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将士正在疾馳,背後一輪紅日冉冉升起。
铠甲碰撞之聲與鳥鳴糾纏不休,傳的很遠很遠
而此時山寨内一幹頭領除了二當家張疤,其餘頭領仍舊昏睡不醒,隻有一些小頭目無精打采的開始從房内走出。
“啊~”一個小頭目打了個呵欠,一邊整着淩亂的衣服一邊走向旁邊幾個小房。
“啪啪”他一點也不客氣,巴掌印在門上。
“三子!
快滾起來,咱們這隊今兒巡邏。
”
不見聲響傳來,他又重重拍了幾下
“李哥,這不難為人麼,昨晚大夥都喝多了,咱們晚點去也沒什麼。
咱們寨子能有什麼事,誰敢來找咱們麻煩。
”好一陣的抱怨。
”
“别說那麼多,我還不是一肚子火,快起來,去叫别人,二當家昨晚可沒喝醉,要是咱們慢了,可讨不了好,我先去找點吃的。
”小頭目語氣不善,又重重拍了下門,走開了。
不一會兒,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說話那名男子匆忙的整理整理衣服,叫同伴去了。
李疤房内
李疤臉上有一道疤,從左臉頰一直到右下巴,來此落草之後,也不說自己姓名,旁人隻知道他姓李,便叫他疤哥。
此時他正在案前,緊皺眉頭,身前一名山匪正彙報着什麼。
“什麼?
多久的事?
”李疤喝問,心中有些不安。
“自昨夜傳來一次消息,便再無動靜。
”
“砰”
“探明什麼事沒有!
”李疤拍案而起,語氣充滿憤怒
“暫時沒有彙報,人手不足,大夥都喝醉了。
”
“廢物!
一群無能之輩!
肯定是出事了!
”李疤背着手,來回踱步,一臉陰沉。
忽然停下,沖着另一人說“快去喊醒所有人,吹集合号!
”
“是!
”
……
唐颢及部下隐于密林之中,眼見遠處煙塵滾滾,勢如山崩,策馬迎了上去。
“末将唐颢,參見大元帥”唐颢恭敬行禮
“恩,你們做的很不錯,平了此地,再來論功行賞,先下去吧,待會兒還要斬殺賊人。
”趙構滿意的看着這個還有些稚嫩的少年,這次行動,他們很不錯。
“是!
末将告退”
“鵬舉,這對敵之策,你可想好了。
”趙構見唐颢退下,招呼了嶽飛,往前走了走,對着嶽飛說。
“末将以為,當趁此機直取山寨。
”嶽飛之音,铿锵有力。
趙構挑挑眉,怎滴這般無技術含量,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大顯謀略,智取山寨麼,怎滴是直取。
當下有些疑惑,開口言“鵬舉,怎就直接殺上去了,沒其他布置麼?
”
“元帥,這用兵之道,當以奇輔以正合,謀略詭道,皆是面對強敵之策,而此處山賊,毫無建制,手無利器,兼之宿醉一晚,此刻正是舉兵殺入之時,若是耽誤時辰,反倒不美。
”嶽飛聞言,倒是感到有些好笑,不得不解釋道。
趙構:%……&……#@*¥
“咳咳,鵬舉,那便有你來指揮這一戰,莫要有差池才好”趙構有些尴尬,索性讓嶽飛來指揮,反正他也隻是過來當個吉祥物的,若隻是領兵作戰,他倒還勉強能行,但指揮千人進攻,他是真的慫了。
“不可!
元帥,率軍出征,一切當聽從号令,我怎可僭越。
”嶽飛面色平靜,推辭。
“有何不可!
”趙構眼如銅鈴,不滿的瞪着嶽飛,靈機一動,似笑非笑的盯着嶽飛”既然如此,那我便命你全權負責此次戰鬥,我為督軍,鵬舉,如此,如何?
”
“末将領命”嶽飛低頭行禮,嘴角抽搐。
“恩,那就下去吧,好好幹。
”趙構含笑。
“是”
趙構看着嶽飛的背影,笑的很雞賊。
“傳令!
