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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利拜倫之刃(gl) 書自清 5270 2024-01-31 01:13

  雄偉的阿爾卑斯雪山屹立在北方,俯視着腳下的翠綠滄茫的山林地,一長串的車隊快速行進在山林公路之上。這裡是奧地利東南部廣袤的山野地帶,沿着雪山脈絡一路向西,再向南,便可進入瑞士境内。一旦進入瑞士境内,就距離目标更近了一步。

  從拉布河出發,大部隊的行進速度再度加快,這是牧心的指示,仿佛被什麼追趕着一般,就連休息的時間都大幅度縮短。牧心已經不願再浪費時間在趕路之上,時間拖得越久,變數越大。因而從1月13日離開拉布河岸開始,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裡,大部隊披星戴月、栉風沐雨,一口氣急行六百多公裡,于1月16日晚間7點抵達聖雅各布駐紮。第二日,大部隊決定進入意大利,直接穿越意大利北境,進入瑞士。這條線路與之前預定好的并不一樣,是這三天内,牧心臨時起意改變的。

  而這三天,由牧黎、仇争、蘭妮、林钊、瓊和艾麗塔組成的調查小組,已經連續進行了五次加密案情讨論會,關于馮欣少校猝死一案,依舊沒有什麼太大的進展。唯一能夠确定的事情是,馮欣少校确實是死于他殺,而隊伍内部,也确實依舊潛伏着内奸。

  根據艾麗塔的驗屍報告,馮欣少校精确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1月12日晚間11點到11點半之間,确實是死于心肌梗死。從馮欣少校過去的醫療記錄來看,她從來沒有類似病史,因而這次突發心梗,确實比較蹊跷。

  另外,從馮欣少校的胃内容物中,檢測出了咖啡。艾麗塔說,馮欣少校胃裡的内容物很少,隻有當日傍晚進食的晚餐還有些許殘留,基本已經消化幹淨了。但是胃裡還有不少咖啡存在,可以判定這咖啡是她在臨死前喝下的。在之後的幾天内,艾麗塔對咖啡進行了精細的化驗,最後在咖啡之中查出了一種很可疑的合成化學成分,證明可以誘發心梗。

  艾麗塔說,這種合成化學藥劑非常不好辨認,因為與咖啡/因的成分太過相似,她若不是堅信馮欣少校不可能會突然猝死,也是很難檢測出來的。這一發現,也坐實了馮欣少校确實是死于他殺。值得一提的是,馮欣少校本身就是一個嗜咖啡的人,夜裡工作的時候特别喜歡喝咖啡,她自己的咖啡杯裡确實泡有咖啡,隻是已經喝光了。大約兇手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送咖啡給她喝。但是從馮欣少校的咖啡杯中,并未檢測出與她胃内容物相同的化學藥劑,因而判斷,作為兇器的咖啡,應該是兇手用其他杯子裝好送來的,犯案後被兇手帶走了。

  而牧黎這邊的發現,無疑給馮欣少校添上了一層内奸的嫌疑。從她遺留物品中查出的竊聽蟲、錄音記錄、無線電轉碼系統、地圖等等物品,全部将内奸的矛頭指向了她。于是,案件開始變得撲朔迷離起來,出現了如下幾種可能性。

  一是馮欣少校确實是内奸,而隊伍裡存在她的同夥。馮欣少校或許是想要叛變,結果被同夥除去。亦或是同夥想要叛變,馮欣少校想要阻止,卻被搶先反殺。

  二是馮欣少校并不是内奸,她的死亡是隊伍裡的内奸造成的,目的是為了滅口嫁禍,亦或者是給牧心等阿薩辛高層傳達警告的意思。

  無論是哪種情況,隊内依舊存在内奸是可以肯定的事實。

  而最令大家疑惑的是,馮欣少校電腦桌面上遺留的那個隐藏文件中的代碼。翻譯出來的文字:【海的女兒死于肺心病】。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讓所有人傷透了腦筋,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這個文件生成的時間非常讓人在意,11點13分,就是馮欣少校死亡當晚前後的時間。

  這個文件夾,要麼是兇手留下的,要麼就是馮欣少校留下的。大部分人更傾向于後者,因為c^bm代碼可不是什麼人都會的,這種剛剛開發出的代碼,隻有部隊中的高級技術軍官才有資格學習掌握,屬于機密類别的軍事科技。

  假定,馮欣少校确實是無辜被人害死的,那麼這個代碼就成為了她臨死前留下的死亡訊息,這個代碼的指向必定是兇手的身份。因此【海的女兒死于肺心病】這句莫名其妙的話,竟然成為了揭開此案真相的最關鍵所在。

  1月16日晚間,大部隊抵達聖雅各布駐紮,用過晚餐後,案情調查小組再度展開了一次加密會議,成員們各自在各自的帳篷内,戴上頭盔,進行讨論。

  “所以,我們真的不用去調查指紋、或者去傳訊口供嗎?”這是瓊第三次詢問這件事了。

  牧心再度解釋道:

