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聽說這貓頭鷹叫了,就會死人的!”夏真捂住耳朵尖叫了起來。
随着夏真的尖叫,剛剛有些松動的氛圍又立刻緊張了起來,那中年僧人的表情變得詭異了起來。
寺廟四周都是茂盛的樹林,夏真的尖叫聲一落,便聽到窸窸窣窣像是風吹的聲音,幾片落葉也随着風在空中像幽靈一般無目的的飄蕩着。
“大師,我們馬上就下山去,多有叨擾,還望海涵。”夏天也聽得頭皮發麻,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話音還未落,隻見遠處有十四五個僧人皆手提棍棒向這邊匆匆跑了過來,不一會便已到跟前。
為首的一個僧人将嘴放在那中年僧人的耳邊,輕聲的說了幾句,一邊說還一邊看了眼夏天他們。
那中年僧人邊聽,也邊拿餘光來掃視夏天他們。
夏天被他們看得有點發麻,他回想自己一路來是什麼麻煩都沒惹啊,怎麼看這樣子又像惹上麻煩了呢。
真是流年不利啊!
夏天心中默默的念到。
“走可以,不過本寺有貴重寶物丢了,各位施主需得證明清白,才可離開。”那中年僧人說道。
“怎麼證明?”方秋冷冷的問道。
“幾位施主讓本寺寺僧檢查一下即可。”那僧人也是冷冷的說道。
這僧人簡直是沒事找事,方秋聽了這僧人的話,正要發怒,卻被夏天拉住了。夏天咳嗽了兩聲說道
“我看大師有誤會,本公子仍金陵府尹的長公子夏天,如今隻是恰巧路過金山,上來遊玩一翻,犯不着偷貴寺的寶物啊。”
夏天笑眯眯的說道,很是客氣。
這個僧人意圖一時夏天還搞不清楚,也不知道是故意為難他們,還真是誤會。
金陵府可轄管潤州,因此夏天此時不得已隻好将他的府尹爹爹擡出來,希望能管點用。出來時夏天可是信誓旦旦的說要照顧好夏真的,此時他自然不願意将夏真置于危險中。
“原來是夏公子,老納敬法。”敬法一邊打量着夏天一邊說到,心中在猜測夏天所說的真實性。
就在敬法說話的時候,旁邊的樹林中群鳥像是受到什麼驚吓,紛紛啪啦啪的飛起,同時如鳥兒一般飛起的還有兩個蒙面黑衣人。
與此同時方秋拉起夏天向後急退幾步,虎頭也已将夏真抱在懷中向後躍了幾步,兩支箭從他們面前急馳而過,深深的沒入寺廟的院牆中。
那兩個黑衣人在空中借着樹枝的助裡旋轉了一會,想向山下的方向奔去卻又被數支箭逼退了回來,沒有辦法隻好從樹林中跳了出來,落到夏天他們旁邊。
夏天等人立即警惕的又向後退了幾步,與那兩人劃清界線。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林中走出十幾名身背弓箭,手提大刀的僧人,若是平日裡,夏天看到僧人做這副打扮,一定會大笑一翻。
不過此時他雖然嘴角仍是挂着有些不在乎的笑容,但是萬萬不敢大笑的,自從這幾人從樹叢中走了出來,夏天隻覺得滾滾的殺氣年撲面而來。
那幾個僧人迅速的将包括夏天幾人和那兩個蒙面人都圍住了,并沒有做出任何讓人害怕的舉動,連神情都很是沉靜,可是夏天還是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了強烈殺氣,那種隻有經曆了許多生死,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才有的殺氣。
夏天真沒想到這金山寺沒有厲害的法海,到有厲害的天兵天将,他現在隻覺得自己多事,好端端的講什麼白蛇傳,莫名其妙的就惹來麻煩。
此時的夏真吓得都快要哭住來了,他兩隻小手緊緊的抱着虎頭,虎頭則是輕聲的安慰他說:“别怕,别怕,不會有事的。”
“沒想到還有兩位貴客,既然來了,何不以真面目相見。”法敬說到。
那兩個蒙面人也不答話,兩人拔劍就與那些僧人撕殺在一起,夏天幾人為了以防無妄之災,趕緊站到牆邊,方秋和虎頭以防衛的姿勢站面前面,夏天和夏真則是站在他們身後。
此時的僧人約有三十人,每五人為一組,結成連陣,身形轉動,腳步移動配合的絲絲入扣,這三十人組合在一起便像織起了一條密不透風的網,處處散發出懾人的殺機。
那兩個蒙面人雖然武功高強,但在這三十人組成的陣法中根本讨不到半點便宜,隻覺得無數雪亮的長刀不停的向他們砍來,他們被逼得左右旋轉飛舞,卻總是飛不出僧人所織的網。
“這陣法好厲害,再絕頂的高手,恐怕也難于破陣。再這樣下去,這兩人不被砍死,也會被累死的。”方秋說道,方秋邊看邊思索若是自己,如何破這陣法,想了半晌,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這陣法仍是軍中用于打仗的陣法,雖是厲害,但也未必沒有破解之法。”虎頭笑着說到。
“你會破此陣法?”方秋有些驚異的看着虎頭。
