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甚木甚之已經從地生學院飛奔而來,庭辛等人雖然心裡愧疚,可是已經尋找了一天,眼看天色漸暗,不由得和同夥們相互看了看。
他們都阻止過岑九不要再沖出去,如今他們已經幫着尋找一天,已經仁至義盡了,眼看岑景玉臉色發黑,依舊跟着璧山國的隊伍在山洞之内尋找着。
庭辛想着其他人帶走的數量龐大的晶石,根本就再也沒有心思,幾人一合計,于是庭辛上前。
“岑大人,這已經尋了一天,我們這一組怎麼說也的有人會學院去,不然,那晶石……”庭辛的話還未說完,岑景玉冷眼看了一番,揮了揮手,留一個沒有心思在這裡尋找,還不如走了幹淨。
庭辛身旁之人見岑景玉态度,心生不怨。
“他,他這什麼态度,我們好意……”庭辛立刻拉開對方,幾人立刻朝着地生學院趕去。
“回公子,你也走吧,不然這晶石隻怕也沒你的份了。
”岑景玉冷眼看了一眼沒有走的回澤,即若真的在意岑九念,我動彈不得,怎麼不見你去攔了。
回澤低頭,卻沒有任何要走的意思。
“人總比晶石重要。
”回澤低聲說道,一旁禾木忍不住開口。
“我們公子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
”
甚木甚之不知這裡的情形,因此也不敢妄自插話,而且岑景玉在他們心中一向就等于半個主子,見岑景玉不喜這公子,心裡自然而然猜着了一些。
“多一個人尋找總好些,況且這山林裡,我終究熟悉些。
”回澤拉住禾木,再次開口,岑景玉聽此,并沒再出聲。
前方璧山國人已經将山洞翻了個底朝天,終于發現了一個甬長的洞口,頓時所有人士氣高漲,岑景玉帶着人更是朝着最前面擠去。
然而當所有人到達洞盡頭,隻看到已經僵死的母獸,緊接着璧山國人發出一陣歡呼之聲,岑景玉沖向前,及眼就見被團團圍在中間藍池的身影,呼吸一滞,可是卻始終未見到熟悉的影子,眼眶充紅,上前兩步,趁人不備,一把揪住了藍池的衣襟。
“她在哪裡?
”
“你什麼人――”
“大膽狂徒――”
頓時間聲音混做一團,而沉浸在喜悅中的璧山國人,上前就要拉開岑景玉,藍裔卻上前一步,揮退了衆人。
“爾等無需着急,本王已經派人去尋。
”藍裔此時已經十足放低身姿,與一國侍衛和言相說,畢竟衆目睽睽之下,那西鳳公主救了藍池。
立刻有人将岑景玉的身份告訴了藍池。
“你放心,璧山國的侍衛已經深入谷底去尋,本王與她大難不死,這崖壁側樹枝頗多,她必活着。
”藍池也不着急掙脫,同樣耐心說到。
“她在哪裡?
”岑景玉聲音發沉,丢了她,如何與岑合卿交代,他以和面目去見岑合卿。
衆人七嘴八舌終于将情況說了明白,先前地動山搖,正是母獸體内散發出的聖能引起的沖擊,藍池幸運地挂在了靠近懸崖的枝丫上,而且,璧山國還得到了一隻守護獸幼崽。
這實在是莫大的驚喜。
“我們走――”岑景玉冷聲說道,眼見欣喜若狂的璧山國人,隻得帶着甚木甚之親自下崖。
然而,岑九念此刻卻不在崖下的山谷之中,或者說,幻境并非真實之景,進去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自然也進不去。
“咕咚――咕咚――”岑九念被巨大的吸力吸進去的那一刻,就好比打開了飛機艙縱身跳下,好在她經曆過跳傘,在被吸入的一瞬間,立刻拉住了一旁的回川,很快,身體就如同一隻飛鼠般朝着下方墜去。
“這是――”回川剛開口,一大口風灌進了嘴裡,根本說不出話來,感覺到岑九念壓着他的手腕,努力使身體保持趴着的姿勢,也同樣學了起來,果然覺得身體平穩了許多。
周圍一片寂靜,岑九念雖十分清醒,可片刻之後,眼前漸漸出現了亮光,這亮光就像是甬長漆黑的隧道到了盡頭,隐隐的光透了進來,漸漸地光越來越清晰,岑九念眉頭一皺,她清楚地記得自己在墜落,而眼前也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景才是。
岑九念一低頭,卻發現回川不知何時已經消失,這黑暗之中隻剩下她一人不斷地墜落着,而亮光就在眼前,也沒有墜下所預料的疼痛,眼前霍然開朗,岑九念身形一個滾落,落在了一個山洞之内。
岑九念強行讓自己清醒,不斷告誡自己,這隻是一個幻境,眼前所見的也并不一定是真的,這山洞也着實怪異,岑九念實在找不出詞語來形容。
山洞十分低矮,岑九念隻堪堪能夠站直,山洞并不大,四周嶙峋不平,而洞的中央,一個足有兩米寬的洞深不見底,再一擡頭,同樣是一個洞口看不見上空,這樣的感覺就像是水井的中央被人橫向沿着“井”洞挖出的環形空間,直徑不足三米。
岑九念深吸一口氣,看來她再小心,也還是落在了敵人的幻境之中,那麼破解這幻境的辦法是離開這水井麼?
岑九念目光突然一定,猛地發現前方不遠處兩個亮點,這亮點下一個模糊的人的身影,頓時一驚,左腳一個踉跄,吓得幾乎栽在這山洞裡。
“回川,你怎的不說話。
”岑九念下一刻回過神來,想起最大的可能是回川之時,開口說道。
可是,那黑影靜靜地看着自己,即使她出聲,也并沒有說話,反而身形一緊,似乎戒備着。
接着,岑九念便發現,這個人影并不在山洞内,而在對面“井”壁之上,那身形瘦小,四肢緊緊地抓住“井”壁上突出的石頭。
不是回川,即使光線模糊,岑九念也看出,對方隻是一個孩子,頓時後退一步,目光一移,發現了這光線的來源。
一個被放在對面洞内的夜明珠,光線柔和似月色,而借着這微弱的光,岑九念看清少年垂下來的衣角,殘破如蛛網。
岑九念上前一步,卻發現石壁上的少年緊張地向上攀了一步,目光依舊死死地盯着岑九念,那雙黑亮的眸子閃着寒色的光,沒有一絲溫度,就像是一個冰冷的玻璃珠一般。
岑九念頓時不敢再輕舉妄動,站在原地,不是回川,卻又多了一個奇怪的少年,先前的秘閣若是真實的存在,那麼這個少年是不是也是真實的?
“我叫九念,你叫什麼?
”岑九念的聲音極低,刻意放緩了速度,低啞柔軟的聲音在洞内回響,透着一絲陰冷與怪異,如啞叫的鳥雀,卻抵不過被少年盯着的眸子平靜的目光。
少年果然沒有再動,依舊盯着岑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