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李申厲聲道:“朕隻要還活着,這個天下就還是朕的,再者誰敢冒着天下大不韪來殺朕?!”
“好一個大不韪!”
慕容驚羽鼓了鼓掌,淡笑道:“你說的沒錯,如今的李氏還是天下正統,殺了你,也的确會惹上大麻煩,可前提是在你還有民心的情況下,所以請問,皇上,你還有民心嗎?”
沒等李申說話,慕容驚羽站起身來,對李申微笑道:“你已經沒有任何民心了,從國子祭天結束那一刻起,李氏就已經失去所有的民心了。
不可置否,無論是太宗,還是玄宗又或者是天後,都是一代明君,大唐也的确鼎盛至極,但那是六百年前,現在的大唐腐朽不堪,你那所謂的正統,隻不過是一個笑話。”
轟!
這時,蓬萊殿外,一道閃電劃破天空,然後緊随着的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聲,響徹天地,神都城中,一滴滴豆大的雨水從天空中滴落,然後是傾盆大雨。
閃電透過大殿門口,照耀在李申的臉上,顯得更加慘白,而下面,慕容驚羽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手中的劍。
“你還沒發現嗎?從我拿着劍進來,已經過去一盞茶的時間了,你的禦林軍呢?你的金吾衛呢?呵呵,可悲。”
李申這才恍然大悟,不死心地大聲喊道:“來人,護駕!”
李申的聲音在蓬萊殿回蕩着,慕容驚羽從容不迫地用手帕擦着手中的長劍。
“你知道嗎?你很可悲,你知道當年為何百裡屠元要送百裡月鳳入宮嗎?”慕容驚羽看着李申問道。
李申臉色蒼白,雙目無神,說道:“他無非是想巴結朕,才将百裡月鳳送到朕身邊。”
“大錯特錯。”
慕容驚羽搖了搖頭,譏諷道:“巴結你?你有什麼好巴結的?神都監神官本來就已經是位極人臣,而且神都監神官是傳承制度,他巴結你,你能給他什麼?什麼都給不了,他隻不過是想造反,改朝換代而已,巴結你根本毫無作用,如果有用,你會像今天這樣任人宰割?”
“他想造反?”李申怒聲道:“枉朕對他那樣信任,他竟然想要造反,亂臣賊子!亂臣賊子!”
“說實話,你能活到現在,每個人都在忍你。”
慕容驚羽面無表情地道:“你以為隻有我一個人想殺你?你錯了,如果不是改朝換代會導緻北玄府全線敗潰,南宮浩軒早就率軍殺入神都宰了你,到時候,你這個皇帝拿什麼來擋?”
“神監诏,一百六十二人!個個戰功累累,上從千夫長,到幾位副統帥,你欠北玄府太多了,如果不是南宮浩軒沒辦法來神都城,我絕對會将你的命留給他!”
慕容驚羽眼中流露出一股森冷殺意,他今天要将賬一筆一筆算清楚,他要将所有的恩怨都說出來。
“慕容驚羽,你不能殺朕,你别忘了,安殿司對你們神都監有恩!”李申慌張地道:“你殺了朕,你也當不了皇帝,不如等明天一早,朕就宣告天下,禅位于你,如何?隻要你能放過朕,朕什麼都能給你,錢财,美女,什麼都行!”
“我隻要你的命!”
慕容驚羽神色平靜地道:“你知道我當年看着月鳳入宮,我多麼想殺進宮殺了你嗎?但是我不行,我不能這麼做,但我沒想到,這麼一忍,就忍了這麼多年。”
“這不是朕的錯啊,是百裡屠元,是百裡屠元将百裡月鳳送到朕的身邊。”李申連忙為自己開脫罪責道。
慕容驚羽淡漠地道:“月鳳入宮,我錯的最多,如果我當時可以正視自己的感情,月鳳就不會入宮,也就不會直到她入宮,我才發現我愛的其實是她,但是秦王呢?他是你的親生兒子,隻因為一句流言,你就賜死他?”
李申臉色灰白,他已經沒辦法替自己開脫了,更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秦王這件事,也是他心理作祟,覺得秦王很有可能會學習太宗造反,便下旨賜死了秦王這個他一直不喜歡的皇子。
“好了,上路吧,你活了這麼多年,也夠了,今天,大唐将因你而亡。”慕容驚羽輕聲道,然後緩緩抽出長劍,朝着李申一步步走去。
一旁,舞女和太監都一臉驚恐地看着慕容驚羽,無一人敢上前阻止慕容驚羽。
“你别過來,你别過來,朕是天子!”李申驚慌失措,然後想要逃走,卻突然後背一涼,再是一陣劇痛,從兇口破出,李申睜大眼睛低頭看去,一截帶皿的劍尖從心口延伸而出,随着最後一點兒生命光輝消失在了眼中後,李申重重地摔倒在地,鮮皿染紅了他身上的龍袍,唐宣宗李申駕崩!
“啊,皇上死了,皇上死了!”
所有舞女和太監在看到李申死亡倒地後,都連爬帶跑地跑出了蓬萊殿,不顧外面的傾盆大雨,瘋狂地跑了出去,而在這不久,這個華麗的巨大皇城,将會亂成一片。
看到地上死去的李申,慕容驚羽笑了,然後是仰天大笑,淚水從眼眶中迸發而出,最後是哽咽。
半柱香後,慕容驚羽披頭散發地從蓬萊殿裡走了出來,裡了還拿着帶着李申鮮皿的長劍。
面無表情地傾盆大雨的大地,慕容驚羽向前走去,朝着宮門一步步走去,而這時一名身着淡藍色書生袍的青年打着傘出現在宮門前,平靜地看着濕透了的慕容驚羽提着劍一步步走來。
“原來你一直留在神都城,就是為了殺了李申。”南宮亦憶看着慕容驚羽淡笑道:“早知如此,你應該和我說才是,這個李申由誰來殺都無所謂,給你殺也沒什麼。”
“你是來殺我的?”慕容驚羽直視面前的南宮亦憶,淡聲問道。
南宮亦憶搖了搖頭,說道:“不殺,如果殺了你,我爹肯定不會放過我,再者,什麼正統不正統,對我來說,并不重要,反正你不殺李申,我都要去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