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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6章 欲領偏師

朕的霸圖 醉尋芳 2436 2024-01-31 01:13

  在河間視察了幾天,見孫行友督修河道還算盡職盡責,章钺也就啟程走陸路北上,打算到益津關、淤口關前線巡視一圈再返回滄州備戰。

  五百騎親兵護衛着由浮滹河東岸的官道一路緩緩而行,也沒打什麼儀仗,沿途村鎮一片破敗,人煙稀少,偶爾所見出門耕作的農人基本都是老者,甚至是村婦,見了官兵也不懼怕,反倒聚在路邊指指點點,臉上帶着歡欣雀躍的神色。

  這天下午到了莫州邊境順安鎮,路邊一家小酒肆忽然沖出一名軍官追上來詢問道:“敢問可是南面赢州來的?孫使君可在州府?”

  “你找孫使君何事?有事不如找我家使君!”楊玄禮正落在後面,聞言笑着回道。

  “咦……你不是章相公府上押衙楊指揮麼?小的名叫呂正,随我家将主之命從瓦橋關過來,正要去滄州一趟,在這遇上可就正好。”

  “莊少?人在何處?”楊玄禮見此人面熟,總算認出來了,點了點頭問。

  “在這酒館内,那前面是章相公麼?”呂正見前面騎兵隊已經走遠了,不由問道。

  楊玄禮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打馬追上一段禀報了。章钺聽說莊少在這裡,不由心中驚訝,回想去年出兵之前,莊少曾狂妄地求官,言稱要做将軍,戰後章钺也兌現了許諾,給了他一個從五品下的遊擊将軍、瓦橋關防禦使,但卻沒把他帶回滄州,是見他出身半商半盜,有心想觀察一段時間,便派他安排樂平陽北上幽州刺探軍情。

  當下調頭到酒館前,就見莊少已聞訊帶着随從迎了出來,上前躬身見禮道:“末将見過主公,有軍情禀報!”

  “軍情?先進酒館喝上幾碗!”章钺看了看那路邊鄉野小酒館,自位高權重後,這種地方很少光顧過了,便笑着翻身下馬道。這時酒保見有生意上門,熱情地迎出來張羅,給幾百親兵在外面房檐下大棚另開席位。

  章钺随莊少進了裡面小間,光線有些暗淡,桌上有幾碟鹹菜、鹽炒花生仁、炒黃豆、果幹什麼的,淺底敞口的烏色陶碗裡盛着酒,怎麼看都是一種昏黃色,酒味也很淡。

  兩名酒保跟進來手腳麻利地添上碗筷,又端來了一壺冀州衡水老白幹和幾樣小菜,給章钺和莊少、李多壽三人各倒了一碗,樂呵呵地退了出去。

  “這個可以有,家鄉的味道啊!”章钺看了看灑壺,老白幹是以為粟麥為主的低度白酒,冀州很多酒坊都有出産,隻是以衡水縣的最為有名,當下笑着端起一碗仰頭一飲而盡,見李多壽倒是習以為常地在旁坐下,莊少卻躬身陪侍在一旁,不禁佯作不悅道:“坐坐坐!不要見外!”

  “末将也聽說相公是冀州人,這酒保倒是挺識趣。”莊少笑笑,有些拘束地坐下,正色道:“末将自去年底與樂平陽北上,到範陽後安排那邊的下屬給樂平陽調用,正月初回來的。近來收到消息,遼國中京大定府、北安州、奉聖州都有軍隊頻繁調動,似乎在集結準備南下,而我朝禁軍還沒北上,這不免讓人擔憂。”

  “這你不用擔心,樂平陽現在去了哪裡?”章钺已很久沒與樂平陽聯系上,對于軍情,隻有北面邊境駐軍傳來的一些情報。

  “末将給他推舉了三個可策反的幽州漢将,威州刺史戴宗祺,範陽玄州刺史宋明理,防州刺史、知蘆台軍事烏鴻應。前者兩州在易州東北,這是進兵幽州的西大門,也是幽州西南屏障之地。而防州是遼國所設立,治所就在蘆台軍城,也就是薊水入海口北面二十裡,此三地都非常重要。”莊少禀道。

  “取地圖來!”幽州地形章钺當然了解,但遼國采取韓延徽“以漢制漢”的策略分設了很多軍州,不參照地圖根本不知是在哪裡。

  李多壽聞言起身出去,打到地圖進來在桌面鋪開,莊少一一指明了位置,威州和玄州都在太行山東北,大防山南北一帶的山區,那邊隻能作偏師進兵路線,主力的話糧草辎重很難調運,出益津關和淤口關才是比較妥當的。但莊少的手指移到防州蘆台軍那裡,章钺雙目一亮,頓時重視起來。

  薊水入海口與滄州泥沽河塘沽口的直線距離不過百裡,水師由海岸線行軍最多不過一天就能登陸,從那裡北上,可直接出擊薊州、平州等地,實在是一條捷徑。

  不過這也是一條偏師行軍路線,但章钺手頭能用的兵力就隻有橫海鎮軍一萬多人,加上前線的一些,西北來的薛文謙部,那需要避嫌,皇帝也未必調給他指揮。這樣若随主力出戰,萬多兵力根本沒什麼大用,搞不好這種二線部隊還被當炮灰,最多本人就是順便随侍在皇帝身邊出謀劃策。

  而幽州這種地理位置,西有太行,北有長城、大燕山,群山環抱的屏障間更有龍門關、居庸關、北口關、喜峰關、榆關等多處隘口,到時必然要有偏師來奪取隘口阻斷後援,策應主力攻取幽州堅城,若自己率偏師親自領兵出戰,可發揮的餘地就多了。

  李多壽聽了,若有所思地說:“蘆台軍?我記得廣順年間有個張藏英率軍民數萬南逃滄州,當時節帥李晖收留,他那時不就是蘆台軍使麼,現不知在何處任職。”

  “是有這回事,派人打聽下,若可以的話,湊請朝中把此人調過來,某有大用!”章钺看到這裡,心思一下活泛起來,轉頭對莊少道:“瓦橋關那邊你不必再去,現在就回去交卸職務,親自去蘆台軍,若能成事我記你大功。還有幽州城防圖,助樂平陽安插細作,這是重中之重,明白嗎?”

  “末将領命!”莊少拱手抱拳道。

  章钺再也無心巡視河道,當下在酒館提筆書寫了幾份公文,命親兵傳令各地催促盡快完工,送走莊少後率騎從調頭南下,打算取道束城、景城返回滄州。

  四天後,章钺快馬回到清池,命刺史嚴良、留鎮駐守的定遠軍兵馬都監公孫祺等人收集戰船,集中水師于城東浮陽河上,交由董遵誨加強訓練。

  不過僅有船有兵并不夠,還需要有适合大規模中、小船隊停泊而位置又隐蔽的良港,州北泥沽河入海口的塘沽港倒是合适,但離遼境太近,很容易被哨探發覺,那就達不到出奇制勝的效果。

  而浮陽水海口稍小點,到蘆台軍那裡差不多兩百裡,若從那裡集結出兵,中途需要在塘沽口中轉休整一次,所以這兩地都很重要,章钺決定親自去視察,緊急擴建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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