“額,我隻是瞎說說而已,你想想啊,萬物皆有所克,有了這陣法,自然就會有破解方法的。”虎頭呵呵的笑了聲說到。
此時,那兩個蒙面人與僧人的戰局已進入焦灼狀态,那些僧人傷不到那兩個蒙面人,而那兩個蒙面人也沒辦法破陣而出。
如是照此下去,便會如方秋所言,打不死也會被累死的。
就在這時在,隻見其中一人從懷中掏出一物,向夏天他們這邊扔過來,同時嘴中還叫到
“此本秘書就送與你們了。”
方秋下意識的用劍将那抛過來之物擋了回去。
那些僧人聽見秘書二字,皆是一愣神,接着便有人朝着那被方秋用劍挑到空中飛行的物體奔了過去。
“先把他們擒住再說。”敬法大呵道。
可是為時已晚,此時的陣法此時便被撕出了一條縫隙,那兩蒙面人便如靈雀般從那條縫隙裡飛了出去,消失在叢林中。
那些手持大刀身背弓箭的僧人緊緊的追了出去。
那蒙面人抛出來的是一個錦盒,待敬法将那錦盒打開,卻空無一物,他旁邊的那僧人臉色極是難看,而敬法卻還是不動聲色的将那錦盒合上,交與身旁的僧人。
“讓夏公子見笑了。”敬法像是這時才想起一直站在牆邊的夏天和方秋等人,他邊走向他們邊說到。
“我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到。”
夏天躲在方秋身後說到,夏天剛剛聽到虎頭說那陣法也不是不可以破的,便猜想虎頭定有破解之法,他相信有方秋和虎頭,也未必不能逃了出去。
但是出門在外,能不打的架最好不要打,特别是像這種莫名其妙的架,所以該認慫的時候,他便認慫了。
“夏公子不必緊張,還是方才的話,若老納确認本寺的寶物不是公子所拿,自然放公子下去。”敬法說到。
說完便對身邊的兩個僧人使了使眼色,那兩個僧人便要走過來搜身。
“喂,本公子怎麼說也是金陵府尹的長公子,怎麼說搜身就搜身了。”
夏天大叫到,那兩僧人便又止住了腳步,看向敬法,等待他的指示。
“此事事關重大,夏公子多有得罪了,老納先在這裡給您賠罪。”敬法說到。
那兩個僧人便繼續向他們走去。
“要搜身,也得看看諸位的本事。”方秋冷冷的說到,同時已将劍擋在兇前。
“喂喂,幹嘛要打架,他們要搜身就要他們搜好了,咱們又沒有拿,搞這麼麻煩幹什麼。”虎頭一邊說,卻一邊擦拳磨掌,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夏天笑道:“看你這樣子,最想打架的應該是你了,你在咱們夏府好吃好喝的這麼多天,也該露兩手給本公子瞧瞧了。”
虎頭扭頭看了夏天一眼,給了一個我就知道你知道的表情,然後摸了摸腦袋嘿嘿的笑了兩聲,說道:“打架是不好的,但是我好久沒有認真打過架了!”
虎頭這表情分明是沒将敬法等一衆僧人放在眼裡。
夏天見虎頭這模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拍了拍兇脯,說道:“有你這句話本公子就放心了,今天就交給你了。”
而方秋就是給他虎頭一個懷疑的眼神,方秋從夏天的态度中看出虎頭應該是會武功的,可是這虎頭要有多高的功夫,才能不将這些僧人放在眼裡。
方秋雖然自認為功夫還不錯,可是比起剛剛那兩個蒙面人,他還是自認不如的,那兩人應該是這世上少有的高手了,都不能破掉這個陣法,更何況身旁的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敬法等僧人也如方秋一樣想的,因此也沒見虎頭的話放在眼裡,隻當是少年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狂妄之語,隻到那兩個前去搜身的兩個僧人的身體突然間像斷了線的風筝一樣飛起,然後重重的落在地上再也不能站起。
而虎頭則仍像是沒事人一樣摩擦着自己的雙拳頭,然後撇了撇嘴說道:“太差了,沒勁!”
沒人看出虎頭是怎麼樣出手的。
敬法的眼睛眯了起來,像是要重新審視面前的少年。
此時少年也是一邊磨着拳頭一邊笑盈盈的随意的打量着敬法,在月光的照照射下,眼睛透亮透亮,眼神純真的像個孩子,臉上布滿了無數細小的傷痕,并不讓人覺得恐怖,卻更讓人生也憐愛之情。
這個少年,怎麼看怎麼惹人喜愛。
此時,敬法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少年恐怖、可恨,敬法感到了羞辱,這個少年竟全然沒将他們放在眼裡!
他揮了揮手,一陣陣看似淩亂卻有着獨特節奏的腳步聲響起,不一會在敬法的帶領下,那些持棍棒的僧人又圍着夏天他們結成了一個陣法。
方秋看了看虎頭,正要考慮該不該将自己手中的劍遞給虎頭,卻聽到了一句讓他覺得有些奔潰的話。
“你們這些人不夠打的,等你們人到齊了再一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