嘯炎不值她那麼喜歡,所以她才氣惱李嘯炎用那樣讓她“驚吓”的方式“表白”。
若是放在從前,說不定她會激動不已,隻是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現在的她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人一旦有了計較,便會生出許多不平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