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一怔,女的......短劍......蘇......
似乎,的昨晚救的那個黑衣女就是啊。
周恒下意識朝後退了兩步,垂頭裝鹌鹑,減低自己存在感。
龐霄有些疑惑,“梅園并未有人造訪,這兩日正防備京城的變故,所以府内巡查極為嚴苛。”
蘇将軍揮揮手,“算了,不管她了,這丫頭非要先一步過來送信兒,不知去哪兒貪玩了。”
龐霄一怔,随即恍悟。
“難不成,這是蘇将軍家的小姐?”
蘇将軍點點頭,“嗯,是老夫孩子中排行在五,最小的一個女兒名為曉曉,她娘親亡故的早,無人照料,無奈隻能帶着在大同暫時安家。”
龐霄聽聞,趕緊起身臉上帶着焦急的神色。
“如此,那老奴派人去尋找一番,一定在這清平縣城某處。”
蘇将軍擺擺手,臉上有些挂不住,趕緊攔住龐霄的動作。
“别擔心,她身手還不錯,隻要她不欺負人,我就滿意了。”
龐霄搖頭說道,“那怎行?稍等老奴這就派人去尋。”
說着,龐霄要出聽雪閣。
這事兒可大可小,周恒咬咬牙,如若不說,那蘇将軍就是甯王的得力助手,這要是惹毛了,夠自己喝一壺的。
周恒眨眨眼咳嗽了一聲,看向蘇将軍。
“咳咳,那個蘇将軍,昨夜有一個黑衣女子落在我房中,不過她肩頭中箭,整個人昏迷不醒,我一查看,那箭頭甚為怪異,帶着機關橫插在傷口處,我幫着她做了手術,将箭頭取出。”
說着周恒從袖子裡面掏出一個布口袋,丢在桌子上,龐霄趕緊将口袋打開,果然裡面就是一個斷了的箭頭,箭杆的側面,有一個凸起。
輕輕一按箭頭,啪一聲從箭頭後一寸的位置彈開三個橫刺,設計的極為精良。
蘇将軍一看急了,人蹭一下竄到周恒面前。
周恒都沒看清他是如何過來的,隻覺得頸部一緊,整個人被拎了起來。
“那她人呢?可還在你房中?”
朱筠墨一怔,趕緊來到周恒身側,拍拍蘇将軍的手腕。
“老将軍莫要着急,周大夫救我兩次性命,是可以信任之人,你先松開,讓他說完。”
蘇将軍瞥了一眼頓了頓,這才松開周恒的衣領,瞬間空氣暢通,周恒捂着頸部,蹲下身子不斷咳嗽。
蘇将軍眨眨眼,垂眸看看自己的雙手。
自己又沒有用力氣,這小子怎麼就這個樣子了,身子太弱,對身子太弱。
過了好一會兒,周恒才擡起頭,幽怨地看了一眼蘇将軍,武夫就是武夫,太粗魯,怪不得那蘇曉曉也是如此,一聲不響就走,連句謝謝都沒有。
“我見她昏睡着,就直接鎖了門,來公子的聽雪閣商議今日之事,過了約麼小半個時辰,回去一看,門上的門栓沒了,桌子上已經沒了人。”
蘇将軍有些急,上前一步,周恒吓得趕緊跳到朱筠墨身後,擡手指着蘇将軍說道:
“你站在那裡說,不要過來!”
蘇将軍這才頓住腳步,看着周恒警惕的樣子,也知道自己剛剛吓到他了。
“你前面說他昏睡,小半個時辰人怎麼就沒了?”
周恒梗梗着脖子,一歪頭眉頭緊蹙,白了蘇将軍一眼。
“我怎麼知道,我忙活一頓,将人救活了,别說診金,連句謝謝都沒有,我去找誰訴說?”
朱筠墨點點頭,周恒一貫謹小慎微,若如他所說,不知道身份救了人,轉身人沒了,這有點兒怪吓人的。
見蘇将軍似乎還要追問周恒,朱筠墨伸手攔住蘇将軍的手臂。
“老将軍,令愛在這清平縣城内可有熟識的地方?”
蘇将軍想了想,搖搖頭說道:“沒有,她四個姐姐都在京城,老宅也在京城,這清平縣隻是兩年前我曾帶她來過一次,并未有熟識的人。”
周恒略作沉吟,那黑衣女在戒備森嚴的梅園如履平地,受傷雖然很重,能獨自走了說明身體已無大礙。
蘇将軍能放心她獨自一人來清平縣城,至少自保的能力是有的。
即便受傷,也能順着藥味兒找到自己醫治,而後沒留下任何痕迹離開,就是說有人驚擾了她,或者她有什麼發現,所以才離開的。
龐霄見周恒眼睛不斷轉着,顯然是想到了什麼,朝着周恒抱拳問道:
“周大夫想到什麼了?”
周恒一怔,趕緊朝着龐霄施禮,之前一直叫周小郎中,此刻竟然跟着朱筠墨一起改口叫自己周大夫,一時間有些不适應。
“我想到一事,蘇五小姐能順着藥香,找到在下的房内求醫,并且獨自離開,首先傷勢是沒有大礙的。至于離開的原因,要麼是被人驚擾,要麼就是有什麼發現,我想後者更有可能,畢竟房内沒有打鬥或者雜亂的痕迹。”
龐霄點點頭,“梅園負責守衛的人,都是得力之人,蘇小姐能毫無蹤迹的進來和離開,身法和功夫是一等一的,那麼就是說,傷她的人亦是如此,周大夫的分析确有可能。”
周恒的想法很簡單,不過龐霄如此一說,性質就不一樣了。
無論此事是否和京城有關,這屎盆子也要扣到京城去,今日雖然已經奪了京城的管制權利,可并未對他們有所制裁,無論如何要讓甯王有所忌憚。
周恒聽得明白,不過這不是他該參與的,趕緊垂頭,偷眼看向蘇将軍。
果然,蘇将軍臉色鐵青,冷哼了一聲說道:
“言之有理,不用說定是京城的人想要謀害世子。”
龐霄趕緊說道:“别的不要說,先找人吧,令愛是在清平縣地界遭遇刺殺,梅園不能坐視不理。”
說着就走到門口要去安排,就在此時門開了,一個黑衣侍衛拜倒禀報。
“報,有位自稱蘇五的公子求見。”
龐霄一怔,回頭看了一眼蘇将軍,趕緊吩咐道:
“還愣着幹什麼,請進來啊!”
那黑衣侍衛,趕緊轉身朝退出。
片刻一個身着青藍色長衫的人,跟着侍衛走了進來,發髻高高束起,上面插着一根木簪,一臉的英氣,别說冷眼一看,還真的像一個翩翩公子。
周恒擡眼看看,微微蹙眉,這衣衫和木簪,怎麼看着如此眼熟?
随即恍悟,這不是自己新做的衣袍?
靠,偷我東西!
白看病,還順手牽羊,這還了得。
隻見她進了門,看到蘇将軍趕緊施禮。
“父親已經到了,看來我來晚了,蘇五拜見世子,拜見霄伯。”
蘇将軍見房内沒了外人,直接沖到近前,上下仔細端詳了一遍。
“你傷在何處,可還要緊不?”
蘇五一怔,一臉的疑惑。
“父親如何知曉,孩兒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