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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6章 志在旄節

朕的霸圖 醉尋芳 3389 2024-01-31 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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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钺找出自己親手繪制的一卷軍用地圖,在木架上垂挂起來,又回到桌案後坐下,取出白紙和毛筆,給硯台裡加了點水,先提筆寫下了三個大字:開邊策!

  章钺又放下毛筆,盯着地圖細看,目光先落在會州,那兒在關中西北,是溝通關中與河西的咽喉要道。北境有大片平原,南境多梁峁山地,與秦州接壤,但有六盤山餘脈阻隔,隻可輕兵簡行,無法攜帶辎重。那麼,會州鎮遠軍可不必參戰,但戰前偵察工作,可讓他們就近準備。

  想到這裡,章钺取出薄絹先給宣崇文寫了一封信,出書房交給李多壽,讓他派親兵送去會州。正好封乾厚也來了,章钺便帶他到書房。

  封乾厚上前看了看地圖,又回來坐下,微笑道:“若論秦鳳戰事,則簡單多了。若說開邊策呢,那這個地圖暫且不看,我們先就天下大勢來讨論一下。”

  “好!願聽孝德兄高論!”章钺擡手示意,饒有興趣地說。

  “今上既有意開疆擴土,一統天下,而今大周财政不豐,人口流失,國力微弱,那首先就要從這個問題出發。打秦鳳更多是象征意義,算是給禁軍将士提振士氣,實際人口錢糧方面的收益是微乎其微的。秦、鳳、成、階四州都是山地,能有多少好處。反倒是淮南江北之地,人口稠密,交通便利,商業繁榮,若能收取那好處可就大了,恐怕,這才是今上和朝中諸公的真正目的。”封乾厚分析了一下,認真地說。

  “不錯!大緻如此!”章钺心中暗暗佩服,封乾厚還是頗有眼光的,想想後來曆史的車輪正是如此。但既然自己來了,目光自然不能僅盯着中原這一畝三分地,便嚴肅道:“但我覺得,治國需有長策,也就是說,我們要有一個終極目的。”

  “平遼?”封乾厚反應極快,點點笑道:“欲與遼國謀取和平共處,必須收複燕雲,次之收複河套,也就是夏綏黨項,如此才能達到安邊目的。這樣一來,我們要有一個先後順序,先取淮南,再定西北,最後一鼓作氣取太原,複燕雲,北方邊境穩定,天下一統之日也就不遠了。”

  “很好!孝德兄之見正合我意,那先幫我完成這篇《為君難為臣不易》吧,至于《開邊策》,還是我自己動手算了。”章钺笑道。

  “這沒問題,我們剛說的是大勢,元貞要順時而動,就必須要有自己的根基,會州這個地方就不錯,可以長期經營。可惜你還是太年輕了啊!這次出征秦鳳,能否成為領兵主帥還難說,戰後是否能出鎮地方,也不太确定。從前唐以來,就沒見過年二十一歲能開衙建節的,等這策論寫好,讓主母進宮走走。”封乾厚略有些郁悶地說。

  章钺自己也是無奈,年齡真是一個硬傷,本來去年初高平之戰,以他的兩戰之功就差不多能領方鎮了,然而實際隻提了一級,從軍都使升為禁軍廂都使,兼領會州,賜婚賜了府宅,與節帥的地位還差了一大截,就指望秦鳳之戰能立個大功了。

  當然,封乾厚提示讓符金瓊進宮走走符皇後的關系,這是夫人外交啊!章钺有些猶豫,符皇後智慧過人,這個時候去,那真是太露痕迹了。

  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兩篇策論草稿終于完工,兩人交換互讀了一遍,都很滿意,封乾厚也就起身告辭,聲稱白蓮社教義改編的問題,已準備得差不多了。

  白蓮社很快就可以進行改造了,章钺大為期待,再将兩篇文章再抄寫在薄絹上,待墨迹幹透收好,坐在書房裡尋思着,下午進宮不太合适,策論也可以遲點再遞上去,否則太快了惹人暇想啊!

  這麼想着,章钺起身走出書房,想起之前宋瑤珠說的,隻好先去安撫一下,到了東廂院就聞到一陣膳食的香味。婢女在門前張望着,見他來了馬上就進去通報。

  小廳中桌案上已了擺放了三四個菜,有一盤黃金雞,這個其實就是白切雞了,上面淋了一些醬料,撒了一層香蔥、姜末,可謂是色香味俱全。還有風幹醬香羊肉片,做得也很好。素菜有豆苗、莴苣各一盤,還有一小盆羹湯。

  至于主食則是白米飯,可不是面食,這是章钺的習慣,除非在軍中随意,在家他都是吃飯,米是南方産的精米。家裡的女人們都知道他的喜好,也很少吃面食了。

  章钺拉過矮榻坐着等了一會兒,宋瑤珠從廚房出來了,她這兒是個單獨的院落,是帶有小廚房的,家裡幾個女人都是,平時待在自己的院子裡,一日三餐都由婢女服侍着各吃各的,反倒是他這男主人,天天打野食。當然,多數時候在符金瓊那裡。

  宋瑤珠臉上帶着喜色,眉眼都笑得彎彎的,在旁邊坐下嗔道:“怎麼不吱聲,人家忙活了半天,連個稱贊都沒有!”

