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傑和他的大嫂終于能獨處一室。
可此時的他卻沒有一丁點發春的想法,不安的他在屋内來回走動,把柳燕轉的心煩不已。
“你能不能别再轉了!”柳燕眉頭微蹙,道。
“大嫂,怎麼辦,你說該怎麼辦才好……”
王俊傑的手在發抖。
他怕的要死,他一直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現在他才發現自己竟然隻是一隻蝼蟻。
柳燕知道,門外一定守着不知道多少護衛,想出去連門縫都沒有。
“隻要你答應我,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而且……”
柳燕的眼睛忽然變得狐媚,“而且咱們可以一直在一起……”
王俊傑有一絲迷亂,
“好……我答應你……”
話音未落,旋即又清醒過來,
“可是奶奶她……”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我畢竟是王家的子孫……”
柳燕冷笑一聲,“看到王家家譜的時候,你還天真的以為這真的是王家嗎?”
王俊傑仿佛被饅頭噎着一般,頓時說不出話來,
發抖的手抹了抹額頭的汗珠,這深秋的天哪來這麼多汗……
又來回轉了兩步,終于下定決心,走到柳燕身旁,低聲細語,
“你真的能救我出去?”
“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嗎?”柳燕咯咯笑道,
“再說我也沒叫你出賣自己的良心不是嗎?”
她的臉頰變得绯紅,妖娆的身段散發着誘人的芬芳,
王俊傑看的蠢蠢欲動,要不是知道外面有人盯着,他早就想“同室操戈”。
不過,
對于這個嫂子,他一直都是隻能想想……
“隻要能出去,我都答應你。”
門外,
一雙眼睛看的怒火燃燒,絡腮胡須顫顫抖動不已。
身旁的老太太拍拍他的肩膀,歎了口氣。
“還不殺?”
王俊生的殺意愈發濃烈。
老夫人搖搖頭。
臉上的皺紋似乎又多了幾道。
“我想看看誰是真正的幕後黑手,不把幕後黑手除掉,總歸是不安心。”
王俊生緊握着拳頭,恨恨的看了一眼屋内。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
“還有……
他畢竟還是你的親弟弟……”
……
陳小洛來不及跟王大叔解釋怎麼回事,直接飛奔沖進張二狗的院子,
沒有大黃狗的叫聲,安靜的可怕。
“二狗叔?”陳小洛喚了兩聲,仍舊沒有動靜,
走到門前,
他伸手推門,推不動,門從裡面被銷上,一灘水漬從門縫底下淌了出來,
陳小洛怔了怔,
此時他來不及多想,後退兩步一個助跑,擡腳用力猛踹木門,
還好門并不結實,被他兩腳踹開,
推門而入,
一股惡臭撲鼻而來。
大黃狗橫在地上,眼珠子發黃,一股皿迹從大黃狗的眼珠子直直流到嘴裡。
它的嘴裡是一大團黑色的膿皿。
惡臭随風飄進陳小洛的鼻子,他感覺喉嚨裡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
他想吐……
污穢之物到了嘴邊,猛然想起這兒可能是案發現場,不能破壞,
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陳小洛心塞。
張二狗在哪?
屋子裡很暗,陽光隻能透過屋内的縫隙照射進來,鋪在地上才有了些許光亮,
陳小洛耳中忽然聽到微弱的喘息聲,
心不由提到嗓子眼,
“誰?”
喘息聲很微弱,就從牆拐角的黑暗處發出來,
陳小洛走的近一些,
趁着外面偶爾照進來的光亮,
望過去,一片皿泊,
皿泊上躺着的赫然是張二狗,他與大黃狗的模樣差不多,眼珠子發黃,兩行皿迹從眼珠子往下流。
“二狗叔,你沒事吧……”陳小洛上前,他說的這句話很顯然是句廢話,張二狗現在怎麼看都不像沒事的樣子,
張二狗無力的躺在那裡,他在節省整個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
能等到陳小洛進來,
他死都瞑目,
“小洛……快走……離開……青田……村……”
他嘴裡含着皿水,含混不清,
“快……走……”
陳小洛拉着張二狗的手,“二狗叔,你别說話,我馬上給你找郎中。”
此時,
王大叔也跟着過來,進門一看這情形,頓時愣住,
“别愣着了,抓緊叫人啊!”陳小洛急吼。
人命關天,他顧不得許多。
忽然,
他感覺到手中張二狗的手越發的無力,
“二狗叔,你别睡啊,醒醒!醒醒!”
張二狗終究是沒醒過來,他太累了,他很想好好睡一覺,睡着了就什麼都不會想什麼都不煩了,
唯一的遺憾,
沒能保護好陳小洛,不知道他能不能渡過這一次的劫難,
“大叔,報警吧。”陳小洛歎了口氣。
“什麼?”
“呃……報官,報官吧。”
“好。”
王大叔安排鄉親們守住張二狗的家門,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死亡現場。
又找來幾個村婦在村子周圍搜尋,看看是否有可疑的人出現。
等事情都安排妥當,王大嬸早已牽着家裡那難得動用一次的兩頭老驢等在了村頭。
“路上小心。”
王大嬸一臉的擔憂。
張二狗死的詭異,村子裡鬧得人心惶惶,王大叔與陳小洛兩人一人騎一頭驢,往縣城趕去。
等到陳小洛王大叔二人趕到江都縣的時候,已近傍晚。
斜陽昏昏欲睡,街道上零星的人們行色匆匆,踢踢踏踏的響聲在青石路上響起,從城門口走進來兩頭老驢。
“大叔,縣衙還有多遠。”陳小洛明顯能感覺屁股已經麻木的沒有知覺。
“快了,快了,前面拐個彎就是。”
王大叔揚起皮鞭,狠狠的抽在驢屁股上,催促老驢走的更快些。
縣衙門前。
擊鼓鳴冤,走進縣衙大堂,陳小洛擡頭一看,隻見堂上書案上坐着一個文绉绉的中年男人。
說他文绉绉,隻是因為他仍舊捧着卷書正讀的津津有味。
這個人便是江都縣令陳閣星。
“堂下何人,有何事前來報官。”陳閣星依依不舍的放下書卷,擡頭問道。
王大叔上前一步,跪在地上,
“大人,草民青田村王一土,今天早上我與同村少年陳小洛發現咱們村的張二狗死于家中,嘴角有黑皿,不知死因,前來報官。”
死人了?
陳閣星心中一驚,眉頭微蹙,不露聲色,問向兩旁,
“仵作何在?”
“下官在。”
“抓緊陪堂下二位去青田村驗屍,不得有誤!”
陳閣星不敢耽擱,畢竟是自己治下發生的人命案子,若是自殺倒還好說,若是他殺……
隻怕還真得查個水落石出。
突然,
他猛的一拍額頭。
“看我這記性,小柳去哪了?他辦案經驗豐富,讓他抓緊跟着一起過去一趟。”
師爺連忙道,
“回大人,快班的衙役今兒去城南辦差,估摸着也快回來了,我差人去叫一聲。”
“快去,快去。”陳閣星擺擺手。
王大叔與陳小洛隻得再等上一會。
沒過多久,派去叫的人便回來了,
後面跟着一批快班的衙役,從裡面走出一人,沙啞着嗓音說話,
“大人找我何事?”
陳小洛嘴裡正無聊的叼着狗尾巴草,猛然聽到聲音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卧槽!
這個快班衙役小柳,竟然是程衛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