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什麼事都能做,就是不能做正事。”
這是李如誨給李嘯炎的建議。
二皇子突如其來的倒台,四皇李嘯炎赫然發現自己成了太子的最大目标,為了避害其鋒芒,李嘯炎就給了以上的建議。
若不然,太子李嘯平真的再無中生有搞出什麼事來,李嘯炎可沒有二皇子李嘯雲那和好的人緣。
然而不能做正事的李嘯炎就是無事可做,上朝不發言混點這個李嘯炎早就習慣了,關鍵是下朝之後還有大把的時間沒法打發,不能在府中練兵,不能找人談兵法,更不能有什麼私下的活動。
一天兩天還行,第三天李嘯炎就覺得渾身難受,他對如何生存很有經驗,如何活下去也很有經驗,唯獨如何生活沒有任何經驗。
于是李嘯炎又找到了很有經驗的童曉聲。
“殿下,這事您還是别找我了,您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童曉聲苦笑着說道,上次他說李嘯炎應該喜歡周夢,結果第二天李嘯炎就将他劈頭蓋臉的狂罵了一頓,到現在他都心有餘悸。
這也讓童曉聲得出一個結論,千萬别給外行人出主意,特别是地位比他高的外行人出主意,若不然錯了便是自己的錯,不懂是真的狠!
“上次,你說本宮喜歡那個周夢,讓本宮丢盡了臉,這次你怎麼着都要補回來。”李嘯炎冷着臉說道。
“殿下,後來可是您自己說您應該是喜歡她的。”童曉聲苦着臉說道,他并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麼事,隻知道李嘯炎說他丢臉了。
“對了,你說本宮到底喜不喜歡她?”李嘯炎又糾結了起來。
“殿下肯定不喜歡她,那都是殿下的錯覺。”童曉聲說道,心中卻道,我又不是你,我怎麼知道。
“别敷衍本宮,認真點。”李嘯炎咳嗽了兩聲說道。
“殿下,我又不是您,我怎麼知道。”
“你不是很有經驗的嗎?”
“額,可是殿下我也沒跟女人正兒八勁的交往過啊,上次都與你說了。”童曉聲苦着臉說道,他喜歡過很多人,當然也可以說他也沒喜歡過一個人。
李嘯炎說的那種喜歡應該是與他的喜歡是不一樣的,他也沒經驗啊。
“本宮不管,你給本宮分析下。”
反正是閑着也是閑着,李嘯炎與這個問題較上勁了,主要是周夢那逃也似的态度深深的刺激到了他。
“那殿下您有沒有常常想起她啊。”
“沒有,本宮隻是特别無聊的時候,比如說像現在,就會想找個人說幾句話,就想着也許她還是個不錯的講話對象。”
“就這?”
“就這!”
“我特别無聊的時候,也會去找相熟的姑娘打情罵俏幾句,殿下你覺得這是喜歡就是喜歡吧。”童曉聲攤了攤手說道。
“那就是不喜歡了?本宮就知道本宮不會喜歡上那樣的女人!”李嘯炎終于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興奮的用手重重的拍在案幾上,将童曉聲吓了一跳。
童曉聲嗯嗯了兩聲,心中卻想道不喜歡最好,你們要是喜歡上了才會出事呢。
“那你說,本宮可能接下來有段時間什麼都不能做,你覺得本宮該做些什麼!”心情大好的李嘯炎,又将問題扯回了原題。
“殿下不就是為了想向太子示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啊,把你以前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全部做一遍!”
童曉聲說道,他覺得李嘯炎問得這個問題太白癡,白癡的不像李嘯炎。
李嘯炎認真的想了一遍,很認真的說道:“本宮沒有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本宮想做的事情基本上都做到了。”
童曉聲有些無奈的看了眼李嘯炎,他覺得與李嘯炎除了談正事外,聊天真的不能超過一刻鐘,要不然實在是太無趣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本宮說錯了嗎?當然隻有一件事,本宮還沒做到,你也知道這件事又不是想做就做的。”
李嘯炎說道,為了這件事,他努力了好多年,并且一直在努力。
“殿下,咱們現在不談你說的‘這件事’,太大了,咱們談談小事。就比如說如果你看某個人很不爽,你的第一個念頭是什麼?”
“争取看順眼。”
“……”童曉聲很無語,原來李嘯炎也有笨到如此無可求藥的地步的時候,吸了口氣又循循善誘道:“這争取看順眼是殿下您長年來養成的習慣,您想想看,你還沒這習慣的時候,看看某個人不爽第一個念頭是什麼?”
“揍他,如果可以的話把他扒皮抽筋。”李嘯炎淡淡的說道。
“呵呵,揍一頓就行了,别得就免了太皿腥了些。”童曉聲幹笑兩聲說道,隻覺得陰風陣陣,心想以後千萬不能得罪李嘯炎。
“又給本宮出馊主意,本宮要是這樣做,跟那些纨绔子弟有什麼兩樣,不是丢人麼。”
“不做正事的人不就是纨绔子弟嘛!您現在不是被太子所逼,做點讓自己開心的事示下弱啊。欲練神功,必先自宮!”童曉聲說道。
“欲練神功,必先自宮?”李嘯炎睜大眼睛看着童曉聲。
“以前夏夏說的,我說習慣了。”童曉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什麼意思?“
“對自己狠點,才能成功。不過她也就說說,做什麼事都是虎頭蛇尾的,不要她的命,她是從來不肯對自己狠點。”
童曉聲笑着說道。
“嗯,有點道理。你這麼說,本宮倒真想起有兩件事情要做,就這樣了,本宮先走了。”李嘯炎說完就起身離開。
童曉聲提到夏天時讓他有些煩躁,所以他不願意别人提起夏天,而且他也是真的想到了兩件要做的事。
外面陽光暖融融的照着大地,李嘯炎的心情正在經曆一種奇異的變化。
把以前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全做一遍,這是李嘯炎以前從未想過的事情,自他有記憶開始,所有的事情對他來說隻有應該做的和不應該做的,有用的和無用的,而從來沒有想做的和不想做的這個概念。
可許有過,隻是李嘯炎早已忘記了。
因為他的出身,因為從小他就感覺到了瑞帝對他的不喜,因為那件自始至終他想做的那件事,
所以他一直都活得比較克制,從來沒有想過要順自己的心意。
李嘯炎走在大街上,頭一次有點揚眉吐氣的感覺,他嘗試着改變以前那種穩重溫和的走路方式,試着将兩隻胳膊甩起來,學着橫行霸道。
“殿下,殿下。”
一直跟在李嘯炎身後的徐漠,見李嘯炎出來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有些懷疑李嘯炎是不是中邪了,他有些尴尬的輕聲喚了幾句。
因為李嘯炎這個樣子确實是有非常滑稽,已經有很多人在圍觀他了,而李嘯炎的反應則是滿臉殺氣的回瞪了過去。
“什麼事?”李嘯炎回頭問道。
“殿下怎麼了?”
“本宮今日開心!”李嘯炎此時的表情很像一個小孩,徐漠敢打賭,李嘯炎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都沒這種表情。
原來路還可以這麼走,原來我也可以這樣,被太子哥哥盯上,也是不錯的嘛,李嘯炎如是想到。
李嘯炎用他想象中的,自以為潇灑的步伐來到了一堵牆的跟前,牆根邊有一個撫着哀傷的琴的瞎子,還有一個無所事事的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