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入宮,就一步步朝着大明宮走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身着一襲蟒袍,氣勢内斂,穩重如山,入宮一路無人阻攔,也沒有人敢。
不少宮中一直伺候皇上的宦官看到秦王如此氣息沉着,暗暗一歎,心中認為這才是真正的太子人選呐,可惜他們隻能想一想,一切決定權都在于皇上李申手中。
紫宸殿,低調卻不奢華的殿設,卻有着皇族高貴氣息,自太宗之後,紫宸殿就是大唐曆代皇帝的平時儀事之地。
今晨還因為昨夜在秋妃那裡大顯龍威而覺得心情不錯的李申此刻臉色鐵青,衣着一身龍袍,雙目帶着怒意,看着下面跪于地上的二人。
這二人不是别人,而是匆匆趕到宮中的恒王以及馬太師,倆人此刻心中都極為惶恐,額頭浮現密麻的冷汗,哪怕是早已摸透李申心思的馬太師一樣如此。
李申怒由心生,一日兩個時辰前他收到了由慕容驚羽派人快馬加鞭趕回神都禀報的消息,
一日之前李申就聽聞秦王遇刺之時,本以為隻是自己這個大兒子自導自演罷了,但聽到慕容驚羽的禀告,令李申龍顔大怒。
慕容驚羽的禀告是秦王遇刺是真的,而且還在神都府内,遇到三百多歹人刺殺,幸好被路過來京的北玄府定遠将軍所救。
縱然不太喜歡李沐這個兒子,李申心中依舊大怒,作為大唐最高統治者,他認為大唐可能不是所有府都安全,覺得神都府絕對穩定,未曾想到竟然有人膽大包天在神都府内刺殺秦王,還是三百人,這不是藐視皇權嗎?更是對他君威的挑釁。
平時已經不理朝政,李申還是很清楚自己這兩個皇子的争權奪位,也明白秦王處于下風,自己當年也是這麼過來的,索性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他沒想到恒王如此膽大包天,敢派人刺殺皇兄,這就犯了大忌諱。
“三百賊人刺殺朕的兒子,還是在神都府内,真是好大的能力,還能躲過朕的兩萬羽林軍視線。”李申怒容滿面,怒斥道。
盯着恒王和馬太師,李申語氣微冷道:“這裡是神都,朕的腳下,誰知道還有多少歹人存在,如今敢刺殺朕的皇子,下次是不是要闖入朕的大明宮刺殺朕呢?”
恒王臉上帶着惶恐,哭着道:“父皇,兒臣和皇兄乃手足兄弟,兒臣怎麼會刺殺皇兄,”
看到一旁恒王哭喊着,跪着的馬太師心中暗暗點頭,恒王果然按照他說的去做了,來宮中之前他倆就對這場危機有一個應變之法,就是哭。
李申心中冷笑,冷聲問道:“朕都沒說是你,你急着解釋什麼。”
“兒臣聞城内謠言,都說是兒臣刺殺皇兄的,以為父皇聽信了謠言,這才解釋。”恒王痛哭流涕道。
“謠言?朕看是真的吧?”李申諷刺道,他也是一步步走上皇位的,什麼兄弟親情,在皇位面前算得了什麼?
恒王驚恐,心想難道這招不管用?一旁的馬太師眼珠子微微一轉,立即頭磕在地上,帶着難聽十足的哭聲道:“皇上,老臣可以為恒王殿下擔保啊,恒王殿下剛從北玄府回來,九死一生,有怎麼會去策劃刺殺秦王殿下?其中肯定有奸人陷害。”
聽了馬太師的話後,李申皺眉,恒王險些在北玄府被元人所殺,他也有知道,心中想了想,也突然覺得此事不是自己這個三兒子做的。
正當馬太師還準備說什麼,紫宸殿外,傳來秦王沉穩嗓音。
“兒臣來參見父皇”
“進來吧。”李申揉了揉眉心,這把來齊了。
秦王步伐穩重的走到恒王一旁,沒有看恒王一眼,跪下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起來吧。”
“沐兒無恙吧?”李申象征性的關心了一句,但眼神中甚至帶着一絲厭惡。
秦王絲毫不在乎李申的虛情假意關心,他不受李申待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若不是這次遇刺,說不定都不會被關心一句。
“兒臣無恙,龍将軍來的及時,才救下兒臣。”秦王語氣恭敬的道,話語中的距離感卻十分明顯。
李申皺眉,不過想到自己這個大兒子和他并不是多親近,若不是這次關乎于皇家内部以及安全,他都不想多過問。
看到倆人如此氣氛僵硬,恒王以及馬太師都松了口氣,看這樣子,秦王和皇上關系不是怎麼好,這對他們十分有利。
“神都監神官慕容驚羽請求面聖!”
正當倆人松了口氣,身着黑金大神官袍的慕容驚羽也到了宮門口。
“準了。”李申聽聞慕容驚羽到了,眉頭也松了下來,他最為信任的神官的到來也算解了這僵硬的氣氛。
隻見剛慕容驚羽面無表情的走到秦王身邊,對李申微微躬身道:“微臣參見皇上。”
看着慕容驚羽,秦王心中暗歎,便猜到一個大概了,知道此事肯定無法推到恒王身上了,慕容驚羽失手的次數幾乎沒失手過,更是查案中的絕頂高手,又豈能看不出刺殺者不是恒王的人。
恒王看到慕容驚羽則是暗喜,他沒想到慕容驚羽回來的這麼快,而且還在這時回來,無異于對他猶如神助,慕容驚羽的能力他可是一清二楚,慕容驚羽從未失手他也知曉。
“慕容驚羽,現在秦王和恒王都在這裡,說一下你的調查結果給朕聽聽吧。”李申說道。
“是。”慕容驚羽依舊語氣淡然,說道:“前三日聽聞秦王遇刺,臣便率神都監前往事發地點,并挖出被北玄府銀耀輕騎掩埋的刺客屍體以及秦王府侍衛,根據仵作驗屍,确定秦王遭遇刺殺。”
“那慕容大人是否查出是何人所為?”恒王迫不及待的問道。
慕容驚羽瞥了恒王一眼,繼續道:“還沒有查出什麼,這三百人身上什麼信物也沒有,神都監正在追查這三百人的身份,另外聽聞賊首還活着,在北玄府定遠将軍龍行身上,神都監會接手過來,逼問身份。”
果然如此,秦王心中暗道,慕容驚羽說的滴水不漏,誰也不得罪,這也令恒王有了喘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