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待一衆文武離開後,李世民開始談私事了,隻見他一臉苦澀道:“找遍了‘秦坑’、‘楚坑’,沒有發現修羅七絕菇,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秦風笑道:“不用找了,修羅七絕菇已經到手。”
“是嗎?”李世民驚喜交集,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你不會騙朕吧?”
秦風道:“認識這麼久,您覺得我是信口開河的人嗎?”
“太意外了。”李世民拳頭互擊,喜不自勝的踱着步子:“福緣深厚,福緣深厚!對了。”停下步子,續道:“朕出動了近萬人次,都找不到,你又是在哪兒遇到的?”
“終南山!”秦風頓了一下,道:“您知道我時不時帶兵訓練叢林戰,一個偶然的機會遇到了。”
“好,朕不管修羅七絕菇是怎麼來的。”李世民道:“朕在意的是叔寶與長樂的性命。什麼時候可以施針?”
“再過一段時間吧!”秦風想了想,誠摯道:“一個是我父親,一個是我未婚妻,我比您還着急。修羅七絕菇是治病聖品,但它本身是劇毒之物,不是說用就用的。”
“欲速則不達,朕心急了。”有了秦風的解釋,李世民不再談論此事。一個是愛女,一個是心腹愛将未來的親愛,關心情切,也難怪李世民會如此。
“時機成熟,我會通知您。”
“嗯!”李世民道:“新軍的強悍,出乎朕之意料。你啊!天生從軍的苗子。”
“我也覺得!”
李世民哭笑不得:“你,你小子真是一點都不謙虛。”
秦風揉了揉鼻子:“謙虛就不是我了,您喜歡我像孔穎達那樣對您畢恭畢敬啊?”
“真要那樣,朕,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李世民吓了一跳,連連制止。高處不勝寒,無敵于天下固然獲得萬千贊譽,可同樣也是寂寞的。
“你,你知道,玄武門之變嗎?”李世民目光如電,灼灼的盯着秦風。
“知道!”秦風硬着頭皮,硬撐着說。
“你說朕錯了嗎?”李世民眼中閃過了一絲悲傷與無奈。
秦風腦子急轉,過了一會兒道:“照我說,都沒有錯。錯的是人在高處,無可奈何。當一個人到了一定的高度,即便你不想也不能,因為你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利益體的代言人,為了追随你的人着想,不得不硬着頭皮上。”
李世民苦笑道:“你說得對。如果隻是我一家人,我可以退,可涉及到千萬個忠于我的家庭,我退無可退,他,他,大哥也是一樣。”
可以肯定,李建成決非電視劇裡演的那麼不堪,隻是應了四個字――“成王敗寇”,僅此而已。真實中的李建成直率、寬簡、仁厚,很有才能,他唯一的弱點就是少了李世民的那份殺伐果斷,多了些優柔寡斷。一個可以把李世民逼得铤而走險的人,如果是卑鄙平庸、窩囊不堪的話,那李世民又能強到哪裡呢?
兄弟二人,一主内,一主外,加再一個不讓須眉的平陽公主,和雷神一樣的李玄霸,可以說,李淵播的都是有質有量的好種子。
李建成、李世民,在某種程度上說,當真是一時瑜亮,難分高下。
不過,話說回來,李世民比李建成更适合當這一代皇帝,因為大唐天下需要一個鐵皿一樣的帝王來保家衛家、開疆拓土。而不是仁厚之君。
秦風問:“您怎麼突然想起了這個?”
李世民笑了笑:“沒什麼。隻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你走吧!”
“告辭!”
“長樂很想你,去看看她。”
秦風心神一震,腦海裡出現了長樂與鄭麗琬,以後,不知道該怎麼說,一時間頭都有些大了。
“怎麼了?”
“忙碌的時候不覺得如何,您這麼一說,挺想念長樂。我去弘文館找她!”
“臭小子,滾吧!”
“滾就滾,誰怕誰?”秦風淩空而起,行雲流水般的翻滾後,空窗而去。
……
“雲霄!”
“長樂!”
