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琦昏過去,嘴角還流出白沫,臉色發青,嘴唇發紫,很明顯是中毒的迹象。
衆大臣見了,都是臉色大變。
相國劉能當即喊道:“大柱國張大根過來!
”
“是!
”張大根走過來。
“派三百人将禦膳房圍住,一隻蒼蠅都不要放過,另外,在場的所有官員不許離開,違者當場處死。
”相國環視一圈,眼神冰冷,像是一頭噬人的惡狼。
周圍大臣也都吓壞了,他們哪裡敢提出反對意見,這會都站在原地,唯唯諾諾,甚至不敢移動半步。
相國繼而看向總管魏忠,沉聲道:“陛下的飲食都是你們東廠負責的,所有食物都是經過你們之手,現在陛下竟然中毒了,你們今天東廠所有人都逃不了幹系,如果陛下沒事還好,如果陛下不幸,你們東廠所有的人,都得死。
”
魏忠這會早都吓得沒了魂,他顫抖着手,連拂塵都拿不穩,他低着頭,不敢說話。
禦醫終于來了,他們趕忙上前給孟琦做檢查。
一會後,禦醫站起來,搖搖頭,臉色有些凝重。
相國劉能急切問道:“陛下這是中了什麼毒?
”
禦醫回答道:“劇毒鶴頂紅,而且份量極大,陛下中毒很深。
”
相國臉色難看,繼續問道:“那還有救嗎?
”
禦醫說着,有些奇怪地看了孟琦一眼,道:“按常理說,陛下服食的鶴頂紅份量足夠毒死一個人十數次,但陛下現在還有一口氣尚存,似乎還有得救。
”
相國趕忙道:“那就快救!
”
“隻是這數量極大的劇毒需要慢慢排除體外,老臣有個穩妥的治療方案,需要的時間長一些。
”禦醫道。
相國道:“不管花多長時間,一定要把陛下救活,如果陛下挨不過來,你們今天所有禦醫,也都得死。
”
聞言,幾個禦醫一窒,他們看着眼睛發紅的相國,知道相國說到做到,如果他們救不活陛下,這相國絕對不會心軟。
“下臣盡當竭盡全力。
”幾個禦醫鄭重道。
“來人,把陛下擡進寝宮。
”禦醫叫來下人。
幾個下人小心翼翼地擡着孟琦,将孟琦送進寝宮,放在床上,此時孟琦臉色青得發紫,而嘴唇快要變成黑色,可見中毒極深。
禦醫看着孟琦的狀态,又是驚訝又是好奇,常人到了這個程度,早就一命嗚呼了,而孟琦此時鎖着眉頭,還在喘氣,實在是驚異于常人,同時禦醫又有些奇怪,這孟琦是怎麼吃下那麼多的毒藥的?
按份量來說,可是半碗的鶴頂紅啊。
禦醫抛開腦袋中亂七八糟的想法,集中精神,準備給孟琦排毒。
相國交代索隆,保護好皇帝,便出了寝宮。
他來到外面,看着外邊一衆官員,嚴肅道:“今日陛下中毒,牽扯過大,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能離開,我想其中緣由你們也能理解,就勞煩你們在此等待些時間,等查明真相,沒有牽連者便可以回去,牽連者按罪當誅。
”
聞言,大臣誠惶誠恐,有一大臣站出來,道:“這件事發生得太突然,我們也不曾想陛下會中毒,我們明明和陛下吃的同樣飯菜,我們卻沒事,這其中必有天大的蹊跷。
”
相國劉能道:“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查清真相,這段時間,你們安心等着便是。
”
另外一個大臣當即道:“應該的應該的,不查明真相,在下絕不邁出皇宮半步。
”
“下臣同是。
”其餘官員也都附和。
一旁的秦芷到現在還是瞪大眼睛的呆滞模樣,剛才孟琦就在她身旁中毒的,她親眼看着孟琦臉色一點點變青,口吐白沫,這會還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郭達已經死了,投毒這件事到底是誰幹的,對方又是怎麼在這森嚴的皇宮中做到的,而且還避開了其餘大臣,唯獨讓這皇帝孟琦中了招。
相國劉能交代幾句後,便離開了院子,一路趕往禦膳房。
皇家禦膳房位于皇城邊隅,在寝宮之後,平常除了禦膳房的廚師和端菜的侍女小太監,根本不會有閑雜人等接觸到這裡。
此時禦膳房已經被張大根帶兵團團圍住,所有接觸到今天飯菜的人員都被控制。
劉能到的時候,張大根已經排查出了有可能下毒的一些人。
劉能看着眼前幾個新被招進來的務工,嚴肅問道:“你們中,有人在皇帝的飯菜中下了毒,如果今天查不出這個人,你們所有人都得死,所以,為了活命,你們得告訴我,那個投毒的人到底是誰。
”
聽到這話,本來還覺得來禦膳房幫忙是個好差事的務工直接吓得癱坐在地。
“大人饒命,小的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敢給皇帝下毒啊。
”一個大媽哭天搶地,喊道。
劉能皺起眉頭,他正要說話,人群中忽然有人說話道:“是我下毒的。
”
話音落下,滿座皆驚。
大家轉頭看向說話的人,此人是個年紀大概五十多歲的老者,臉上有深沉的皺紋,像是樹皮。
禦膳房管班見到這人,猛地拍大腿,一臉悔恨。
一開始這老頭來應招的時候,管班就以年紀太大而拒絕了這老頭,但是老頭給他塞了點碎銀子,管班就動了心思,讓這老頭進了禦膳房幫忙,現在釀出如此大禍,管班是腸子都悔青了。
相國目光灼灼地盯着說話的老頭,問道:“你為什麼下毒?
”
老頭面無悲喜,平靜道:“我是郭大人的管家,按照郭大人的指示來刺殺皇帝。
”
衆人再次為之一驚,張大根立馬派人上去,控制住這個老頭,老頭也不反抗,乖乖地被押住。
劉能繼續問道:“那你是怎麼下毒的,怎麼繞開東廠和給皇帝試毒的侍女,為什麼宴會上的其他人都沒事,唯獨皇帝中了毒?
”
老頭輕蔑一笑,道:“那皇帝不是絕頂聰明嗎?
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
而且他周圍的人都這麼愚笨嗎?
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旁邊的張大根臉色一寒,直接伸出一拳,搗上老頭的腹部。
“噗”老者身子弓成蝦,直接噴出一口鮮皿。
“給我老實點。
”張大根寒聲道。
劉能淡漠道:“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