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蘇定方、張士貴三部追擊了十餘裡,先後也返回了。倒不是怕什麼窮寇莫追,而是兵卒體力有限,過渡空耗反而不利,适可而止方才王道。
以最終的戰況而言,初露鋒芒的陌刀陣取得了令人可喜的大成功:在遜色對方數倍的兵力下,還能形成戰術壓制,壓着對方來打,從一開始,秦風就發現這突厥的可汗阿史那沾罕很理智,反應迅速,指揮也很到位,隻是從未接觸過陌刀陣,不曉得陌刀陣對突厥騎兵有如此打的壓制性,有心算無心下才落得如此田地。
繼續這般下去,對方必将後撤,唐軍沒有足夠的兵力,無法乘勝追擊。想要繼續擴大戰果,唯有展開斬首行動。秦風的斬首行動進行得很勝利,九把飛刀讓阿史那沾罕仗以避箭的黃金甲形同廢物,以往百試不爽的防禦在秦風九星連環之下轟然坍塌。阿史那沾罕臨死前才知道,世上沒有絕對的寶甲,隻可惜後悔已經太晚,他的死亡,也預示着這個部落徹底消失在草原上,逃生者隻有兩條路,要麼成為惡狼的美餐,要麼,成為其他部落的一員。
但是,當大家返回突厥營地的時候,才發現,什麼人都不缺,獨獨把主将秦風給弄丢了。
“将軍呢?”蘇定方長槍指着此刻的親衛首領強堅範,脹氣甚好的蘇定方暴跳如雷,更不要說别人了。若是眼光可以殺死人,以強堅範為首的親衛早就死了無數遍。
強堅範面紅耳赤道:“追丢了。”
“你們這麼多人都追不上一個人,你們這親衛是怎麼當的?”同樣是老好人的張士貴也是大怒不止。
親衛是什麼?就中國古代來說,一般是跟将領同鄉同族或者有過出生入死的經曆中選拔的士兵,泛指受到将領本人信賴的部隊,是将領能夠把命交付給他們保管的特殊的軍隊。現在倒好,這夥親衛一個二個回來了,主将卻遲遲不見蹤影。
強堅範委屈得差點哭了,不是他們不想追,不是他們不想找,而是秦風的天罰太變态了,他們的戰馬也是不凡,可與天罰相比,簡直就是自行車與跑車一樣的區别,自行車怎麼可能追得上跑車?
薛仁貴亦道:“還不快去找?”
“喏!”
強堅範如蒙大赦,大聲道:“都跟我來。”
“不必了。”羅通說了一句公道話:“此事怪不得他們,實乃老大的神駒太快了,整個天下都沒有一匹馬能夠匹敵,去了也無濟于事,咱們還是等着老大回來吧!”
李業诩接道:“是啊,老大的武藝高強,又有天罰之速度,天下間,誰又傷害得了他?”
“我回來了!”此時,秦風的聲音遙遙傳來。
原來秦風依仗着天罰的速度與耐力,愣到單獨一個人殺到前方沒有人為止,至于四散而逃的人,他也沒有辦法了。
當他返回突厥營地的時候,大家已經全部回來了,就地休息。迎着大家關切的目光,秦風不好意思的一笑。
“兄弟們,怎麼樣!”秦風高坐在馬上,感受着四方兵士投來那敬慕歎服的目光,高舉起了長槍道:“爽不爽……”
“爽……”
秦風話還沒有說完,四方兵卒已經齊聲高喝了起來。
“過不過瘾?”
“過瘾!”
秦風高聲道:“還不過瘾。”
衆人為之一愣。
“真正的爽,真正的過瘾是殺光敵人之後,還要吃上敵人準備的美餐。”
“哈哈!”四周已經大笑的回應了起來。
“那還等什麼?蘇将軍,安排兵卒護衛!張将軍,安排騎兵遊弋四周!羅将軍、薛将軍、李将軍,你們負責掃蕩所有帳篷,将整個部落準備過冬的幹貨食物都給我翻出來!順便整理整理戰場,程将軍、房将軍,你們分一部分人,将所有牛羊馬這些活物都給我聚集起來,明早一并帶走。尉遲将軍安排一部分人燒水,生火,熱情好客的突厥朋友用他們的糧食,請我們吃烤肉,請我們吃炖肉……”
命令一個個從秦風的嘴巴裡發出去。
他吼的厲害,四周兵卒也應的高興。
昂揚的氣勢,讓他們忘記了大戰之後的疲乏感,興高采烈地的執行着秦風頒布下去的一個又一個的命令。
沒過多久,就在阿史那部落旁邊的河畔處,一堆堆火把,伴随着肉香升起,
因為要備戰,整個阿史那沾罕部落儲備了許多的酒肉,現在都便宜以秦風為首的唐軍了。
這些酒肉數量太多,不好攜帶,秦風也就索性就地給烤了炖了,提前犒賞三軍,讓一路上都在吃幹糧啃硬餅喝生水的兵卒,好好的美餐一頓,過一把瘾。
以道理而言,軍中不許飲酒,但是現在雖然正值夏天,可是草原氣候早晚溫差極大,而且寒風肆虐,确實有些寒冷,喝些草原上特制的馬奶酒有着避寒的功效。
秦風從來不委屈自己麾下的兵,也就破了這個例。不過他也特别下了規定,不許多喝,熱乎乎的一碗足矣。
這治軍本就講究恩威并施,秦風對于觸犯軍紀的兵卒從不手軟。這裡也無人敢多喝一些。
