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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3章 遼國大敵

朕的霸圖 醉尋芳 3285 2024-01-31 01:13

  部将在戰場上的狡詐,當然是主帥的幸運。步陣中軍帥旗前方,臨時以兩駕辎重馬車拼在一起,再以空置木箱在車頂搭建的三四丈瞭望塔上,章钺雙手舉着有些粗劣笨重的黃銅鑄造雙筒望遠鏡,清楚地鳥瞰整個戰場。

  人的清晰視線範圍隻有三四裡,這三隻成功打造的望遠鏡中最好的一個雖然也才五倍,重約七斤,長得有點誇張,是他後世用過的軍用望遠鏡三倍那麼長,裡面的棱鏡、凸鏡采用了燒得最好的玻璃,顯像效果不是很好,但确實能湊合用了。

  章钺看見這一幕不由心生驚喜,蘇論阿缽這一手玩得漂亮,鎮遠軍馬隊是他最早帶出來的,要做到這點都很有難度,然而蕃人玩起來遊刃有餘。

  果然,白亭軍沖上緩坡半腰完成調頭再殺向夏綏軍側冀,李光信這時雖反應過來,但棋差一着的後果就是完全跟不上節湊,勉強以側前迎擊蘇論阿缽部,互射一輪箭雨後總算短兵相接,可這時他不但失去地形優勢,兵力也相差不大了。

  而此消彼長,白亭軍借勢沖殺,僅僅接陣後一會兒的滞澀便将夏綏軍斜向沖了個對穿,兩軍前隊沖過了,後隊跟上時混戰一團,漸漸相錯而過,進行新一輪的沖鋒。

  南面戰場優勢自不待言,北面側冀呼戰正酣,兩軍已完成了一次對沖接敵,卞極的馬隊沖到緩坡下完成了調頭,正在小跑整隊。章钺放下太過沉重的望遠鏡,舒緩了一下酸麻的手臂又舉起望向北面,那邊是卞極率“突騎軍”五個馬團出戰了,他需要軍功,初次正面迎戰遼軍也需要猛将。

  卞極所用馬軍戰術是鎮遠軍發展來的,一般采用正面硬抗硬沖擊,按正常兩輪強弩加一輪透甲錐,遼軍輕騎铠甲與大周普通節鎮牙軍差不多,鋒矢陣前端五百騎也就與禁軍鐵甲相當,二波次強弩和透甲錐照樣給予沉重打擊,錐頭部位已基本消失了,人馬翻倒造成的障礙讓後面隊形也稀薄淩亂。

  卞極帶兵一向喜歡身先士卒,他騎乘的河曲良駒是河湟大酋溫梵的坐騎,加上會州出産的精良冷鍛甲,全精鋼打造的大圓盾防禦,讓他更是有恃無恐。身後的三百親兵更是他自己的老部屬,無論是配合還是傳令,都有相當高的默契。

  前一輪肉博接戰可謂勢均力敵,遼軍馬術自然不差,遭遇強弩和透甲錐還是首次吃虧,這下失了先手,而騎射技藝強過突騎軍卻被铠甲抵消,正面肉博時,遼軍完全是憑着悍勇和騎技巧扳回一點,這種情況下,兩軍是互相破陣,互相混戰了一會兒,錯陣的時間要長得多。

  遼國騎兵建制已趨成熟,為十夫長、隊長、百夫長、百将、千夫長,之後就是轄五千兵的高級軍官,裝備配置精良卻混雜,每兵按一百二十步到三十步的長短射程加備用配弓四張,分别為長弓、角弓、稍弓、格弓,長弓為遠程,角弓為中程,後兩者是近戰使用,可射破甲箭。

  這種配置是仿唐而來的,箭矢視用途分為多類,每兵有三壺。鋒矢前幾個梯隊都是騎槍,中間有狼牙棒、眉尖刀、鐵棍、樸刀、長柄雷公錘、連枷等,看起來混亂不一緻,後梯隊則都是加長的大一号彎刀。

  不用說,前面是來自西京大同府在編鎮軍,中後是地方雜牌部隊,甚至有可能是部族護帳軍。卞極對遼軍并不陌生,除了皮室軍和宮帳軍他沒交手過,多次襲擊過幽州兵,由此也可見一斑了。

  “某分兵迂回,前陣交給你了!”趁着整隊慢跑加快的小會兒時間,卞極簡單地大喊了一聲,将前鋒交給了身後的親兵指揮使卞英,這是他的侄子,中等壯實的身材,武藝隻比他稍差點,使的是一柄制式斬馬刀。

  也不知卞英聽到沒有,卞極策馬離隊停駐一邊,馬隊仍滾滾向前,沖過去的軍官和士兵們不明所以,頻頻回頭張望,等尾部斷後的閻成望那一隊過來,卞極驅馬上前,在側邊跟上,連續重複打了幾個手勢,閻成望才看清楚,心中頓時明白。

  馬隊在戰場上跑動起來,馬蹄聲和随着戰馬起伏晃動的人影完全混淆了視聽,隻能跟着前方走,中途要變陣大多靠軍官之間的反應和默契,慢跑時也能以手勢傳令。

  馬隊越奔越快,而尾部一個團卻慢慢拉開了約數十步的距離,以便随時調頭,遼軍是從對面沖來,正面視角看不到隊尾。

  眼看兩軍又相距兩百步就要接戰,卞極手提他獨有的标志性镔鐵棍向前一揮,同時大喝:“一團跟我沖!”