  “稱贊隻是讓你高興一時而已,隻要你天天都笑得這麼甜甜的,我也就欣慰了!”章钺拿起竹箸不再多說,開始大塊朵頤,能和她一起用膳的時候并不多,領了她的心意才是最好。

  見章钺吃得很快,宋瑤珠面露笑意,小口小口地吃着青花白瓷碗裡飯粒,她吃得很慢,時不時地給章钺添上一勺羹湯,但夾菜的話,這時代的人都沒這習慣。

  一桌飯菜很快被吃完,沒留下半點,好在飯菜做得精緻,份量都不是很多,否則章钺可真是要吃撐着了。想起不久就要出征,章钺便溫和微笑道:“你不是想去會州看看麼?我過段時要出征了,你到時換上男裝混在我的親兵裡同去,免得在家裡與她們鬧得不愉快。”

  “呵呵……好啊!我昨天出門也聽說了這事,那什麼時候走?”宋瑤珠大喜,有些迫不及待的樣子。

  “嗯……應該快了吧!這幾天我就不再來你這邊了,你也不要再與她們幾個置氣了。”章钺看了暗暗郁悶,白蓮社畢竟是宋瑤珠帶了好幾年的,她還有些放不下。

  坐下一會兒,章钺出了東廂院,到正堂後面小廳上一看,頓時有點頭大,符金瓊也準備了一桌午膳,正手支着下巴,坐在餐桌後苦苦等着,見章钺進來,便微微一笑起身相迎。

  “青竹!去将溫好的兩個菜端上來!”符金瓊看起來有點不大高興,她當然知道章钺去了東院,卻也不叫婢女去請。

  章钺心裡也是明鏡一樣,悶聲不吭,拿起竹箸就是一陣風卷殘雲,結果肚子裝多了噎得慌,就着羹湯倒也還勉強吃得下。

  符金瓊端着小碗吃着,不時悄悄看章钺一眼,一臉似笑非笑之色,見他這情形終于還是沒忍住,噗哧笑出聲來,雙目斜睨着他,嘲諷戲谑道:“快點吃!卞钰那兒還有一桌飯菜等着,正好趕三家!”

  章钺聽得一怔,臉色有點不大好看了,放下碗筷,一臉嚴肅道:“行吧!家裡是你管,你想立什麼規距,把她們叫到一起商議,寫好條款交給我過目。”

  這年頭,東京有些官員家裡妻妾衆多,據說就是這麼玩的,章钺以前聽說過,原本隻當是笑談,現在輪到自己家裡,發現妻妾幾個就時常鬧矛盾了,那麼立個規距,妻妾也都默認遵從,無疑是最好的。

  “呵呵……你不是說你家與别人家不一樣麼?别到時我寫好條款,又嫌束縛了你手腳,不依從了。”男子是家裡的主人,經常會破壞規距,不過有的人家是女主當道,符金瓊覺得章钺不會聽自己的,他還要過目審批呢,當這是衙門麼。

  “過段時間可能要出征,你也是知道的,這幾天都陪你,好說好商量,家裡的事都辛苦你了。另外,明早我去侍衛司上值,你随我同去,進宮去見見皇後,也不需要多說什麼,你去了她就明白。”章钺打了個飽嗝,感覺肚子有些撐了。

  “好吧!那位堂姐很有城府的,在她面前,我總感覺什麼都被她看穿。雖然經常叫我進宮去陪她解解悶,也熱情得很,每次賜給一大包小物件,或者吃食什麼的,但我不太喜歡去,不想老是受人恩惠。”符金瓊點頭答應了,撇撇嘴有點抱怨。

  “這你就不懂了,她也是上位者,攏絡臣下對她也有好處,這是相對的,再說又是親戚,對你熱情些也是正常。她雖是皇後,但符家在朝中沒人,你父親也隻領個閑職,就我掌了一廂禁軍,她的地位靠誰撐?皇子還年幼不急,可一旦大了,沒有嫡系力量是不行的。”

  “我知道的,怎麼會不懂,但真怕進宮,她不怎麼說話,但一開口就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讓人窘迫得答不上來。”

  “是麼?她會問你什麼?比如說……”章钺心裡一動,也好奇起來。

  “元宵節那天在西苑龍亭那兒,她就問,你家夫郎志向是什麼?我當時就懵了,想着還真不知道,你都沒跟我說這些。”符金瓊嗔怨道。

  “呵呵……那你明天去,她說不定會問,你家夫郎是不是志在旄節啊?你就說,我家夫郎好女色,一個個往家領侍妾呢,豈是做節帥的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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