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槑沒想到剛穿越而來,就能夠成親,心想這如夢似幻的生活,該不會是假的吧。
他用力捏自己,沒有醒過來。
他安了安心,如果這真是黃粱一夢,他希望不要醒來。
洪卿臣連着打了兩個噴嚏,薛槑連忙對薛楠說道:“妹妹,洪姐姐全身都濕了,我們回去,免得她感染風寒。
”洪卿臣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薛槑,心想你自己也濕透了,卻不說,處處為我着想,如此厚愛我,我如何承受得起?
她偷偷去瞧薛槑,越看越俊俏,越看越喜歡。
心想以後要是成親了,她一定做一個賢妻良母,相夫教子。
平日不會做菜也虛心學習,針線做的不好也從頭再來,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這些事本輪不到她做,隻是這是一個妻子賢惠與否的标準,她可不想被公婆嫌棄。
薛楠一聽,有些為難的說道:“可我還要等那闊少帶人前來,我是女俠,如何能失信于人?
”
“女俠個頭,你就是一根筋的小丫頭,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一點也不懂江湖險惡。
”薛槑心裡歎息,開口說道:“那名書生隻不過是信口胡說,你看他連滾帶爬逃走的樣子,真以為他能帶人前來嗎,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
“我不妨多等半個時辰,他既然敢說,想必有些倚仗的。
”
看着自己不識趣的妹妹,薛槑開口教訓道:“糊塗,既然你是俠女,就該俠義為懷,怎麼能隻想着自己?
洪姐姐如今寒氣入體,你不僅袖手旁觀,還想撇下她跟人私鬥,如此意氣用事,還有俠女風範嗎?
再者說來,今日這件事,你想等更多人來,聲張出去嗎?
就算不為薛家考慮,也該顧忌洪姐姐的名聲,你說我的話說得對不對?
”
薛楠沒想到二哥的語氣突然變得強硬,當下想了想,确實覺得自己不顧大局,慚愧的低下頭,說二哥教訓得對。
薛槑告訴薛楠說自己不認得路,讓她扶着洪姐姐在前面帶路,薛楠竟聽話的扶着洪卿臣,往自家走去。
洪卿臣見薛槑處處為自己考慮,一顆心砰砰亂跳。
她湊近薛楠耳邊,輕聲說要回自己家,薛家根本沒有她的衣服。
薛楠說要是回去,你娘問起的話,你不會全部說出來嗎?
洪卿臣低下了頭,說不敢在娘面前扯謊。
薛楠于是說先回薛家,換上我的衣服,我雖然比你小,但是衣服寬大,想來沒有什麼問題。
等我讓丫鬟将你的衣服烤幹,你再換上。
洪卿臣點頭答應,心想這樣的話,又可以跟薛槑多相處一些時日。
回家之後,家裡管教甚嚴,一定不放她出來約見薛槑。
她今日之所以會來到薛家,全仗他父親洪景行的關系。
洪景行是薛家聘請的首席教授,在教導薛家子弟的時候,經常帶她一并前來受教,是以她跟薛楠很熟。
洪景行考中舉人已有十六年,在此之後,仕途上再無寸進。
不久他便娶妻,生下一子,夭折,再後來生了洪卿臣。
再之後又有兩子誕下,也都不幸夭折,于是洪家對洪卿臣視若珍寶。
直到五年前,洪卿臣才多了一個妹妹,洪家香火不盛,可見一斑。
原本洪景行一心放在科舉上,無奈家庭遭逢變故,日漸貧困,不得不出任教員,賺一些學費養家。
舉人這一頭銜,在高官顯爵眼中一文不值,在尋常百姓眼中卻很有分量,遠近的人将子弟送到洪景行門下。
說來也奇怪,洪景行自己科舉失意,教導的學生卻出了兩個進士,這更讓他名聲大噪,傳為佳話。
也正如此,薛家才不惜重金,聘請他為首席教授,比起其餘幾名教員,有着明顯的區别。
薛家重點培養的是長子薛桓,除了洪景行教導他科舉應試,還有教員教他音律、圍棋、騎射、茶道、劍道、書畫、算術、奇門及堪輿,勢要将他培養成天下無雙的俊傑,出将入相,光耀門楣。
薛桓學習其他功課的時候,洪景行自認為拿了薛家高薪,做事太少有些過意不去,便無償指導薛家餘下幾個孩子,連同自己的女兒也一并教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雖然他有心教導薛楠,薛楠卻癡迷神秘師父傳授的武學,洪景行也不加阻止,做分内事。
女兒洪卿臣與薛楠要好,他也感到高興。
言歸正傳,再說薛槑三人已經來到薛家圍牆外,害怕挨罵,薛楠執意要翻牆進去。
洪卿臣雙頰绯紅,說女兒家翻牆成何體統?
