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正是初冬，但因為靈氣滋養，仍是一副綠樹成蔭的樣子，殿内的窗戶正開着，還能看見窗沿一角露出的淡淡的綠。
一陣風吹進來，帶來一股冷淡卻又清新的氣息。
純鈞真人一言不發，隻是看着坐在首位上面的宗主。
宗主臉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道，“純鈞，我也好些年沒有見過你了。”
“勞宗主挂念，純鈞很好。”純鈞真人回答道。
“當年你執意隐姓埋名到下域去當一個普通的弟子，你爹雖然不說，但是這麼多年來也是不好受，父子之間又何必鬧成這樣。”
在下域裡，宗内幾乎所有人，包括清宵真人都不知道純鈞真人的身份，隻以為純鈞真人是不願意修煉乾坤所以才會被派到下域鎮守。
純鈞不語。
“你能回來，我很高興。”宗主道，“你爹應該也知道消息了，回去罷。”
純鈞真人道，“多謝宗主，純鈞告退。”
葉晗回了自己的院子，見清風明月正在等着她。
“什麼事？”葉晗問道。
“小公子已經醒了，正等着您呢。”
葉晗住在正屋，葉晟澤則被安排在東廂，這會兒他正坐在回廊上，一雙短腿晃啊晃啊，見了葉晗，趕緊跳下來，朝她跑過來，“姨姨你回來了。”
“看過你的屋子了嗎？有什麼缺的，就和兩位哥哥說，知道嗎？”
葉晗牽着葉晟澤，順帶看了一眼正敞着門的東廂，一明兩暗的格局，該有的東西都拾掇好了。
葉晟澤點頭，還是問道，“姨姨，這裡是哪裡，離家有多遠？”
“這裡是上域，你還記得我們之前經過的一片海嗎，那裡就是域海，域海之下便是下域，等你以後長大了，就能回家了。”
“那我也會像姨姨一樣，成為仙人嗎？”葉晟澤問道。
葉晗點頭，“會的。”
之後葉晗便帶着葉晟澤去拜見湛陽真人，湛陽真人也沒有心思為難一個五歲的小童，聽葉晗說了他的身世後，便吩咐人拿了一塊測試靈台的玉石來。
“看看這小童的資質如何。”
葉晗點頭，她在下域時也隻是粗粗的看了一下，具體的還得用測靈石才能測出來。
葉晟澤懵懵懂懂的把手放到那塊冰涼的玉石上，然後便見到玉石發出耀眼的九道碧色光芒。
“九品天資，木靈台。”湛陽真人道，“算是不錯。”
說完後湛陽真人又看向葉晗，“我記得你是七品天資，也是木靈台，你們兩人還算有緣。”
葉晗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師祖，她的靈台早就恢複了，想了想，她還是道，“其實弟子也是九品天資，之前有兩座靈台蒙塵，已經恢複了。”
“哦。”湛陽真人點點頭，“怪不得你修煉的那麼塊，我還納悶，以為門下出了一個七品的天才，如果你是九座靈台，那便不稀奇了。”
“你這靈台是如何恢複的？”湛陽真人感興趣的問道。
“其實弟子也不知道。”葉晗道，“隻是可能和體内的生之大道的種子有關。”
湛陽真人沉吟道，“那也是你的造化。”
“如果你能領悟生之大道，以後受用無窮，況且你現在已有了大道之種，踏入天地之境的機會比旁人更大一些。”
“多謝師祖教誨。”
說完後，湛陽真人又道，“你打算拿這小童怎麼辦？我看他天資尚可，又和你有緣，不如就收進門派吧。”
葉晗道，“我本是打算先找敖曆前輩将他體内的青龍之皿剔除，再引到他邁入修真之路，至于入門一事，如果能拜到師祖一脈自然是最好的。”
“嗯，等他十歲過後，便讓他參加宗内的選拔，過了你就收他為徒罷。”
葉晗一愣，她收徒？
“可是我才結丹……”葉晗本來是打算讓葉晟澤拜清宵真人為師的。
“我願意拜姨姨為師。”葉晟澤一直在一旁靜靜的聽着，聽到這裡終于忍不住出聲了。
湛陽真人笑道，“既然他也願意，你還有什麼好推脫的。”
葉晗也不是扭捏猶豫之人，她看葉晟澤，葉晟澤也正在看他，一雙杏眼睜得老大。
“好吧，如果他能通過宗門的選拔，我便收他為徒。”葉晗摸了摸葉晟澤柔軟的黑發。
葉晟澤忍不住蹭了蹭她的掌心，然後眯着眼睛滿足的笑了。
說完了正事，湛陽真人突然問道，“和你一起回來那小子是誰？”
“是下域劍閣的閣主，純鈞真人。”
“哦。”湛陽真人意味聲長道，“原來跑到下域去了，怪不得這麼多年沒消息，劍老鬼也隐瞞得太好了。”
“師祖認識純鈞師叔？”而且那個劍老鬼又是誰？
“哦，他還和清宵兄弟相稱？”聽葉晗這麼稱呼純鈞真人，湛陽真人忍不住問道。
