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琦瞪了秦芷一眼,道:“就是南山山頂嘛,你忘了那晚我們在那缱绻依偎着看流星雨?”
秦芷嘴角抽動,道:“您說的是希斯山脈的雲峰山嗎?”
“對,走吧。”孟琦站起身。
“陛下,為什麼要到那麼遠的地方?”秦芷忍不住道。
“那個地方人迹罕至,而且山頂周圍也沒有可遮掩躲藏的地方,不用擔心我們的談話被别人聽到。”孟琦解釋道,其實他的真實用意是這樣的:‘這初春天冷,也見不到秦芷洗澡,待會帶秦芷爬過山,一出汗,晚上的時候,愛幹淨的秦芷肯定會洗澡,然後擁有上帝視角的我便可以好好地監視一下這個可惡的内間,抱歉了愛卿,為了社稷的安慰,我必須承擔起這個重任。’
秦芷無奈,隻好答應道:“行,但是陛下請容我先去換件衣裳和鞋子。”
孟琦點頭道:“去吧。”
說罷,秦芷便出了客廳,走向後院。
回到自己寝室,秦芷支出丫鬟莺兒,讓莺兒在門口守着,不讓任何人進屋。
莺兒出門後,秦芷關上門,從袖子中拿出信封,信封上寫着‘秦大人親啟’。
秦芷拆開信後,看了信中的内容,臉色幾變,當看到最後的落款時,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落款印章是九蟒騰雲紋,名字是孫素。
這個印章九成是真的,因為這個印章做工極為精細,據秦芷所知,平田國沒有手工匠可以做出同等規格質量的印章,而且,他們也沒有膽量去做别國謀士的印章,也就是說,這封信确實是出自孫素之手。
而信中内容是,讓秦芷接近皇帝孟琦,打聽孟琦這次防禦戰的計劃,然後向曲玉國彙報,至于怎麼彙報給曲玉國,信中沒有提及。
在一天前,秦芷接到上門小厮遞過來的密函,其中内容是告誡秦芷注意隐蔽,暫時不要和曲玉國聯系。
兩封密函肯定有一個是假的,而現在再看,很顯然,昨天秦芷接到的那封密函是假的。
昨天那個小厮在秦芷耳邊說羅蘭密語的時候,秦芷就懷疑了,因為這個密語極為隐秘,孫素是不會讓一個送信的小厮知道的,另外,大戰在即,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孫素一定會利用秦芷,怎麼會讓秦芷繼續蟄伏呢。
由此看來,昨天那封信是有人僞造,隻是現在的問題是,那封信到底是誰僞造然後送過來的呢?秦芷陷入深思。
‘難道是陛下?不對,如果陛下知道了,要麼會直接殺掉我,要麼會利用我給曲玉國傳假消息,絕對不會讓我束手以待。’
‘對了,給我遞信的人還知道我們内間之間确認身份的密語,難道是…’
秦芷忽然想到那日,自己對大司農馮豐說的密語,當時秦芷以為馮豐也是郭達發展的下線,所以用暗語确認一下馮豐的身份,但是馮豐沒有明白秦芷的意思,以此秦芷确認了馮豐不是自己這邊的人,但是同時也不小心洩露了暗語。
‘這樣看,給我遞信的人八成是馮豐的人,他此舉是為了什麼呢?’
‘不管為的什麼,他既然知道了我的秘密,這個人就不能留。’秦芷眼中閃過一道冷厲之色。
秦芷點火把密函燒掉後,換了一身衣裳和便于走路登山的鞋子,便出了門。
孟琦已經在秦府的門口等候多時了,見到秦芷出來,笑道:“愛卿和我一起乘坐轎子吧。”
秦芷笑道:“在下怎麼能坐陛下的轎子,我自己備好了轎子。”說着,從秦府出來幾人,擡着一個較小的紅木轎子。
孟琦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進了自己的皇家轎子,吩咐道:“去希斯山脈。”
秦芷也上了轎子,緊跟孟琦之後。
路上,秦芷看着前面孟琦的轎子,不由想到,既然大司農馮豐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馮豐會不會已經告訴了皇帝孟琦?
‘如果孟琦現在知道了我的内間身份,那他現在跟我商讨所謂的防禦計劃,會不會是假計劃?如果我将假的計劃彙報給曲玉國,緻使曲玉國大軍受挫,那我肯定是大罪人了。’
‘不對,馮豐應該沒有告訴皇帝,如果他告訴皇帝了,就不會寫信讓我這段時間不要聯系曲玉國。’
‘馮豐這個人真奇怪,他到底想要幹什麼?’秦芷皺起眉頭。
想着事,兩人來到了南山山腳下,下了轎子後,孟琦笑道:“走吧,待會大太陽出來了,就熱了。”
實際内心獨白:‘多流些汗吧,然後晚上去洗澡。’
秦芷點點頭,跟上孟琦的腳步,朝着山頂進發。
還沒到中午,山中林間的濕氣還殘留着,伴随清冽的山風,涼氣襲人,孟琦一口氣爬到半山腰,發現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流汗,隻是有些累。
他看向身後的秦芷,笑道:“愛卿你累不累啊?要不要我背你上去?”
秦芷笑道:“哪敢勞煩陛下龍體背我,我還是自己爬吧。”
孟琦笑道:“那我挺累的,要不你背着我吧。”
秦芷撇嘴道:“在下可背不動,您還是讓索大人背着您吧。”
旁邊的索隆趕忙蹲下,道:“陛下,我來背您吧。”
孟琦白了索隆一眼,道:“沒事,我還是自己爬吧,正好鍛煉身體。”
“對,陛下說的有道理。”索隆笑道。
秦芷在後面掩嘴輕笑。
三人說笑着,一會功夫就爬上了山頂。
山頂風光好,視野寬廣,空氣清新,孟琦長舒一口氣,伸了個懶腰,感覺身心舒暢,他站在山頂看着遠處的蘭陵國風景,笑道:“愛卿你還記得那晚我們的約定嗎?”
秦芷笑道:“在下記得陛下您曾經的玩笑。”
“玩笑?非也非也,我可是認真的,而且我會說到做到。”孟琦一本正經道。
“好吧,在下相信您。”秦芷道。
“好了,說正事吧,來,這邊坐下說。”孟琦走到旁邊一塊光秃的石頭上坐下。
秦芷跟過來,坐在石頭前面的草地上,昂頭看向孟琦。
清風拂過,拉扯起秦芷的發梢,銜接起遠處青山的脈線,秦芷眯着眼睛,嘴角微微揚起,像是一個等待聽童話的乖張女孩。
實則,孟琦要講的是個巨大的謊言。
“近來,我對五行的研究突破到了一個新的境界,我現在不僅可以預知氣候,還可以預知到地殼運動,也就是掌握了大地山川河流的動向,我剛算出來,黑森林西部區域短期内會有一場小型的地陷,真是天助我也,我們可以再次利用天災,滅掉曲玉國大軍。”孟琦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