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子平搖搖頭,不過臉上卻是非常糾結的表情,微微歎息一聲。
“不曉得什麼事兒,不過今天張萬詢鬧事兒的時候,老闆曾經說了一句,他要去京城,不知道這回春堂将怎麼辦?”
阿昌抓抓頭發,臉上一片恍悟的狀态。
“怪不得,我說這些臭小子,今天怎麼人心惶惶的,教訓了兩個都沒用,一個個跟霜打了似得,行了你小子也别跟着哭喪臉,師尊是什麼人,那城外的災民他都舍不得放棄,能不要我們了?踏踏實實去幹活,一會兒先開會再說,我瞧着這事兒不見其是壞事兒。”
阿昌如此一說,屈子平怔了怔,想想阿昌的說辭,似乎真的是這樣,依照周恒的性子,能耐心給所有的人講課快兩個月,還手把手因材施教。
比如他,沒有專門擅長哪一科,不過對病患的各種病症,多少都粗通一些,見一眼基本能判定出大概,可是要深入的治療或者救治,卻差了些。
周恒就專門培養他這一點,如何從外觀辨别病患的疾病,最快的判定他們介紹的病症是否準确,并且找到一個更加适合的科室給病患診治。
自從這樣培養自己,屈子平知道,周恒有想要開分店的意圖。
他希望能有更多的成手,自己獨當一面,如此一來,也不用分店總店兩頭跑,對回春堂的發展,絕對沒壞處。
聽昌管事的意思,似乎毫不意外,難道......
......
兩刻鐘後,回春堂提前關門了,一衆人員全都聚集在診堂内,周恒看看衆人,這些除了五個弟子,就是這些天一直聽課的人員,算是真正的骨幹。
周恒看看劉秀兒,她還是那身隔離服,淡然地看着自己,看來劉仁禮并未過來通知她赴任的事兒。
“之前我和薛大哥去了縣衙,赈災的案子已經了了,劉大人榮升通州知州,下月上任,梅園的世子也被召回京城,皇帝的口谕中提到,讓世子帶着我去京城一趟。”
此言一出,整個診堂頓時嗡嗡了起來,薛老大一瞪眼珠子。
“都吵吵啥,聽着!”
瞬間診堂内安靜下來,周恒接着說道:
“我想了想,這其實和我之前的一些計劃不謀而合,原本也計劃在年底或者轉過年來開一家分号。這一個多月的培訓,你們學習的都非常認真,成績斐然,很多人現在都能獨當一面,所以我想了想,既然要開分号,那麼我們索性将這個分号開到京城去。召集大家過來也是要聽聽你們的意見,如若覺得親友都在這裡不方便,那就留下,如若覺得想跟着我,那就随我入京。”
周恒話音一落,劉秀兒眉頭緊蹙,顯然這事情太意外了,不過兄長能夠榮升她非常開心,伸手拍拍春桃,春桃朝劉秀兒笑笑,顯然明白這個意思。
“小姐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劉秀兒點點頭,朝着周恒舉起手。
“我和春桃,跟着進京!”
