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當然是真的了!”張小泉似乎是無意中摸了一下自己的衣袋,“哎,煙又抽完了,又該買了。”
“沒事我有。”何北急忙說道:“我宿舍的櫃子裡還有兩整盒呢,反正我也不怎麼抽煙,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都拿去吧。”
“嘿嘿嘿,那謝了啊!”
“謝什麼,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
何北是今天晚上十二點至淩晨兩點的哨,正好是午夜啊。話說電影或電視劇裡的恐怖故事,大多都是發生在這段時間裡的。不過能有個人主動陪他上哨,而且還是一名老兵,這讓他原本緊張害怕的心情,多少放松了一些。
熄燈号響了,何北躺在床上卻不敢睡。他怕睡着了之後醒不了,不能按時去接哨。這是他第一次站哨,彭飛跟衛國都已經站過了。據他們說也沒什麼,就是偶爾會聽到幾聲貓頭鷹的叫聲。而他就是害怕聽到那個東西的叫聲。
其實上學的時候老師也曾經講過,貓頭鷹是吃老鼠的是屬于益鳥,所以關于這些東西他也懂得。隻是由于他小的時候父母白天需要上班,沒有時間來照顧他,便把他放到奶奶家裡。而奶奶和爺爺都是農村的老人,沒有太多的文化,而且本身又比較迷信。所以為了哄他玩,給他講故事的時候,就經常會講一些民間傳說、神鬼故事之類的。而令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貓頭鷹。
記得當時奶奶跟他講,這貓頭鷹也叫夜貓子、報喪鳥或者逐魂鳥。它的嗅覺很靈敏,可以聞到死人的味道。如果誰家死了人,當天晚上夜貓子就會在這家院外的樹上叫個不停。而且它還可以聞到将死之人的味道。俗話說:不怕夜貓子叫,就怕夜貓子笑。如果誰家有人得了重病快要死了,它就會在夜裡飛到這家院外的樹上,發出一種恐怖凄厲特别的笑聲,然後第二天這個人就會死的。
即便是一些神鬼故事老人會的也不多,所以經常一個故事翻來覆去的講。慢慢的,就像心理暗示一樣,讓何北一聽到貓頭鷹的叫聲就感到害怕。
忽然,從何北的床頭傳來一陣手機振動的聲音。那是彭飛的手機。他怕耽誤了接哨,所以臨睡覺前跟彭飛把手機借了過來,并上好了鬧鈴。何北關掉鬧鈴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然後來到彭飛的床前,将手機放到他的枕下。然後又來到張小泉的床邊,輕輕推了推他。
張小泉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問道:“怎麼,到點了嗎?”
“嗯。”何北點了點頭。
“你先走吧,等我穿好衣服就過去。”
“那你快點兒啊。”何北有些戰戰兢兢的走出去了。
“知道了。”張小泉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
當何北伸手接過他前面那位哨兵的槍的時候,距離十二點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呢。那位哨兵是個老兵,他此時對面前的這個新兵很滿意。不但不用自己去叫哨,而且還提前十分鐘就來接哨了。
待這名老兵走後,何北端着槍朝宿舍方向不住的張望。“怎麼還不來呀。”就在他正喃喃自語之際,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往這邊走了過來。
來的不是别人,正是張小泉。隻見他手裡拎着一個馬紮,嘴裡叼着一根煙,不慌不忙的走到何北旁邊的一顆樹下。然後找了塊兒平坦的地方把馬紮支上,坐到上面惬意的吸着煙。
何北略帶些歉意的對張小泉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啊,耽誤你睡覺了。”
“嗨沒事,我們是戰友嘛。戰友,戰友,親如兄弟。”
就在何北跟張小泉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的時候,遠處有兩個不明物體,正在借助建築物和樹木等所形成的陰影,向他們這邊緩慢的移動着。
過了一會兒,一束手電光照射過來。原來是王志飛過來查哨的。“今天是第一次站哨吧?”他來到何北面前問道。
“是,排長。”
“有什麼情況嗎?”
“報告,沒有。”
忽然,王志飛無意中往旁邊瞥了一眼。隻見在旁邊的樹下,似乎是有個人蹲在那裡。“誰在哪兒?”在問話的同時,王志飛将手電的光束也照射了過去。
張小泉趕緊從馬紮上站起來回答道:“報告排長,一班張小泉。”
“你不在宿舍裡睡覺,跑這兒幹嘛來了?”
“排長,這不我們班裡的何北第一次站哨嗎,怕他一時不适應,所以過來陪他呆一會兒。”
王志飛狐疑的看了看何北,又瞅了瞅張小泉。“行,那你要是願意在這兒陪着他,你就陪着他吧。”說完轉身便走了。
這時何北非常感激的看了張小泉一眼。因為他剛才對王志飛說,是怕自己一時不适應才來陪自己的,而不是因為自己膽小。
就在王志飛經過甬路邊的一顆樹木的時候,其中一個不明物體為避免被手電筒的光束照射到,努力地向樹後縮了縮。等王志飛走遠之後,那東西順着陰影繼續向哨位方向移動。最後,在離哨位不遠的一叢黃楊後面停了下來。
突然無端飛過來一顆小石子,落在何北的腳邊,發出骨碌碌碌的聲音。“啊!”何北吓得喊了一聲,并下意識的往後倒退了一步。
“怎麼回事?”張小泉走過來問道。
“不知道是從哪裡飛過來一顆石子。你看,就是這個。”何北用腳踢了一下那顆石子。
張小泉四處看了看,因為今天晚上多雲,所以月光星光什麼的都被遮住了,但是近處的景物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可他并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又仔細的聽了聽,也沒有什麼異常。“沒事,可能是被什麼鳥叼到了樹上,然後時間長了就滾落下來了。”
張小泉此時說出來的話,恐怕連他自己都不信。可是還沒等何北提出什麼疑問呢,“咕咕喵,咕咕喵”樹上就傳來了幾聲貓頭鷹的叫聲。
“你看你看,我說的沒錯吧。”這隻貓頭鷹到成為了張小泉剛才那番話的佐證。他撿起那顆石子,用力向樹上抛去。隻見在樹枝顫動之間,一個黑影如同幽靈一般飛走了,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音。“沒事,它已經飛走了。”
“嗯。”何北點了點頭,并擡起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可就在他們兩個一個剛站好,一個剛坐好的時候,忽然傳來幾聲悲悲切切的女子的哭聲。雖然聲音并不大,但在這寂靜的夜裡還是聽得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