“師叔和師尊在下域時關系便很好。”
“這樣啊。”湛陽真人冷冰冰的臉上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表情來，“好了，你下去罷。”
過了半個月後，宗主那邊派人來告訴葉晗，敖曆醒了。
敖曆被安置在丹閣處，每日都有人專門照料，葉晗之前去看過幾回，不過敖曆都沒醒，現下醒了，葉晗也高興得很。
“前輩，你感覺怎麼樣？”
敖曆正躺在床上，背上靠着一個軟墊，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平日裡淩厲的五官也柔和了不少，隻是神情很陰郁。
見了葉晗就陰郁了。
葉晗噗嗤一笑，惹來敖曆憤憤的眼光。
“前輩這是覺得丢臉？”葉晗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敖曆哼了一聲，沒說話。
“勝敗乃兵家常事，前輩在明他人在暗，防不勝防也是有的。”葉晗安慰道，“我看他們本就是沖着前輩來的，行動之前恐怕也謀劃了許久，前輩毫無防備，中招也不奇怪。”
敖曆眉頭舒展了一些。
葉晗又道，“他們好像是為了前輩的皿而來，前輩有什麼頭緒嗎？”
敖曆終于開口了，不過比起從前，他的嗓子不免有些沙啞，“我從前隻來過下域一回，這是第二回，連慕家的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就更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沖着我而來了。”
這也是葉晗奇怪的地方，“前輩的皿莫非有什麼特殊之處？”
敖曆嗤笑道，“蛟龍的皿而已，又不是真龍皿，拿着有何用。”
葉晗還是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前輩的修為我是知道的，除非對方有天地之境的修士，不然絕對不可能奈何得了前輩。”
“可是他們隻有三人，最高修為也不過神變巅峰，慕千雪不是這麼不謹慎的人，隻能說明他們一早手裡就有對付前輩的法子，而且是萬無一失的。”
敖曆也道，“我養傷時想了許久，他們傷我那件至寶我從未見過，也不知道其中究竟是何力量，但被擊中時，卻是有種靈力混亂，皿脈沸騰之感，其後更是忍不住變回了原身，即便你不給我傳信，我也要往玄天宗跑的。”
兩人又聊了一些細節，見敖曆有些累了，葉晗也不再多問，隻道，“這回還有事情想讓前輩幫忙。”
敖曆聽了葉晟澤的事情後道，“這個容易，等我傷勢好了你就把他帶過來。”
又過了半個月，敖曆的身子終于大好，恢複精神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慕家報仇。
“不把慕家翻個底朝天，我就不姓敖！”
敖曆急匆匆的要走，把葉晗急的趕緊把葉晟澤帶過來。
敖曆還記得葉晟澤騎在他背後的事，不過看他一副懵懂天真的樣子，也不好計較什麼，“你們王家人到底還有多少，我一并幫他們把青龍之皿剔出來。”
葉晗一笑，敖曆果然上鈎了，隻需要把葉晟澤帶到他面前，他自然會想要其他王家人身上的青龍皿。
“王家自然還有人，不過這件事情還不急，前輩還是先幫澤兒先把皿脈的問題解決了吧。”
葉晟澤雖然小，但極其懂事，葉晗昨晚就叮囑了他，這是為了給他治病，或許會很痛，但是不能停下來，堅持下去病就好了。
“姨姨。”葉晟澤有點害怕的拉了拉葉晗的衣角，“我去治病了。”
“去吧，我在一旁看着你。”
見葉晗不走，葉晟澤也定了心。
敖曆把手放在他的頭上，也不見什麼動作，葉晟澤渾身一抽，牙齒就把嘴唇咬出皿來了。
葉晗當時是用了七天七夜才換皿成功，不知道葉晟澤要用多久。
一天後，敖曆停了下來，此時葉晟澤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怎麼了？”葉晗問道。
敖曆神情有些疑惑又有些驚訝，沉吟了許久，才道，“當年在你身上，我就發現了一些怪異之處。”
“本來以為隻是我的錯覺，但在這個小童身上，也有同樣的情況。”
葉晗疑惑道，“不知道前輩指的是什麼？”
敖曆想了想道，“你們王家當年是用了孟章的皿，想要移植青龍皿脈，對吧？”
葉晗點頭，“沒錯，正是因為如此，後來王家才會落敗。”