因為秦風,長樂公主再一次逃課了,不過她的文學修養高,完全跟得上大家的節奏,倒也沒有被處罰過。況且,她還挂着一個“師娘”的身份,孔穎達也不敢管得太過。
經過上一次的出頭,孔家得到了李世民豐厚的回報,悶聲發大财的老孔,對秦風懷有一些感激。一見秦風到來,寒暄了幾句,就把長樂公主叫喚出來。
長樂公主從懷裡掏出一雪白的手絹,拭去秦風額頭上的汗水,嗔道:“瞧你,滿頭大汗的。”
“嘿嘿,急着見媳婦,跑來的。”秦風抓着長樂公主的玉手,凝視着翦水雙眸,道:“長樂,我想你了。”
絕色容顔浮上了一抹紅暈,低下螓首,長樂公主羞澀道:“我,我也是。”試着抽了一下玉手,卻哪裡逃脫得了,幾次後隻能無奈放棄,任君輕薄。
“哎呀,你不是與秦伯伯比試嗎?還不快走,錯過了時辰可不好。”呆了許久,長樂公主才想起這件重要的事情,急得都要哭了。
“傻丫頭,我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麼?如果不是已經比試結束,我哪敢跑來啊!”那一堆文武大佬都在,他一旦跑路,别人怎麼想?秦風是膽大,但,不表示他沒腦子。
“這麼快?”長樂公主美眸圓瞪,過了一會兒,安慰道:“輸了不要緊,下次再比過就是了。”
秦風含笑不語,隻是在一邊聆聽長樂公主的安慰。
秦瓊智勇雙全,縱是突厥的勇士也有所聽聞,不說聞名喪膽,也是天下皆知。所以,在事先,長樂公主和大多數人一樣,并不看好秦風。
而且左武衛還有數上的優勢呢!
“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啦。”
長樂公主舒了一口氣,仿佛怕秦風看不開似的。
“誰說我輸了。”半天,秦風說了一句話。
“雲霄,輸了不要……”最後的“緊”字,卡在了嘴邊,長樂公主目瞪口呆,半天回不過神來。
“真美!”四下無人,秦風閃電般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長樂公主仿若觸電一般,呆立當場。
當她醒覺過來的時候,含羞的摸了摸臉頰,心底卻沒有任何的抵觸。
愣了半天,語如蚊呐、期期艾艾道:“你,你是說,你勝了?”
“嗯!”秦風笑嘻嘻的看着天下最珍貴的少女,道:“完勝。新軍以摧枯拉朽之勢,把左武衛給收拾了。瞧我家老頭子的樣子,挺好玩的。”
長樂公主額頭上多了三道黑線。
有這樣說自己父親的兒子嗎?
長樂公主總算見識了。
“你不會哄我開心吧?”
“我是那樣的人嗎?這個消息你遲早會知道,我沒必要哄你的。”
“說得也是!”長樂公主發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
秦瓊輸了?威震天下的戰神就這樣給他的兒子打敗了?
秦風道:“我取巧了,當左武衛用同樣的方式練兵,我想赢就難了。我是勝了,可那是金錢堆出來的,每個月的消耗,吓人得很。”
長樂公主怫然不樂道:“其實吧!我,我不想你從軍。”
“舍不得我啊?”秦風打趣道。
長樂公主看了秦風一眼,敲起勇氣道:“這是其一,其二,我很擔心你的。”
“你要對我有信心嘛。”
“我有信心,可就是害怕。”
“那怎麼辦?”秦風笑着道:“你總不會想着随我一起出征吧?”
“我是不成的。”長樂公主眼眸一亮,黯然道:“天下間隻有一個平陽姑姑,我可沒有那份本事。”
“天下也隻有一個獨一無二的長樂。”
長樂公主神色一滞,道:“就怕,就怕……”頓下的文字她沒說,可秦風明白她的想法與糾結。
“修羅七絕菇已經到手,我在終南山無意中采摘到的。所以,你不必擔心的。”
“真的嗎?”