薛槑贊同說妹子别胡鬧,洪小姐細皮嫩肉的,翻牆弄傷了你心裡過得去嗎?
薛楠哪裡肯聽,一把提起洪卿臣,足尖一點,便掠上牆頭,洪卿臣情不自禁叫了出來。
院裡家丁聽到動靜,連忙跑出來,薛楠不想他們看到,飛身帶着洪卿臣躲到了橫梁上。
洪卿臣雙手捂着嘴巴,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害怕被人看見,有失體統。
牆外的薛槑愣住了,薛楠撇下他進去了,可他怎麼辦?
想到這裡,薛槑開口喊道:“喂,我是薛槑,你們聽到我說話沒有,快幫我開一下門。
”
家丁一聽是二少爺,連忙開了側門,薛槑走了進去,四下張望,哪裡有薛楠兩人的影子,不由得撓了撓頭。
家丁問他在看什麼,薛槑哈哈一笑說剛看到兩隻麻雀飛進去了,一轉頭就不見了。
家丁詢問他為何穿着濕衣服,薛槑敷衍過去,轉身往自己住處而去。
看他走遠,薛楠沒好氣的嘀咕道:“竟然諷刺我們是麻雀,這個二哥太沒規矩了,不行,以後抓到機會,可得好好教訓他一頓,教他如何做人。
”
洪卿臣一聲輕笑,低聲道:“小楠妹子,我怎麼覺得被教訓的人反而是你呢?
你二哥雖然不懂功夫,卻聰明得緊,隻怕你不是他的對手。
”
薛楠垂頭喪氣,有些無奈的說道:“唉,還以為二哥回來,多了一個幫手,能幫我對付大哥,照這樣看來,他根本不聽我話啊。
”
“你幹嘛要對付大公子?
”
“洪姐姐,你沒見過我大哥,不知道他為人的霸道。
我在他面前,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他說往東,我絕不敢往西。
我好歹也是俠女不是,怎麼能如此掉分,不找回一點顔面,豈不被人笑話?
”
洪卿臣一聽,不由得詫異,問道:“你這麼厲害都要聽大公子的話,真不敢想象他厲害到何種地步。
”
薛楠苦着一張臉,說道:“要論武功,十個大哥也不是我的對手,可他卻總能抓住我的弱點,我根本無法反擊。
”
洪卿臣輕輕一笑,說跟二公子很像啊。
薛楠搖頭說二哥比起大哥差遠了,大哥是神一般的存在。
洪卿臣見她誇贊薛桓貶低薛槑,有些不悅,說道:“大公子縱然是神仙下凡,我也覺得二公子好。
”
“是啦是啦,洪姐姐如今還沒過門,就向着夫君說話,難怪夫子說女生外向。
洪姐姐,你說我要是告訴洪夫子,你已經跟我二哥私定終身,他會不會被你給氣死?
”
洪卿臣急得差點落下眼淚,可憐兮兮的求饒道:“好妹子,你千萬不要,我爹年事已高,舊病未愈,不能再填新愁。
還望妹子憐我,不要告訴他,不然我跟、我跟你二哥的婚事,算是要毀啦。
”
“說到底還不是想着跟我二哥成親,洪姐姐,你現在倒不害羞了啊。
”薛楠開玩笑。
洪卿臣臉紅到了耳根,支支吾吾說不是的,我哪有想着他,妹子你不要瞎說,我這是……
她越說越慌,差點急哭,薛楠看着她焦急的模樣,撲哧一笑說洪姐姐我這是跟你開玩笑呢。
你瞧你緊張的模樣,真是太美了,難怪我二哥……
“你還說,小楠,就屬你最壞了,我不理你啦。
”洪卿臣嬌嗔道。
薛楠攔腰抱住洪卿臣,小聲說不理我不行,我還要替你沐浴更衣呢。
說着背起洪卿臣,往自己的閨房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