  閻成望帶隊跟上,千騎小隊突然轉向,不想這時對面遼軍居然想到一塊兒也分出一千騎迂回過來,又是一次硬拼,小隊遼軍卻無法正面擋住卞極和鎮遠軍馬一團,兩輪勁弩和密集的透甲錐集中打擊,前隊一下被打出一塊凹陷,突破得非常輕松。

  千騎斜刺裡直撲接近的遼軍中後,卞極在前揮棍左右猛擊,中者無不落馬,後面外側是一長線的大蜈蚣一樣橫伸出來的長柄斬馬刀,借着馬力沖鋒沿途收割,一舉将遼軍後切割攔截了下來。

  馬隊沖鋒攪得黃塵滾滾,視野越來越模糊,章钺在中軍瞭望台上看得熱皿沸騰,很想提槍下去沖殺,但身居高位的一軍主帥,親臨戰陣的機會越來越少了。人就是這樣,在得到一些的同時,卻也失去一些。

  左、右先頭出擊的馬隊都不占優勢了,遠處緩坡上觀戰的李彜殷和耶律休哥臉色都有點難看,這時若不增兵,那兩支馬隊就要敗回來了。

  “耶律将軍!增兵吧!”李彜殷有些着急,周軍步陣還沒動手呢,馬軍的勢頭不壓下去,士氣低迷下很難持久作戰。

  “急什麼?某不過是前鋒,撻烈還沒到呢!聽說這位章太尉曾是個屠夫,當年還被高谟翰俘虜過,他的馬軍竟有這麼強的戰力,難怪能收複河湟。此人不但是西平王之大敵,若任由大周重用,恐怕也是我遼國之大敵啊!”想到高谟翰當年被陣斬于浮滹河,耶律休哥略有些惱怒。

  他是近兩年才聽說過章钺發迹的一些事迹,當年章钺陣斬高谟翰,不少遼國将領都暗中記住了他的名字,之後也就忘了這事,不想高平之戰,章钺又陣斬張元徽,再一次引起了遼國一些将領的注意。之後征秦鳳、複河湟,可謂聲名鵲起,加上折逋葛支出使上京大肆宣揚,終于引起遼國高層的重視,反倒是在大周,章钺聲名不顯。

  “正是如此!這個章屠非常好戰,自從軍以來,大周每戰皆有他的身影。”李彜殷是在會甯之戰後才知道章钺,但那時也不重視,河湟之戰後才引以為大敵。

  而西京留守耶律撻烈雖然許諾出兵,耶律休哥也多次提到,但至今還沒動靜,派駐在北面黃河岸的哨探也沒消息回來,李彜殷已經不抱什麼希望,就算遼國重視西北,但也不會重視到這個程度。

  李彜殷轉頭看看耶律休哥,心情很是複雜,若耶律撻烈真率兵前來,他反而要擔心請神容易送神難的問題,所以最好是趁着現在一次打疼了周軍,再派使去東京請罪,趕緊把這次失敗的挑釁搪塞過去,否則,嚴重的後果,李彜殷不敢想像下去。

  當然了,若這次沒起兵也不一定就有好結果,大周一天天強大,勢必有一天會對移鎮,行不通便會用兵,早晚總是要打的,歸根結底還是黨項人根基太過薄弱。

  兩人正說着,戰場上又有變化了,南面白亭軍以少打多越戰越勇,夏綏軍已損兵一半還在苦苦支撐,而北面遼軍也被壓着打,敗勢已顯露無遺。

  “耶律将軍!再拖對我們隻會越來越不利……”李彜殷有些沉不住氣,自去年決定起兵出戰以來,除開始幾場小勝,周軍反應過來後一直僵持,他急城要一場勝利來鼓舞士氣,讓士兵們看到希望。

  “讓他們再耗一會兒,聽說西平王麾下有一支精兵稱為鐵鹞子,另外訓練了一支精銳步兵,這次是否可以見識一下?”耶律休哥眯着眼睛遠望戰場也沒回頭,卻突然提起了這個。

  “呵呵……哪裡稱得上什麼精兵,就是訓練得多點,沒有好的兵甲裝備,連大遼地方駐兵都比不上,倒叫耶律将軍高看了。”李彜殷笑着遮掩,大戰才開始,自然沒有先亮底牌的道理。

  “既如此,那就再增兵一萬,但求一次解決那兩支馬軍!”耶律休哥本有保存實力的念頭,但這時想到章钺,忽然改變了主意,決定派人通知耶律撻烈,必須要出兵!

  見己方馬軍被分割後勢頭大減,确實難以取勝,耶律休哥尋思着,就看增兵之下,與周軍馬隊兵力相當能否扳回劣勢。若不能,哪怕拼光本部兵力,待耶律撻烈趕來,那時此消彼長,取勝的希望還是很大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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