  “查指紋沒有任何意義。身為内奸誰不知道要戴上手套做事,再者說,馮欣少校的電腦又不是什麼珍稀物品,她帳篷内人來人往,光是她手底下的幾位技術軍官,人人都接觸過她的電腦,留下過指紋,實在沒有參考價值。

  而傳訊口供,隻會造成人心惶惶。查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穩定軍心。我們在這荒郊野外,距離聯邦數千公裡,一旦軍心亂了,就等于把自己送到死神的鐮刀下。不到萬不得已,我不願意用這一招。”

  仇争接話道:“是啊,何況隊伍裡一百七十多号人,那麼多人的不在場證明,實在太難查清,當晚很多人其實都在獨處,很難說誰有嫌疑,誰沒有嫌疑。”

  “但我覺得這麼做至少能給我們一個範圍指向...”瓊嘀咕道。

  蘭妮打斷她,道:“比起做這種無用功,我覺得解開這個謎語,反倒是最快捷最有效的方法。”

  “贊同。”艾麗塔立刻附和道。

  “可是,咱們誰能解的開?這都三天了,就連大小姐你都不清楚這是什麼意思,這不是毫無進展嗎?”瓊苦笑道。

  大家一時沉默下來,似乎都在思考這句謎語到底是什麼意思。蘭妮沉吟了片刻,說道:

  “我覺得,咱們還是從頭理理思路。之前不是分析過嗎?我覺得這可能是一種文字遊戲,但絕不會太複雜,因為很有可能是少校臨死時想出來的東西,當時她的大腦不會太清晰,想出來的謎語也絕不會太深。同時,她為了避免被兇手發現,專門把自己想說的話藏了起來。指向兇手的信息一定在這段話裡面。”

  艾麗塔接過話頭,說道:

  “我最近想了想哈,可能是因為我是學醫的,所以對肺心病這個詞特别在意。肺心病全稱是肺源性心髒病,這個病不是什麼常見病,不關注醫學的人一般都不知道,除非自己得過這種病。但馮欣是個很健康的人,她沒有病史。我就奇怪為什麼馮欣這樣一個不學醫的人,會在臨死時忽然想起這麼一個詞,這不是很不符合邏輯嗎?”

  大約是話題關于醫學,寡言少語的林钊發言了:

  “我也一直在疑惑這件事。這些天我托人查了查馮欣的家庭背景,她父親是信息工程學的教授,在一所沒什麼名氣的軍校裡教書。母親是一位普通的家庭主婦,但是在馮欣十一歲的時候就死了。資料上說,她母親是死于心髒病。我懷疑,馮欣可能是在母親得病期間讀過很多關于心髒病的書,所以知道肺心病也就不奇怪了。她自己也是因為心肌梗死而去世,臨死時捂着心髒,想起得心髒病去世的母親,實數人之常情。”

  “哦,原來你居然查到了這種事,也不早說。”艾麗塔笑了,“夜黨殘留的情報渠道可真是不能小觑啊。”

  林钊沒接這個話茬。

  牧黎說話了:

  “即便如此,肺心病這個詞依舊很奇怪啊。無論她母親還是她自己,都是死于心髒病,心髒病就是心髒病,和肺有什麼關系?”

  “說的也是,這确實奇怪。”仇争附和道。

  一陣沉默後,蘭妮再度開口:

  “那咱們先把肺心病放在一邊,從頭來看。說起海的女兒,最著名的自然就是安徒生的那部童話了。可是海的女兒主人公小美人魚的結局是化作了泡沫消亡。真要說,海的女兒應該是死于愛情,這死于肺心病實在是莫名其妙。”

  “嗯,難道是在暗示着什麼,比如馮欣是把自己比作小美人魚,兇手有可能就是她的‘王子’,愛人之類的。”仇争道。

  “......關王子什麼事,小美人魚是被巫婆害死的。”牧黎吐槽道。

  “說到底小美人魚是被她自己給害死的,王子是間接兇手,我沒說錯。”仇争固執己見。

  “哎呀,好啦!你們倆越說越偏了。”蘭妮滿頭黑線地打斷她們無營養的對話,一旁傳來了艾麗塔拍腿大笑的聲音。一直安靜聽大家讨論的牧心也是彎起了嘴角,難得露出笑容,隻可惜沒有人能看得到。

  “咳咳...”蘭妮清了清嗓子,“言歸正傳,我剛才也說了,這很有可能是馮欣臨死前留下的死亡訊息。因而指向性是非常強的,也是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東西,不會用暗示這種模棱兩可的方式。”

  這場會議讨論到最後,依舊無果,散會後,大家各自去休息,為明日繼續趕路養精神。晚上睡覺前,蘭妮還在為破解這句話傷透腦筋,她拿了紙筆,寫寫畫畫,紙上寫滿了她的思考過程,還有各種牧黎看不懂的複雜公式。最後越思考越深,違背了簡單思維的原則,于是又被她自己推翻重來。

  牧黎打坐結束,看她點着燈做頭腦鏖戰,不由心疼道:

  “别想了,早點睡吧,再怎麼想答案也出不來。你這兩天都沒怎麼睡,黑眼圈都出來了。”

  蘭妮搖搖頭,一邊低頭寫寫畫畫,一邊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不能被任何謎題難住,不然我就會睡不着,徹夜去想,直到搞清楚弄明白為止。”

  “那我陪你。”牧黎沒有再過多勸說,直接道。

  蘭妮嘴角泛起甜蜜笑容,問她:

  “你的大腦封閉術練得怎麼樣了?”