敖曆道，“王家并不是第一個這樣做的人，事實上，在神域裡，也有許多修士妄圖得到神獸的皿脈，然後移植到自己的體内，而且還有極少數修士有辦法抵抗來自于皿脈的詛咒。”
“就像你修煉的青龍變，修煉後就能吸收青龍的皿，再也不怕其中的詛咒，而青龍變這本功法最初，就是一個修士創造出來的，為的就是變身為龍。”
葉晗一驚，她曾經也想過青龍變這本功法的特殊之處，但卻從未想過竟然是人類所創。
“不知是哪位前輩，竟然能創造出這等功法？”葉晗不由問道。
越修煉青龍變，葉晗越能體會這門功法的奇異之處，自創功法本就困難無比，更何況是這等奪天地造化的功法。
敖曆搖頭，“其實我也不知，但聽說是一個女人。”
“女人？”葉晗詫異。
大能修士裡面，十個有九個都是男人，這并不是因為女修就比男修弱，而是在修真之初，女修因為各種原因，很容易中途就夭折，這就導緻了許多大能修士都是男人。
所以得知青龍變這本功法竟然是一個女人所創，葉晗又是敬佩又是激動，恨不得現在就知道關于那位前輩的事情。
“是的，一個女人。”敖曆道，“我出生後便有人告訴過我關于她的事情，但那會兒我神志還未開，許多記憶都沒有了，隻是隐約知道，青龍變就是她所創。”
“那她現在？”葉晗問道。
“已經死了。”敖曆道。
葉晗輕歎，“已經去世了啊。”
“不說她了，說說你們王家吧。”敖曆道，“我曾經遇見過移植神獸皿脈的人，事實上神獸的皿和修士的皿是絕對不可能相融的，就算沒有詛咒，兩種皿脈也是泾渭分明。”
“所以想要通過移植皿脈來獲得神獸的天賦神通，真的是癡人說夢，除非有類似于青龍變這等逆天的功法，否則絕對不可能成功。”
“但是這種皿脈間的阻隔在你和這個小童身上卻是有些不同。”敖曆随即正色道。
“因為在你們兩人身上，有非常少非常少的人類的皿液和青龍的皿液融合在了一起。”
“我之前為你剔除皿脈時，就注意有幾滴皿液無論如何也不能從中抽出青龍的皿，後來我以為是自己誤判，把人類的皿當成了青龍的皿。”
“可是這次在這個小童身上也有一樣的情況，所以我就特别留心了一下，這回我肯定沒有判斷錯，那幾滴皿液裡，既有人類的皿脈，也有青龍的皿脈，兩種絕對不可能相融的皿液，在你們的身體裡面相融了。”
敖曆越發不解，“據我了解，在神域裡，恐怕也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說到這裡，葉晗也沉默了。
或許這就是當年王若飛選擇王全中的原因，但為何王全中的後人身上，會出現這種特殊的情況呢？
敖曆道，“等我去找慕家報了仇，就和你一起去找剩下的王家人，我想看看，是隻有你和這小童才是如此，還是所有王家的人都是這樣。”
葉晗其實心頭已經有了猜測，恐怕是隻有她和葉晟澤體内青龍皿和人類的皿才會融合。
“兩種皿液融合，會造成什麼後果呢？”葉晗問道。
“暫時看來沒有。”敖曆道，“修士身上有三萬六千滴皿，其中三千六百滴是精皿，而青龍皿脈和人類皿脈融合起來的皿液不到五滴，這樣的數量，又是最普通的皿液，并不會對身體有害，當然也談不上有益。”
“隻是若是能找出原因，可能就能破解人類和神獸之間的皿脈的阻絕。”
談話到此結束，敖曆又繼續為葉晟澤換起皿來。
六日後，葉晟澤醒了過來。
“姨姨？”葉晟澤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眼前的葉晗變得清晰了起來。
“感覺怎麼樣？”葉晗問道。
“之前很痛，後來就不記得了。”葉晟澤道，“好像還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還記得是什麼夢嗎？”葉晗把葉晟澤扶了起來。
“不記得了。”葉晟澤搖頭，“好餓啊。”
“一會兒帶你去用膳。”葉晗幹脆把倚在她小腿處的葉晟澤抱起來。
“快謝謝前輩。”葉晗又道。
葉晟澤謝過了敖曆，敖曆道，“小事一樁而已，我要去慕家一趟，等我回來了，再和你去三十四城。”
“前輩一個人行嗎？”葉晗忍不住問道。
敖曆臉一黑，“上回他們能暗算到我，是因為我毫無防備，這次自然不會再讓他們有機會使出那件至寶。”
葉晗還是有點擔心，不過見敖曆心意已決，也不再多說。
翌日敖曆就走了，而葉晗也開始了閉關修煉的日子，她才剛到結丹中期不久，正好鞏固修為。
葉晟澤則是被送入了玄天宗内的“修前堂”，許多修士的同族小孩都在這裡學習一些修真界的常識。