長樂公主滿臉堆笑,脈脈的看着秦風,沒有多餘的話語,卻能讓人感受到那一片情意。
“過些時候,我準備妥當了,就與你施針,你要做好心裡準備。”秦風邪惡一笑,用猥亵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冰清玉潔的長樂公主。
“唰!”長樂公主雪白的臉頰一下漲得通紅,一顆心差點跳出了兇腔。因為,長孫皇後與她說過,治療期間所需要注意的事情和準備的工作。
裸着如玉身子在一個男子面前,饒是他是自己的愛人,可,長樂公主依舊羞不可抑。畢竟,那是新娘子上花轎――頭一回。
“我,我走了!”長樂公主怕他說什麼羞人的話,頓時,落荒而逃。
李世民終究是一國之主,他的話就是不一樣。
秦風糾結許久的問題,因為李世民的支持,全部得到了解決。
一千柄陌刀,次日一大早就從兵部送達。
速度之快、效率之高簡直出乎秦風的意料,這一刻,秦風見識到了一言堂、獨裁的獨特效果了。
二戰時期的希特勒把整個德國變成一個戰争機器,打下了大半個歐洲,靠的就是他的獨裁。
一言堂在很多時候都比所謂的民主間的相互推诿要讓人喜歡。
一千柄陌刀就讓秦風意外了,打造兵器可不是一兩日的事情,尤其是陌刀鑄造工藝複雜,造價極高,便是鍛造房全力施為,短時間也難成功。也是因此陌刀及唐之後,消失在曆史的潮流裡。不是因為陌刀不實用,而是造價高鍛造繁瑣令人卻步。
故而就算李世民答應了給一千柄陌刀,秦風也覺得至少也要在兩三月之後,怎料那麼快就送來了。可把秦風給高興壞了,興高采烈地的跑去驗貨。
看到了貨,羅士信方才恍然:那一柄柄陌刀質地參差不一,有些還有着鏽迹,都是有些日子的老貨了。
想來即便有李世民的命令,軍械局也不打算花費人力物力特地為秦風鍛造陌刀。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李世民讓他們為新軍裝備一千把陌刀,可沒說一定要全新打造的。陌刀這武器雖然不實用,卻也不是完全完全沒人使用。個别口味重的兵士将軍還是喜歡使用的,每每大戰結束,戰利品通常都會運回兵部。可以繼續使用的兵器重新打磨鍛造,不可以使用的則熔煉了用來做全新的兵器。陌刀不比尋常刀劍,損壞不易,積少成多兵部自然也累積下來一筆舊式的陌刀。隻是陌刀實用性不高,一直沒人領取,也沒人修理。
兵部軍械局得到李世民的命令索性從中挑了成色較好的用了一天的時間打磨,便給秦風送了過來。
秦風也不知是是該哭還是該笑,雖然陌刀樣式舊了點,但刀鋒都經過全新打磨過的,使用起來效果一樣,隻是樣式不怎麼好看,隻能說是次品,算不上無法使用的殘次貨。關鍵是這些次品能讓新軍直接投入訓練中去,而不需要浪費兩三月的等待時間。
秦風記得渭水之盟後,突厥開始忌憚蒸蒸日上大唐,幾乎年年對大唐邊境動兵,在這一觸即發的關鍵時刻,多兩三個月的訓練時間,幾乎能算得上是老天的恩賜了。
兵部陽奉陰違,以次品敷衍他,卻無意間給了秦風争取了兩個多月的時間。
針對新軍的再次革新,秦風召開了一場小型會議,說是會議還不如說是下達命令。他把新軍十五府的編制全部打亂,針對性的再次選拔,重新給士兵們分配任務。
好在蘇烈、席君買兩個郎将已經對秦風心服口服,不然說不定會整出什麼麻煩。至于十七義更是沒有異議,他們向來以秦風馬首是瞻,通過和金吾衛的比試,秦風在新軍的個人的威望已經達到了一個無法超越的颠峰。
“遺愛,你天生神力,是天生的陌刀手,你的任務最重,一千名陌刀手将會是以後我們克敵制勝的主力,絕不容馬虎。”
秦風第一個任命的便是房遺愛,經過多日相處,對于房遺愛的長處,秦風看得很是透徹。他膂力過人,下盤穩健,基本功紮實過硬,爆發力也不弱,簡直是天賜的陌刀陣陣鋒。讓他統率陌刀兵那是在合适沒有了。
“末将必然不負厚望!”成熟了很多的房遺愛很穩重的領命坐下。
“席君買,一千騎兵交給你了,相信自己,你有那個本事!”比起房遺愛,秦風更加看重席君買的随機應變能力,他活潑好動,為人熱情向上,很容易與将士打成一片,令兵卒為他效命,一身武藝也是不俗,是個值得培養的人才,也是軍中突擊手的統領。
席君買顯得有些激動,跳起來道:“将軍放心,席君買一定好好幹,就等着看我的成績吧。”
“羅通,長槍兵交給你了。”
“李繼業,弓箭兵交給你了。”
“尉遲寶琳,強驽兵交給你了。”
“程處默,障刀兵交給你了。”
“尉遲寶慶,盾牌手交給你了。”
“李業嗣,掌管圓陣軍!”
“李業诩,掌管圓陣軍!”
……
讓他們主要訓練各個兵種的長處,不用在乎短處,也無需掩蓋短處。
“蘇烈,各軍的配合、兵種間的結合全部由你負責。務必讓全軍做到配合無間,我們之所以大勝金吾衛,不是因為我們士兵有多強,勝利是在于彼此間的配合,配合是我軍立世之本,至于訓練的大綱我會轉交給你,相信你做得比我更好。”
“将軍,定方定不負我之所托。”蘇烈激動不己,他對于普通的巡城已經膩味了,現在有機會一展自己之所長,自然高興不已。對于秦風的大方和信任,讓他産生了士為知己者死的信念。
“蘇烈,你的任務最重。一個月後,當各軍熟悉自己的職責後,除了陌刀手、騎兵,其他兵種再次融合,一切以軍陣為主,陌刀陣的是我新軍的殺器,是重中之重,你要花大精力于此。”
“遵命!”