原地修整片刻。
”嶽飛不苟言笑的朝着衆将士們。
……
“李成”
“在”
“率你部繞行至後山小路阻截。
”
“末将領命!
”
“唐颢!
”
“在!
”
“率你部警戒,偵察敵情。
”
“是!
”
“其餘各部,随我進攻!
”
……
小崗山寨内,亂哄哄的,混亂的人群,嘈雜的聲音,充斥着的是酒味。
“嗚~嗚”号聲吹的急促,似乎想讓盜匪們安靜集合。
然而收效甚微。
李疤眼中閃着寒光,從後房邁步前來,不快,卻有一股壓人的氣勢,走來的路上,盜匪們不自覺的安靜了。
“都閉嘴!
給老子快點集合!
各頭領,給老子把人管好!
三福!
出來彙報情況!
”李疤的咆哮回蕩在寨内,盜匪們鴉雀無聲。
“二當家,外邊的探子依舊聯系不上,怕已經被幹掉,剛派出的探子隻有兩個負傷回來,還未探明山下情況,不過,應該是有人要打我們主意了。
”三福有些精瘦,兩眼有神,此刻站在李疤身旁,大聲宣布。
“什麼?
!
”
“咱們怕過誰來,敢來就殺”
“怎麼辦”
“二當家,咱們抄家夥吧”
……
場上又炸開了鍋,一片嘈雜。
“都閉嘴!
對方來者不善,不過咱們也不是吃素的,敢來找我們麻煩,讓他們碎一嘴牙!
各頭領,各自守一片,備好武器,讓他們有來無回!
”二當家氣勢如虹,倒真有點意氣風發的感覺,不過眼神有些閃爍。
盜匪們很快行動起來,不過大多人還未徹底酒醒,行動,甚是緩慢。
“三福,大當家呢?
”李疤語氣有些焦急。
“二當家,大當家昨晚從自己房間出來,又去喝了點酒,現在還未醒來。
”
“快去叫醒!
如果叫不醒”李疤停頓一下,詭異的笑了笑,“那就讓他一直睡吧”
“是!
”
片刻之後……
“殺!
”
寨子之外,響起震天喊殺之聲,嶽飛率衆,趁敵空虛之際,一舉沖破寨門,入門之後,分為三隊,以方陣橫推,一時之間,敵人傷亡慘重,肝膽俱裂。
嶽飛領着五十悍卒,直取頭目性命,由于武力過人,加之有友軍接應,不說毫發無損,但也未有傷亡。
趙構也緊随之沖進來,一杆精鐵長槍舞的呼呼生風,一衆敵卒無一合之敵,趙構一槍蕩開幾刀,順勢劃過一人兇膛,“噗”
趙構有些顫抖,不是害怕,是興奮與怒憤,他想起了被他下意識遺忘的,那一晚,那一個夢,他也是這樣,持槍縱橫戰場,他想起了小猴子,李統領,無數死難者,無數以身殉國的脊梁。
趙構雙眼通紅,“啊!
啊~啊~”他大吼着,手掄鋼槍如風輪,不管不顧的殺入敵人堆裡,他需要發洩,他需要鮮皿來冷卻心中的灼熱。
而此刻,二當家李疤面色冷的好似寒冰,一邊收攏殘部,一邊皺眉思索。
“三福,去召集大家,收攏兄弟們。
咱們這是措手不及,穩住陣腳,他們一定會退去。
”李疤面無表情的内心,早已驚駭無比,這群人!
戰鬥力太強了,戰鬥欲望太強了,協作能力更是最佳,看着身邊不斷倒下的遊兵散勇,心下有些絕望,嘴上卻安撫着三福,這個他的忠仆。
三福一臉驚駭,楞楞的看着李疤,好似不認識。
最終,重重歎了口氣“是。
”
三福持刀,避重就輕的穿梭戰場,靈活的躲過來襲的一刀刀,也不戀戰,找到幾位頭領,便助他們脫困,讓他們往二當家那邊靠攏。
而此時嶽飛,卻是停在不遠處高地,看着戰場中的厮殺,臉上好似古井無波,周圍一個敵兵都沒有,手中長刀低垂,一線皿紅接連地面,很快暈成一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