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呂蘇蘇身體一顫,擡頭看了江晨一眼,然後又搖了搖嘴唇低下了頭。
其實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呂蘇蘇自己都沒有想過要讓秦玉給自己道歉。
她是什麼身份,是褚玉樓的姑娘,說的難聽一些就是妓,這樣的人不管你有多少的才華,接觸到的是什麼樣的人,都不會改變自己的身份。在衆人的眼裡呂蘇蘇隻是一個供自己消遣和玩樂的對象,平常的時候可以以禮相待,盡顯君子之風,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是沒有人真的在乎她的!
秦玉顯然也沒有想到這一點,愣了半晌,他才對着呂蘇蘇也行了一禮。
“多有得罪,還請原諒。”
呂蘇蘇今天一天的心情都有些複雜,從王書亮把請柬送到她的手上開始,她的心裡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其實要是真正算起來的話,她和江晨相處的時間也比王書影多的多。最近這些天她老是莫名其妙的想起江晨受傷是在自己那棟小樓裡住下的日子,喜歡倒是談不上,不過覺得和江晨在一起會讓自己很輕松。
而且在詩會剛剛開始的時候,她無意中看見江晨和王書影私底下的小動作,兩個人的表情是那麼的開心,真的好羨慕。
随後就發生了這件事,說起來這秦玉還真是可惡,他三番兩次的給自己添麻煩也就算了,沒想到最後還事把事情鬧到了這裡來。
事發以後呂蘇蘇一直都在想辦法把這件事糊弄過去,不知真的,他并不希望自己和江晨的關系被衆人知道,就像是屬于兩個人的小秘密。
雖然到最後江晨還是承認了這件事,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江晨會要去秦玉向自己道歉!
呂蘇蘇一時之間也不敢相信秦玉會真的答應,他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然後趕緊還禮。
“不礙事的,不礙事的,倒是蘇蘇掃了各位的興緻,該賠罪才是!”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也就算是掀了過去,大家又調笑了幾句然後就轉身落座。
詩會繼續進行!
隻不過轉眼間,大家都忘掉了剛才的事情,又談笑風生了起來。其實江晨就讨厭他們這一點,明明都虛僞之極,卻還在表現出一副君子的模樣。
詩會在繼續,江晨與王書影定親的事情當然也要繼續,稍微過了一段時間,就有人把這事提了出來,然後整個進程就接了上去。
“江公子可否願意賜教,做出一首好詞啊!”
本來按照計劃,其實也就是江晨的本意,那就是能避免就避免了,不過發生了剛才的事情以後,他覺得自己還是要稍微的表現一下,不然日後會麻煩不斷的。【零↑九△小↓說△網】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放眼望去,揚州繁華盡收眼底,隐隐約約還能看見城外長江的奔騰之勢。
“也罷!”江晨須發輕舞,然後對着衆人說道:“那我就獻醜了。”
話一說完,就有人把紙筆擺放到了窗邊的桌子上面。
對于這一刻好多人可都是期待已久,畢竟這是江晨做出的第二首詩詞,外界的一切說法,都要在此時印證。
當然這裡要數王書影最開心了,她趕忙随着衆人一起圍到江晨的身邊仔細觀望。
詩詞之道,以才學做根基,以閱曆定題材,以兇懷顯氣勢,在輔以靈感加成,方能成就絕世佳句,若是不遵循這幾點的話,哪就隻有天才才能做到了。
江晨是不是天才衆人不知道,隻見他提筆就是稍微的蹙眉了一瞬,然後深吸一口氣,在紙上寫下了三個字。
臨江仙!
三字一出,氣勢盡顯,臨江閣上臨江仙,單是這詞牌就讓人心身激蕩。
滾滾長江東逝水!
一句寫出,沒有人出聲,大家都在靜靜的思考着,若是自己來接下一句,該如何應對。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并沒有耗費多長的時間,剩下的幾句基本上是一氣呵成嗎,寫完之後江晨閃到了一旁,留下空間供其他人品讀。
這首詞的分量江晨是清楚的,此時寫出雖然有些牽強,但也多少算是契合現在的心情,結合着自己最近這半年來的處境确實是想要‘都付笑談中’。
看着江晨剛剛做出的這首詞,衆人品味了許久,就是沒有一個人出聲評論一番,此時的鴉雀無聲和剛才顧遠做出詩來的熱鬧時候完全不同。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王世傑的身上,仿佛隻有他一人才配評論這詞。
王世傑并沒有拒絕衆人的眼光,他拿起那詞再一次的默讀了一遍,然後轉手把卻交給了一旁的王書影。
“你覺得如何?”他問道。
王書影已經把這臨江仙看了好些遍了,此時聽見父親問起,她朝着窗外看了一眼。
“慷慨悲壯,意味無窮!潇灑快意,淡泊超脫!真乃絕妙好詞。”
“諸位覺得呢?”王世傑有又問了問其他人。
不管對于江晨的看法是什麼樣,此時是沒有人來找這詞的麻煩,當即就是一陣的誇贊,激動之餘,有一人甚至站在窗邊大聲的誦讀起來。
“江公子果然是名不虛傳!此詞一出,兇懷盡顯,是為‘真’人也!”
“是呀是呀,難怪王家小姐能夠在衆多的揚州俊彥中挑中了他呢!”
“可是江公子年紀輕輕卻抱有如此傷感之意,莫非是遇到了什麼不快之事不成?”
在場的沒有一個是凡人,他們哪一個的才學都是非常的廣博,當下從不同的角度開始剖析這首詞來,然後大段的引經據典,傷古懷今被念出,俨然有要把這詞捧到聖人高度的意思。
接下來的時間就好過了,江晨的一首詞把氣氛烘托到了最高潮,大家你來我往,說不盡的風流趣事,到得最後在由呂蘇蘇為衆人奏上一首小提琴曲,詩會也就算是完美的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