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剛一震動葉晗便知道這深埋在屠家村村底的東西動了。
她指尖的死氣像是被某種力量指引了一般,直直的朝着身下的一處鑽了進去。
銅球瞅準了那個地方右手一動那地方上面覆着的泥土便通通消失了幹淨。
“這是,一把傘?”葉晗問道。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赫然是一把黑色的油紙傘,不僅是傘蓋,就連傘柄都是漆黑如墨。
葉晗指尖的黑氣已經停了下來,如同絲緞一般,繞在了傘柄之上,然後眨眼間就像是墨色融入了夜裡一樣消失了蹤影。
感覺不到這死氣和自己的聯系,葉晗知道,這死氣已經被這傘給吸收了。
銅球看着這把傘道:“我印象裡并沒有聽說過這個東西。”
像是黑傘這樣級别的寶貝體内都是有器靈的可是現在這傘見了葉晗兩人,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隻靜靜的立在那裡。
葉晗道:“這傘挺得筆直,不知道的還以為下面有人打着傘。”
她一邊說一邊迅速的擲了一塊靈玉過去。
砰地一聲靈玉還沒碰到傘就被傘周圍突然出現的結界給擋住了。
那結界也是黑色的,像是流淌着的墨一樣,一閃而過被他剛剛碰到的靈玉卻化作了灰飛。
葉晗甚至聽見了一聲滋滋的聲音,像是那靈玉就融化在了結界裡一樣。
“看來不能硬來。”葉晗道。
可是他們若是不動,那就隻有和這黑傘大眼瞪小眼了。
銅球道:“你退後些,我來。”
他的手上出現一輪金色的耀眼的氣團,仿若剛剛升起的朝陽,那朝陽轟的朝着黑傘而去,和他身邊的結界猛地一撞,巨大的氣浪散了開來,把這深坑周圍的泥土通通震了起來,像是下了一場黃色的雨。
“黑傘動了!”葉晗道。
就在銅球的靈力和結界相撞時,黑傘的傘柄微微往右偏了偏。
銅球眼神一閃,接着又是幾掌,對于白虎來說,使用出這樣的力量并不勉強。
一連三掌之後,黑傘再次動了。
他飛了出去。
葉晗皺着眉頭道:“你剛剛看到了嗎?”
銅球點點頭,神情凝重道:“那個傘下面,似乎有一個人。”
說是人也并不準确,因為那個黑色的影子上面沒有人的氣息,也沒有修士的氣息。
“或許是器靈。”葉晗道:“我們追。”
兩人同時竄出坑底,朝着那黑傘逃走的地方而去。
不過葉晗心中有些困惑,能被靈牌稱為不可小觑,那這黑傘明顯應該不是凡物,年代更是可以追溯到屠家逃到上域之時,神志開了千年,這樣厲害的東西,為何會逃走呢?
“這黑傘應該有忌憚的東西。”葉晗想了片刻,心裡就有了答案,“或許是我們身上的,或許是他自己身上的。”
銅球點頭道:“不管是哪一種,這都是一個好機會。”
有忌憚的東西就有弱點。
葉晗兩人的速度很快,黑傘卻跑的并不快,他東飄西躲,也沒有個目的地,隻是每次在葉晗和銅球堪堪碰到他時,他才會突然的加快速度。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葉晗提起了青木劍,劍上彌漫起淡淡的混沌之氣,這是她體内的五行至寶已經開始了合五為一。
就在這股氣息剛剛蔓延開來時,黑傘卻突然停了下來,像是感應到了危險,傘柄一轉,仿佛持傘的人轉過身來看向葉晗一般。
葉晗手上的劍卻沒有停,反而直直的指着那把黑傘,劍尖吞吐着若有似乎的混沌之氣。
黑傘下面的隐隐約約的黑影慢慢凝實了許多。
然後一個陰柔的聲音傳了過來:“别動。”
葉晗冷冷道:“給我一個不動的理由。”
“你們來這裡,就是為了來找我的,是嗎?”随着這聲音越發清晰,那傘下的人也露出了真容來。
這是一個長相十分精緻的人,精緻得你分辨不出來他到底是男是女,黑衣黑發黑眼,隻有皮膚極為蒼白,就連嘴唇都沒有什麼顔色。
對着這樣一個看起來十分柔弱的“人”,葉晗卻沒有放松警惕,反而,她劍尖的混沌之氣已經蓄勢待發,若是眼前的人稍有異動,等着他的就是葉晗狠狠的一劍。
那個人收起了傘,輕輕道:“我不想和你們為敵。”
葉晗沒有說話,她此次的目的就是為了這把傘,或者是這把傘上面的死氣,除非那黑衣人願意給她,那麼他們終究有一戰。
“告訴我,你們想要的東西。”黑衣人道。
葉晗道:“我需要大量的死氣。”
黑衣人頓了頓:“我可以給你。”
葉晗皺眉:“你是以死氣為生,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把死氣給我。”
黑衣人道:“因為你來的正是時候,我現在既不能和你鬥法,也不願意讓你傷我,若是給你死氣你就能離去的話,那這筆買賣并不虧。”
黑衣人說的誠懇,葉晗卻并不相信他的話。
如果這話是她體内的小魚兒或者淩雲說出口的,那麼她或許會相信,可是眼前的這個卻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器靈”,對于葉晗這等冒犯他的人,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更别說予取予求了。
不過葉晗還是道:“可以,我需要的死氣不少,可也不算多,你給了我之後,我就離開。”
葉晗扔出了一個圓形的球體:“這個可以儲存一切靈氣,包括死氣,隻要灌滿這東西,我就走。”
這靈球雖然看着但裡面可以裝下的靈氣卻不少,去普通的地方找死氣根本不管用,所以葉晗才會決定來屠家村。
她在玄天宗得到這東西的時候,湛陽真人就對她道,若是想要裝滿木系靈力,必須得一個仙帝花上三日的時間,不停往裡面灌注自己修煉出的木靈力才行。
由此可見這東西有多能裝。
黑衣人似乎也認出了這個東西,輕歎了一聲,接過了葉晗手上的球體。
他黑袖輕輕一揮,一股濃郁醇厚的死氣便從他的手心鑽入了那圓球之中。
一刻鐘之後,這圓球的底部有了淺淺的一層黑色,但黑衣人的臉色卻已經不能用蒼白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