蘇烈是真正的軍人,他沒有過多的客氣,他會用自己的事實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羅通突然問道:“大哥,你呢?”
聽了羅通的話,所有人的目光都瞟向了秦風,他這麼安排,完全是把新軍的主導權讓給蘇烈來執行了,他自己好像是退隐幕後一樣。
他自己想做什麼呢?
包括蘇烈在内,都是好奇不止。
秦風笑道:“我麼?我當然也有事情可做!新軍作戰編制高達17453人,而皇上給我們的編制是15府,按照一府千人計算,也就是說我們士兵超過了2453人,我要做的事情,理論上就是把多出來的2453人編成我們新軍中的新軍,我要将他們打造成新軍中所向無敵的刀刃,這2453人,将由新軍個人戰力排在前2453的成員構成,我将花一天時間進行選拔,當然了,你們也不用擔心我一下子把種子士卒全部拿光,這2453人我最終隻會留下800人,或者更少,不合格的将會盡數奉還。這支獨特的軍隊,我命名為龍牙,是我新軍撕毀一功的神器,他們必須精通一切戰法,包括騎馬、箭射、偵察、識圖、畫圖、僞裝、隐藏、刺探軍情,我理想中的龍牙上能騎馬箭射,下馬能撕碎一切,下水捕捉魚蝦……龍牙的單兵作戰能力極強,适合在各種惡劣條件下作戰。龍牙軍人每人配備戰馬、戰刀、長槍、匕首、手驽、弓箭、繩索、各一套,标槍五柄!嗯,大概就是這麼多了。現在時間尚早,你們馬上拉起各自的隊伍集團,從現在開始我要進行龍牙的選拔。”
大家聽了秦風的描述,無不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雖不知什麼是特種兵,但這樣的标準絕對是超過死士的要求和标準。
死士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他們強悍的戰鬥力和對于生命的淡漠,要是軍中有着一支死士,想想都讓敵人感到膽寒,見證了新軍的奇迹之後,沒有人懷疑秦風的想法,到了這裡,他們有的隻是期待和好奇,恨不得早日見識龍牙的風采。
誰也不知道,新軍的一次常規會議,日後透露出去後,被世人譽為這是一場影響大唐戰局的變革。
而這次偉大的變革,就在這裡默無聲息的展開了。
包括秦風都不知道,他的想法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多大的變化。
此時此刻,即便是蘇烈也被秦風的想法給震撼了,以他的軍事素養,自然不難猜出這支軍隊的戰鬥力了。
“将軍,您想怎麼選拔?”
散會之後,并肩而行的蘇烈不由出聲詢問。
擡頭看看上午的太陽,天氣不錯,尤其适合跑步,他說道:“我想看看他們的體能,就先來個五十公裡強行軍。”
“七五十公裡?”蘇烈詫異道。
“有問題嗎?”秦風有些不太清楚大唐有沒有“公裡”的概念,他想了想道:“那就一百五十裡強行軍吧。”
“将軍,您确定是徒步行軍?”蘇烈不能置信的看着秦風。
“當然不是,每個人最少負重三十斤,你當龍牙是菜市場,誰想進就就進得了嗎?龍牙甯缺勿濫。”
蘇烈:“……”
軍人崇拜強者也渴望變得更強,秦風沒有喊口号也沒講什麼大道理,他隻說新軍要組建精英特戰隊,全軍上下隻要能吃苦就可以參加選拔。
有士兵問何為精英特戰隊,秦風簡單的解說了關于特戰隊的構想,全軍聽得熱皿沸騰,新軍踴躍報名,最後清點了一下,居然一個不落的全部報名了。
得出這樣的結果,除了秦風,所有将領都傻了眼了。
秦風笑道:“不想當将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變強的士兵永遠是扶不起的爛泥,新軍早就被我們灌輸上進的理念,有此情況也屬正常,況且,昨天一戰,讓他們看到了強大的希望,他們沒有理由拒絕一個全面提升的機會。”
秦風哈哈大笑,能把長樂公主弄得失态如此,也算是獨一無二的頭一份了。心中的得意之情可想而知。
“秦公子,皇上有緊急事情召喚!”
“嗯?”秦風心中一突,莫非,調戲人家閨女,當爹的這麼快就知道了嗎?
傳話太監道:“是關于突厥一事。”
“好,我這就過去。”
秦風聽罷,頓時,熱皿沸騰,大唐終于要行動了麼?
突厥,隻是大唐前進路上的第一個,以後會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