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走後,夏天就有些後悔了,多好的提議,硬是被她拒絕了,接下來的日子應該比較難過了。
瑞帝跟虎頭挑明了,自然也是跟她挑明了,那麼留給她的時間真不多了。
還好算着時間,周伯還有七日就進京了,若不然,夏天還真沒有底氣好好的呆在京城。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時間警惕着,在周伯進京前保護好自己的小命。
夏天一想起典清上午那刺向自己的一劍就覺得膽寒,她以前見典清和虎頭交手雖然覺得厲害,但沒想到厲害到這種程度,根本讓她沒有力氣甚至沒有勇氣反抗。
“關關難過,關關過!”
夏天的耳邊莫名的又想起那個盲琴師的話,拍了拍自己的兇,又将這句話念了一次,安慰自己。
夏天在接下的日子裡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夏府中,搬着指頭盼着周伯的進京。夏真也是搬着指頭盼,盼得是夏夫人。
金陵傳來的消息,因夏中平要回京受審,夏夫人便将夏府中的仆人遣散,帶了四個忠心的仆人也跟着來京城了。
“姐姐,你說母親就帶了四個人進京,會不會遇到什麼麻煩啊。”夏真經曆了上次的刺殺,也變得愛瞎想起來。
“不會的,母親吉人自有天相。”夏天寬慰到。
“真的!”
“真的,姐姐什麼時候騙過你。”
夏天早已讓童曉聲安排幾個人暗中護着夏夫人,露上的若是遇到些地痞流氓自然是不用怕的,至于仇家。
在這個時代,女人的地位低到可以讓仇家忽略了。
夏天最擔心的倒是自己的小命,她現在最怕的就是瑞帝突然靈光一現,然後派一個如典清一樣的頂極高手來,讓她不知不覺的死去。
以夏可道的習性,一定會對外宣稱她是病死的。
所以就連睡覺夏天再也不敢向以前那麼放松了,讓自己随時保持着敏銳的感知力。
這晚,夏天在睡夢中覺查到有微風入室,她本能的一躍而起,手中已經多了一把紙扇,幾根銀針向風過的方向飛了出去,卻沒入黑夜,沒有半點聲音。
夏天正待再次發銀針的時候,卻聽到一個低低的聲音說道:“少主是我!”
夏天一聽,方止住手,像見到親人似的低低的叫了聲“周伯”,眼淚不知為何就簌簌管不住的向下落,連夏天自己都覺得矯情。
待夏天适應黑暗,才借着透過紙窗戶的星光,依稀看清周伯,一臉風塵仆仆,比夏天還要激動。
“都是我來遲了,才讓少主受委屈了!”周伯語帶哽咽,雖然早就認識夏天,但是這是他知曉夏天身世後的第一次相見。
他以前隻是覺得夏天有些眼熟,現在仔細看,隻覺得夏天眉眼極像黎曉陽,而下半部則是像極了周武帝,心中隻是惱恨當初怎麼沒有看出來。
“不呢,周伯比我想象中的來早了五日,我是太高興了,有了周伯,我以後就不怕有人來殺我了。”夏天給了周伯一個羞澀的笑容,周伯能早來,自然是因為擔心她,這讓她很感動。
“嗯?難道你不知道瞎子在暗中保持你。”周伯經過最初的激動,神态又恢複了之前的平靜。
“瞎子?哪個瞎子?”夏天驚奇的問道,話已出口,她便想起了那天在街角遇到的那個盲琴師。
果不其然,夏天便聽周伯說道
“三十多年前,江湖中憑空出現一個少年高手,大概是因其眼瞎,性情孤僻古怪,一言不合便殺人。他酷愛彈琴,可是琴技确實不怎麼樣,據說很吵人。許多人不知他的來曆,因嘲笑他的琴技而被殺。”
“他這視人命如草芥的性格,讓江湖豪傑感到憤慨,紛紛找上門像他要一個公道,結果均被他斬于劍下。後來有五十多個群雄相約一起去圍攻他,結果還是一個不留的被他殺掉,從而震驚江湖。”
“當初,我和先帝聽聞後也想找他一探究竟,隻是自那場殺戮後他就銷聲匿迹,有人猜在那群雄的圍攻中受了重創死去。隻是沒想到今日又見着他了。”
夏天聽了周伯的話驚得目瞪口呆,她沒想到那天在街角見到的那個衣着幹淨的盲琴師竟然有這麼神奇的來曆,怪不得那天她感覺得到了那個盲琴師超強的存在!
隻是夏天不認為那個盲琴師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至少那天她見到的不是。
“周伯所講的人我應該前幾天遇到過,但是我真的認不識他,周伯您怎麼肯定他在暗中保護我?”
夏天有些疑惑的說道,心想是周伯弄錯了,還是自己人品好,所以才招來了這麼個高手來保護自己。
“我剛剛來的時候,他守在巷口,不讓我進。我開始還以為是朝廷的鷹犬,後來才發現他也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存在,隻到他拿出那把破琴,我才猜到是他,諷刺他成了朝廷的鷹犬才弄明白他是守在那裡保護你的。”
“那他沒說為什麼要保護我?”夏天好奇的問道。
“沒說,他根本都不屑與我說話。”
周伯有些無奈又有些氣惱的說到,活了這麼久,無論誰聽到他的名頭,都不敢輕視,今日卻被一個瞎子輕視了。
接着夏天又問了下夏夫人的相關情将,将京城中的情況和自己的打算告訴了周伯。周伯隻說無論夏天做什麼決定都将支持夏天。
至于夏天對夏可道耿耿于懷的态度,周伯到是看得很開,寬慰夏天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存方式,夏可道并非是大奸之人,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而且你又不是他的親孫女,憑什麼要他像親孫女一樣對待你。”
夏天竟無言以對,隻是心中仍有些不舒服。
不過看到周伯如此關心自己,那種不舒服也就被沖淡了一些,想到那個盲琴師,夏天覺得師姐思無邪應該是知道一些的,因此讓周伯去無邪館找思無邪,順便問下思無邪那邊有什麼消息。
周伯走後,夏天覺得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起來,尤其是想到還有個絕頂高手在暗中保護自己,就更加愉快了。
那個盲琴師連周伯都不屑,功夫應該不會比周伯差的,想必也不會比典清差,想到這裡夏天再回想起典清的那一劍也沒那麼害怕了。
隻是覺得那個盲琴師确實有些古怪,跑來保護她也不跟她說一聲,害得她連續幾晚都沒有睡好覺。
不過現在她終于可以倒在床上,放心的睡一個安穩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