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宿,不知道你們酒樓住一晚價格多少?”
“一夜一百銅,合二十錢,附贈一頓早飯,不知公子是否滿意?”
“嗯,價格還算公道,那我今晚就住你們這了,你給我找個有窗戶的幹淨廂房。”
“好嘞,不過公子能否先跟我到掌櫃那把十錢的押金交了,等明天退房結賬的時候您再交剩下的十錢就行了。”
“行,帶路吧。”
随後樂品便跟着小二到了前台将十錢的押金交齊。收拾好找還的零錢後,小二領着樂品來到了二樓的一間客房,将客房鑰匙交給樂品,并詢問了樂品要吃些什麼後,小二便離開了二樓去廚房為樂品叫菜。
關上房門,樂品直接将包袱扔到了床榻上,獨自走到窗戶邊,打開了窗戶。一股涼爽的夜風帶着食物的響起吹入樂品的屋内。
樂品深呼吸了一口氣,将白天因為去會館發生的不愉快的事所淤積的悶氣一掃而空。他趴在窗台上,看着樓下,除了沒有車隊以外,街道上的行人比白天更多,人們往來之間更加喧嚣熱鬧。
各家店鋪的特色燈牌,行人手拿的五彩燈籠,這些缤紛的顔色将街道,甚至是天空都渲染上了一層絢麗之色,仿若五彩薄紗籠罩于東甯之上。
這種繁華的景象讓樂品不禁想起了在現代的晚上去逛商業街的時候,同樣人山人海,燈火通明,隻有衣着和言語截然不同。
“這是我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看到夜晚的繁華之景吧,以前最多也就是和雲鸢去山上看看餘明月,結果明月雖然看到了,卻惹到了不少飛蟲螞蟻,最後沒待多久就回了莊園。”
一說到雲鸢,樂品的腦海裡立時浮現除了她巧笑嫣然,明眸皓齒的嬌俏模樣。
“唉,若是能帶着雲鸢在這夜景中走走看看多好,她從小到大都和我一起待在莊園裡,絕對沒見到過這樣繁華的景色。”
“不過若是讓雲鸢現在一直跟在我身邊,以我如今這番被人趕出,連個低級門客的位置都沒,溫飽都解決不了的情況,怕也隻能帶着她吃苦,就算她不介意,我自己也會把自己給噴死,現在還是讓雲鸢待在莊園好,等到我有立足之地了,再想辦法聯系義父,讓他送雲鸢過來。”
“但是。。。就算我一身本領,若這永甯城的所有會館都是今天這十二家那樣,我怕是在這永甯城根本找不到立足之地,連個基本差事都沒,還怎麼出人頭地,怎麼到時候把雲鸢接過來,唉。”
樂品轉過身,走到案幾邊的草墊上坐下,拿着案幾上的水壺,一個人自斟自飲起來。
“或許。。。不,不是或許,而是必須,我必須要考慮找次一些的會館成為門客了,不過如今東甯國招收門客的風氣都是如此,要真想找到那種不在乎有沒有引薦信的會館,那會館怕是要次到招都招不到人的程度了,唉,算了,都現在這種情況了,那還能擺什麼架子,有個差事做再說吧。”
說完,樂品一口喝幹淨杯子裡的水,走到了床榻邊,仰頭躺了下去,眯上眼睛打起了盹。
大約小半柱香的時間過去,門外傳來了小二的聲音,樂品給他開了門後,小二将菜端到了樂品房間的案幾裡,然後就離開了。
主食是粟米團子,副食是野菜湯和一些梅子,樂品沒有叫酒,所以店家就多弄了一壺水給樂品。
很快吃完了這頓精簡的晚飯後,樂品便倚在窗邊看着街景,順便消消食。
等到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快接近永甯城宵禁的時候,樂品才關上窗戶,熄了屋内的蠟燭,和衣睡下。
不知過了多久,樂品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幾道可以放低,不似正常行走的腳步聲傳入了樂品的耳朵。
原本還迷迷糊糊的樂品下意識地渾身一個激靈,猛地睜開雙眼醒了過來,不過由于是突然驚醒,所以他全身都有些僵住,躺在床上望着天花闆有些發愣。
恰好這時那幾道腳步聲再次傳了過來,樂品這才回過神來,明白了是什麼驚醒了自己。這種身體對特殊腳步聲産生本能反應的本事,是當初樂品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練出來的。
那段時間雲義君特意晝伏夜出,就等樂品睡着之後親自潛入樂品屋内,偷襲他,讓樂品白天忙完了一天的超高負荷訓練,晚上還要應對雲義君不知何時的突然襲擊。
雖然每次襲擊不是真刀真槍地進攻樂品,但是每次要麼潑水要麼放竹炮,鬧得樂品剛想睡着就又被驚醒,想要逮住雲義君強迫他别再這樣搞突襲,結果他潑完水放完炮就跑,強撐着專門守他,他反而又不來了。
那段日子樂品真的是過的苦不堪言,幸好自己的身體足夠變态,就算沒睡好,鬧失眠,還是能完成每天的超強訓練。
久而久之,樂品發覺自己竟然練出了夢裡聽音的本事,隻要有人想要靠近他四周,他就會驚醒,驚醒之後雖然會愣一會,但是很快就能清醒過來。
樂品凝神聽着那幾道可以放低的腳步聲,小心地轉過身子,背對着房門,完全依靠聽力辨别腳步的方向。
“腳步雖然刻意放低,但是依然可聽出是男人的腳步,酒樓的木質地闆也因為這幾人腿上的力道較大,但卻不能像高手一樣收放自如,而發出輕微嘎吱聲。”
“聽他們的腳步聲,似乎是在朝着我屋子的方向走,難道是來找我的?”樂品心裡犯着嘀咕,,但是由于這幾個人的意圖沒有完全明确,所以他也不能着急下定論。
這幾個人的腳步走着走着,距離樂品的房門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終停在了樂品的房門前。緊接着是一聲鑰匙插入門鎖緩緩轉動的聲音,至此,已經可以确定這夥人就是沖着樂品來的,這讓樂品的臉色不禁微沉。
“哼,我倒要看看是哪裡來的小偷小摸,還是目标明确刻意尋仇。”樂品暗暗蓄力,保持着卧床的姿勢,安靜地等待着這幾個人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