薛老大抓住銘宇,也一起舉起手。
“我們兄弟倆,也跟着進京,世子說了,可以辦理黃冊,你可以在京城參加科舉考試。”
銘宇瞪大眼睛,顯然兄長知道很多内幕,沒敢多問啥,就傻愣愣地點點頭。
德勝也跟着舉起手,“我跟着師尊,反正我們黃家就剩下我自己了,在哪兒都是幹,我去京城。”
周恒的目光,落在馬令善的身上,他雖然沒說話,不過臉上糾結的表情說明一切。
“令善就不要跟着去了,這裡的回春堂還要繼續幹下去,需要一個全科醫生來主持大局,另外給你留下幾個醫術過得去的,這樣正常的問診不會耽擱,你今後就做清平縣回春堂的掌櫃,不過絕不是個甩手掌櫃。”
馬令善趕緊朝周恒施禮,滿眼的感激。
“多謝師尊體諒,令善家有老母,如若全都搬去京城恐怕會有所不便,畢竟京城要比清平縣寒冷許多。”
周恒點點頭,沒再多說,後面的王三順、張安康、小六子他們都站了出來。
“我們跟着去京城。”
張二狗推了一下小六子,恨得咬牙白他一眼,這小子搶話很厲害,趕緊上前給周恒施禮。
“老闆,俺想帶着媳婦去,今後就在京城安家了,反正别的俺也學不了,就會個制藥,那些個丸劑和後期的注射劑藥物,俺都會做。”
周恒笑了,“可以帶家眷,不過不是一開始,我們過去還要修整房屋啥的,畢竟制藥作坊不在城内,那裡現在還是荒地,所以家眷要晚幾個月送過去。”
張二狗臉上繃不住地笑了,周恒的目光落在阿昌的身上,見他沒說話,似乎想到他媳婦好想要生了。
“阿昌也暫時留下,京城的成藥作坊,需要一些時日能建起了,所以前期的供應都需要清平縣來供應,所以你暫時留下,并且從今天開始,要加班加點的幹,所有藥品我要大量帶走,至少要保證我三個月無需擔憂藥物的供應問題。”
阿昌臉上瞬間嚴肅起來,師尊的這個安排絕對沒問題,制藥需要時間,現在二号院加班加點,還有酒精作坊,都需要好好安排人手,京城的供貨量絕對不是清平縣這個量。
“師尊放心,我一會兒就去安排人員進貨加工,保證不耽擱你們的行程。”
“至于你,等媳婦生了,春暖花開再過去就行。”
話音一落,又有幾個選擇留下的,不過大多數人都選擇跟随周恒進京。
周恒滿意地點點頭,“行了,剩下的雜役你們都去問一下,想跟着的我們高興,不想跟着的就留在清平縣,反正這裡也是我們回春堂,另外馬令善一會兒寫個招工信息,我們再招攬一些人員,要年輕的沒成家那種,一小部分要留下填補之前的缺失崗位。行了就這些,都散了吧!”
應聲衆人退出,薛老大湊近周恒。
“那我也去二号院看看,如若靈山村的這些小兔崽子願意跟着去的,我也帶些人手,畢竟是自己人用着踏實。”
周恒想了想說道:“靈山村的人可以多帶一些,這次不跟着,下次再去也行,即便不跟着你做這些吃食,也可以在制藥作坊勞作,再不濟我還有一些别的想法,不過都需要人手,你不是聽世子說了,那裡是荒山,我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如此大的一座山,想要幹啥都行。”
薛老大抓抓頭,“我是聽到了,一座荒山有啥好幹的?”
周恒白他一眼,這貨一陣聰明一陣糊塗,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他好。
“最初我讓你挖藕的時候,你還說這東西不能吃呢,現在不是賣的超級好?”
薛老大看看周恒,臉上沒有一絲不好意思,點點頭說道:
“似乎是這麼回事兒,行那我就跑一趟靈山村,正好村裡人多地少,總是因為田地的事兒跟隔壁的華遠村械鬥。”
周恒從懷中掏出兩張紙,這上面是兩個采購名單,一個是琉璃制品,另一個都是各種針器械啥的。
薛老大再度朝着周恒伸手,“别忙着收筆,給我再寫一個支款的條子,不然銘宇那小子不給錢,還朝我瞪眼睛。”
周恒搖搖頭,快速寫了一個字條丢給他,薛老大趕緊走了,劉秀兒和春桃走到周恒近前。
“二哥可是見到那旨意了?”
“沒見到,不過我和世子在院子裡面,聽到傳旨官所說的内容了。”
劉秀兒點點頭,朝着周恒施禮。
“二哥那我先告退了,今日回去和兄長談談,晚上就不過來聽課了。”
周恒伸手攔住劉秀兒,“别急,我正要去一趟縣衙,很多話都要和大哥說,此次進京沒有表面看着的那麼光鮮,我們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