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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0章 争戰功

朕的霸圖 醉尋芳 2364 2024-01-31 01:13

  走進中軍大帳,就見何繼筠與卞三郎兩人也在,上矮幾後坐着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福的大肚腩撐得衣袍圓滾滾的,下巴也呈折疊狀,卻留了兩撇小胡子,這讓圓潤的大胖臉,也有了幾分剛猛之氣。

  “小民章钺!見過二位将軍!”這人應該就是龍捷軍都使劉從誨了,雖然不是正式接見,章钺可不敢托大。

  “章钺是吧?人如其名,鋒銳無匹,很好……這邊坐吧!”劉從誨面帶微笑,眼中滿是欣賞之色,擡手示意,口裡招呼了一聲。

  章钺上前在卞三郎身邊坐下,靜待下文,就聽劉從誨又道:“前日一戰,斬獲遼軍級三千餘,獲戰馬兩千餘匹,雖然獲勝,但我軍也損失慘重,某家龍捷軍下七個指揮三千五百人,戰後僅剩兩千人,騎兵僅剩一半,現在戰場已打掃完畢,急需補足缺額兵員,好班師回東京,諸位有何打算呢?”

  章钺看向卞三郎,見他盤腿而坐,以肘支着案幾,手撐着額頭打磕睡的樣子,就知道他不想理會,也裝作沒聽懂似的開口應和。

  “啊哈哈……多謝将軍搭救,我代冀州父老鄉親們拜謝大恩大德……”章钺煞有介事地站起,躬身抱拳行禮。他雖然想投禁軍,但對這個劉從誨可沒有好印象。

  良禽擇木而栖,這家夥看就是個笨鳥,先在葫蘆河放走遼軍,跟到武強縣,若非何繼筠進言,都不敢到滹沱河邊,還差點沒打起來。當然,這是事後,章钺問過何繼筠才知道的一些内情。

  劉從誨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慢慢變得很難看,這個混蛋竟如此不識擡舉。原本還想着,将此人先補為都頭報功,再升個指揮是妥妥的,然後自己也水漲船高,哪怕不能升個廂都使,升個廂都虞侯總不成問題。

  “呵呵……劉都使!補充兵員可容後再議,昨日報捷,隻是簡明扼要地說了我軍獲勝,在坐諸位都有大功,當如何定,我看不如先報到冀州,交由我父帥定奪?”

  何繼筠一聽就明白了劉從誨的心思,照你這樣一操作,大功全是你禁軍的,那我成德軍兩千多人的傷亡損失,反而隻能喝殘湯剩水了,真他娘豈有此理?何某也是衙内都校,級别并不比你低。

  “可以啊!何大帥畢竟是帥臣,自然可以議功,但某家也受了陛下旨意,據實上報也是份内之事!”劉從誨輕笑一聲,我一個禁軍都使,自然是争不過藩帥,但陛下是相信我呢,還是相信你。

  “既然話已說開,那就這麼辦吧!”這也是意料中事,何繼筠點頭同意下來。

  “這功勞怎麼說也有卞某一份,就送給這位小兄弟了,二位到時可别忘了加上一筆,另外……”卞三郎目中無人地開口了,轉頭看向何繼筠。

  “卞三郎放心,何某答應的事,自然不會反悔,劉都使也沒有意見吧?”何繼筠還真有點擔心,劉從誨若在這戰利品上使絆子,那就不好辦了。

  “别的好說……契丹戰馬可是軍用良馬,容後再商量!”劉從誨目光一閃,推搪之意甚是明顯。

  “五百匹!一匹也不能少!這個數字并不多……”卞三郎哪聽不出他的話音,斬釘截鐵地定下了基調。

  “卞極!不要仗着你父與淮陽王的交情,在本将面前放肆!”劉從誨被卞三郎的态度激怒,大聲警告。

  “嗯?你說什麼?”卞極提起大腳,往矮榻上“嗵”地一頓,膝頭抱懷裡,歪着頭,細眯着兇光四射的雙眼,挑釁地又道:“敢再說一遍麼?”

  “哼!”劉從誨勃然大怒,張了張嘴,但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心中忌憚卞極在河北水上的威名,更忌憚卞極在官場上的人脈勢力,臉面漸漸脹紅成了豬肝色,悻悻地哼了一聲,起身拂袖而去。

  這場失敗的會談不歡而散,大家都沒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章钺跟着走出大帳,心中有些彷惶,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投軍這種事,正常來說,隻需要帶上自備的刀槍武器,一個人去報名就可以了。

  但這是亂世,帶上一幫兄弟最好,想到這裡,他又心中釋然,決定去找宣崇文和宗景澄,到獲救的難民營中看看,趕快把隊伍拉起來。隻是,拉隊伍要錢呐,安家費、吃穿供給啥的可不是小數目,而且也沒個名目,人家會願意嗎?

  “卞三郎!你放心!何某答應你的,必為你辦到,還有那個……章大郎!我成德軍雖然不如禁軍有地位,但牙兵也是不差的,你拉多少兵,就給你什麼職位,隻要你願意,可随時來找我!”

  出了大帳,何繼筠就開始拉攏了,武藝高強的好手,在哪兒都是吃香的,不下手快點,别人就勾搭走了。

  這話可謂誠懇之至,擲地有聲,又是一起上過戰陣拼殺的,交情更可靠,這個人不錯,但他是藩鎮啊,章钺可是想投入禁軍的,心中又猶豫起來,想了想回道:“多謝!承蒙高看,章某會考慮的……”

  何繼筠很快就走遠了,卞極笑了起來,自來熟地伸出手大手一勾章钺的脖頸,猛抛媚眼。

  “那是否也考慮考慮我呢?水寇……這個名聲是不好聽,可他娘的快活啊!我麾下兄弟數千之衆,分布河北各地,隻要某一聲令下,随時可調動各地人馬……”卞三郎開始抖露家底,顯擺威風了。

  “算了吧!我對你沒興趣,對你的職業更無興趣!要做大事,必須光明正大,名正言順,我看你還是早點把身份洗白了,建功立業豈不更好?”章钺反過來勸說,令卞極措手不及。

  “得了!你小子這麼不上道,當我沒說……這個拿着!”卞極沒好氣地說完,伸手從腰間解下一個銅牌,遞給章钺。

  “這是信符!怎麼聯系到你?”章钺接過一看,銅牌呈橢圓形,邊上有镂刻花紋,中間是一隻大泥鳅在波浪上張牙舞爪,不由笑了起來,泥鳅還長出了這麼誇張的爪牙。

  “笑什麼,收好了!無論江河湖海,你隻要看到打着青底河鳅旗,或者藍底白船旗的,那都是我的人,明白了嗎?”卞極很嘚瑟地一笑,揚長而去。

  章钺還想再問,但卞極已經走了,隻好把話咽了回去,暗想河鳅旗和白船旗,可能是内部勢力和外圍勢力的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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