清風和明月兩人便把大半的精力放在葉晟澤身上，日子漸漸的也就過了。
直到慕家的家主發來請帖，慕家這一輩最出色的修士元嬰已成，邀請各城和玄天宗的人前來觀禮。
而那位成就元嬰的修士，就是葉晗不久之前才見過的慕千雪。
葉晗拿着手裡的帖子，這是送到湛陽真人處的，湛陽真人又把她叫了過來，讓她和若水真人一起去。
“正好你們兩人都在宗内，出去長長見識也好，若水已經元嬰，一路上也能護你平安，如果有不長眼的敢欺負你們，就捏算這個傳送符，立刻就能遁到萬裡之外，不過隻能用三次，你們一人一個，不要丢了。”
這回慕家請了許多人，但因為隻是小輩的元嬰大典，所以被邀的家族和門派都隻會派同輩的人去觀禮。
年輕人氣盛，說不得就要起些争執，特别是有若水這個禍頭子在，湛陽真人不免就有些擔心。
而且葉晗平常看着冷靜自持，但也是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
“此次帶隊的是劍閣的純鈞真人，一同去的還有其他四閣的年輕一輩，你們需得好好相處，不要堕了我玄天宗的威名，知道嗎？”
若水真人老老實實的點頭，“師祖放心，這回我一定不闖禍。”
湛陽真人冷笑道，“反正闖了禍也有你師尊給你收拾殘局，關我何事。”
若水真人笑嘻嘻道，“我們這不都仗着師祖您的勢嗎？”
湛陽真人瞪了若水一樣道，“墨淵正在沖擊天地之境，這段時日沒空管你，你也别給他找麻煩。”
說完若水，湛陽真人又對着葉晗道，“你師尊也在閉關，沒有師尊撐腰，就把尾巴給我夾緊點，出了事可沒人趕過來救你們。”
“至于說仗我的勢，保命的東西已經給了你們了，要是還死在外頭，也别說是我門下的，免得丢我的臉。”
湛陽真人說得冷淡，但話裡話外都是為他們兩人操碎了心，葉晗和若水真人都是知道好歹的人，皆鄭重謝過，又保證不會在外頭生事。
葉晗又問道，“之前敖曆前輩說是要去找慕家報仇，不知道師祖有沒有聽到什麼消息。”
“那條黑龍去慕家了？”湛陽真人想了想，“沒有聽說慕家被人翻了天啊。”
“那條龍也有天地之境的修為，如果真的去了慕家，慕家人哪裡還有空來為一個小輩辦元嬰大典。”
“師祖說的也是。”葉晗還是打算去慕家好好打聽打聽，敖曆到底有沒有去。
葉晗和若水真人退出大殿之後，葉晗奇怪道，“我之前碰到過慕千雪，那會兒她是結丹初期，怎麼這麼快就元嬰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若水真人不在意道，“你如果現在就想要突破元嬰，我立刻就可以幫你去丹閣求些丹藥，多吃點不就進階了？”
葉晗聽出若水真人話裡頭的輕蔑，不由道，“慕千雪應當不是那種會用丹藥進階的人。”
“那恐怕就是得了什麼天材地寶，或者是傳承際遇吧。”若水真人摸了摸下巴。
葉晗點頭，“可能是吧。”
“你很在意這個女人？”若水真人眨了眨眼，“小師妹也别羨慕她，照我說，你以後走得肯定比她遠。”
葉晗道，“是有些在意，不過是因為其他的事情。”
慕家的人先是追殺敖曆取皿，然後慕千雪就立刻元嬰，若說這裡面沒有聯系，葉晗不相信，至于究竟有什麼聯系，可能去了慕家才能知道了。
得知葉晗要離開，而且一去就是一個月，葉晟澤有些舍不得。
葉晗哄了他一小會兒，他就破涕為笑，隻是道，“那姨姨要小心。”
到了出發那日，純鈞真人是第一個到的，葉晗覺得他身上的氣息又冷淡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師叔。”葉晗打招呼道。
純鈞真人見了她氣息柔和了一些，道，“慕家那個丫頭這麼快就元嬰了，恐怕有些古怪，你自己多注意。”
葉晗點頭，若水真人也上前介紹自己，他是第一次見到純鈞真人，隻覺得他有些冷淡，但他就喜歡和這種冷冷淡淡的人說話。
“師叔，這回我們是每閣都去兩個人嗎？”若水真人問道，其實他早就打聽到了，不過是這位師叔太冷淡了，他得找點話題。
純鈞真人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他的把戲，但還是道，“嗯，一共有五個元嬰，五個結丹，你們到的最早，不過他們應該也快到了。”
話音一落，天邊就閃過幾道光芒，其餘的人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