輪流布防、輪流休息、輪流喝酒、輪流吃肉,在秦風合理的調派下,士兵都充分的得到了休息與食物的補充。
休息了半宿,拂曉到來的時候。
秦風整備了兵馬,打算行軍了。
打遊擊便是如此,打了就撤,絕不拖延。
之所以會選擇原地休息半夜,也是為了軍隊有充足的體力能更好的撤退而已。
還不到黎明,部隊就整備妥當。
長長的隊伍蜿蜒而行。黑夜裡仿佛一條火龍。
秦風騎着馬走在前頭,馬雲蘿、強堅範這兩個親衛軍的正副統領在他身後左右護着,絲毫不敢松懈。馬雲蘿是秦風名義上的親衛統領,但她的另外一重身份是秦風的義妹,而且與大家不是十分熟悉,故而,逃過了一頓責罵,一切都讓倒黴的強堅範給承擔了下來。可馬雲蘿同樣是心中有愧,這才與強堅範像看管犯人一樣的盯着秦風。
張士貴、李業诩在中間驅趕着牛羊馬匹。蘇定方領着兵馬在隊尾約束部隊。羅通則率領一千五百弓箭手遊離在外,至于薛仁貴則護衛中軍,這番布置下來,正是可攻可守。不管前後那邊來敵,他們都能從容以對。
秦風與大家并不覺得有人會為阿史那沾罕報仇,但用兵之道,應當謹慎的時候必須謹慎行事,不能馬虎大意,用将士的生命來賭幾率。
就如他想的一樣。阿史那沾罕由于得到颉利可汗的大力支持,他為了保障族人在颉利大軍戰敗的情況下,也能安然度過,早在去年十一月份就開始籌措過冬物資。因為他手中的精銳之師近六萬。論及實力這附近一帶無人可比,也就動用了點點強取豪奪的手段。
中小部落兵力勢力比不上他,隻能選擇忍氣吞聲,懷恨在心。
而今整個阿史那沾罕部落被襲,連他本人都讓秦風給挂了,聞訊的他們高興還來不及。顧及着颉利沒有落井下石就已經很不錯了,又豈會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冒然出兵相助?
一路安全無虞的來到了朔方邊境,秦風一馬當先,表明身份,早早接到消息的朔方守将薛萬徹上前一看,不正是秦風麼?确定了身份之後,薛萬徹讓人打開城門,讓這支大軍入城。自己還親自下城迎接這位老熟人。
“薛老哥,又麻煩你了。”秦風策馬走到近前,笑着拱了一拱手。
薛萬徹豪邁大笑道:“咱們兄弟哪來這麼外道的話。”
秦風亦笑道:“是極,是極!”
大笑過後,薛萬徹問道:“兄弟,此行收獲如何?”
“嘿嘿,比半年前之多不少。”
薛萬徹虎目圓瞪,久久答不上話來,半年前的事情還曆曆在目,那時候,他已經覺得夠多了,而這一回更多?
“這一次滅了多少個部落?”
“阿史那沾罕部落。”
薛萬徹倒吸了一口冷氣,半晌才佩服道:“兄弟,你真不簡單。這可是十多萬的大部落啊!”
“偷襲呗!”
“高,老弟就是高。老哥哥我在家裡備了薄酒,咱們喝幾盅,也讓兄弟休息休息。”
秦風婉拒道:“薛大哥的好意小弟心領了,隻是離開慶州半個多月,将軍們都讓我帶來了,對于家裡那些邊軍實在放心不下。”
薛萬徹遺憾道:“兄弟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老哥哥我也不多挽留了。下次,下次再來的時候,非得與我一醉方休。”
“告辭!”秦風拱一拱手,與大軍穿城而過,遙遙傳來他的大笑聲:“下次不會太遠。可能過幾天我又來了。”
薛萬徹愣了半天,忍不住道:“年輕真好!”盡管他也不過三十出頭,可是和秦風相比,确實是大了一截。
“這小秦将軍厲害啊,又能搶東西,又能練兵,又能吞噬颉利的實力,一箭三雕!”
“将軍,現在颉利與突利互男對峙,根本無暇他顧,要不,咱們也去原草上練練兵?”薛萬徹的副将看着源源不斷的牛羊馬匹,十分眼熱的建議着。
薛萬徹砰然心動,可過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虎贲軍已經是當之無愧的雄師,所有士兵皆是出自十二衛的精銳,個個都能以一敵十,我們這兒,以邊軍為主,哪有這份本事啊。再說了,總管大人也不會允許的。”對于秦風,薛萬徹是十分的羨慕,盡管他這個都督隻管三州之地,但人家擁有極高的自主性,哪像他們,頂頭上還有一尊大佬的存在。他摸了摸胡須,突然眼光一閃道:“虎贲軍的收獲我都眼熱了,我們其他士兵恐怕還要不堪得多,我們不妨以此為契機,加大訓練力度,說不定戰力上升後,尚書大人答應我們的請求也未可知。”
副将大喜道:“将軍此計甚妙,非常可行。”
“走!召集士兵,向他們說,如果他們戰鬥力達到我的要求,我們也去草原打獵。”
“喏!”副将興沖沖的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