  “感覺好像成功了,最近根本聽不到拉缇雅的聲音了,當然也不能排除她根本沒來找我。”牧黎道。

  “說起來那個拉缇雅最近好像很安靜啊,我聽說我表姐和賀小姐輪流陪着她看着她,她一直就待在自己專屬的帳篷和車子裡,老老實實的。”蘭妮道。

  牧黎聳了聳肩,道:“不清楚,沒關注。”

  蘭妮笑着白了她一眼:“是是是,你一點都不關注她。”

  牧黎一臉認真:“必須的,我的眼裡隻有你。”

  “死樣!哪學的油嘴滑舌?”蘭妮一臉嫌棄的表情,但其實内心很受用。

  過了一會兒,蘭妮道:“說真的,我在想,會不會馮欣給出的訊息,和拉缇雅也有點關系?”

  “怎麼說?”牧黎問。

  “馮欣的死因,很有可能是因為那天給首領和拉缇雅的對話做了翻譯,而對話中出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内容,讓潛藏的内奸竊聽到了。現在馮欣死了,對話的内容,隻有拉缇雅和首領知道。問首領是行不通的,這件事她不會說。我就想問問拉缇雅,是不是能知道些什麼。”蘭妮解釋道。

  牧黎沉吟片刻,忽的冷笑:“我是不知道首領到底在想什麼,她或許心裡清楚到底誰是内奸,這次的兇手,她或許也有眉目。但她卻對這件事守口如瓶,真是讓人心寒。她到底還想不想揪出内奸,為馮欣洗冤?”

  “即便她清楚,但她也沒有證據。依舊需要我們調查不是嗎?不要對她太苛刻,她有她的想法。”蘭妮勸道。

  牧黎沒再說什麼,想了想,她道:

  “那我試試直接和拉缇雅對話吧,盡量避免直接去找她。”

  蘭妮點頭應許,牧黎便閉上雙眼,嘗試着觀想水波蕩漾開去的畫面。漸漸地,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力滲透了出去,帳篷中的物品,都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狀态在她的腦海中顯現出來,然後慢慢的,帳篷外的營地,她也能“看”得清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運用精神力,沒想到一次就成功了,簡直不可思議。

  【拉缇雅?你在嗎?】牧黎嘗試着呼喚。

  沒想到,回複很快就來了:

  【你終于來找我了。】拉缇雅的意念之聲還是老樣子。

  【你知道馮欣的事,我想問你,那天你和首領究竟談了什麼?】牧黎單刀直入,不想和她太多廢話。

  【恕我不能告訴你。】拉缇雅的回答也相當直接。

  【既如此,不打擾了。】牧黎簡直幹脆利落到了極點,拉缇雅不願回答,她也就不再追問。

  【等等!】果然,拉缇雅沒想到牧黎居然會如此不按常理出牌,有些慌張,【你真的就不想知道嗎?】

  【你不願告訴我,我自然不會再糾纏。】

  【馮欣的死,我感到很遺憾。這件事,我或許有責任。我也想幫一點忙,看看能不能為她做點事。】

  對于拉缇雅這種突然的态度變化,牧黎幾乎都要習慣了,她心平氣和地道:

  【案件的具體内容,我不便過多透露。你既然有此好心,那麼我請問你一個問題,你對海的女兒死于肺心病這句話,有什麼看法?】

  拉缇雅似乎被問倒了,不多時傳來了她的笑聲:

  【海的女兒,指的是我嗎?】

  【哈?】牧黎莫名其妙。

  【我在海底生活了上萬年了,被叫做海的女兒也不為過吧。不過話說回來,你的這個問題真是莫名其妙啊,你要問我怎麼看,我也是一頭霧水。說實話,聽你說出這句話後,我腦海裡第一個冒出來的念頭是修裡安。我最熟悉的亞特蘭蒂斯語裡,海的女兒就讀作修裡安。】

  仿佛一道閃電在牧黎腦海裡閃過,她瞬間貫通一切疑惑,不等和拉缇雅打招呼,她立刻收回了精神力,一睜眼,就大聲對蘭妮道:

  “蘭妮!我知道怎麼回事了!”

  蘭妮被她吓了一大跳,藍眸瞬間瞪大,吃驚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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