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怎敢,爹不是一直認為自己所做都是正确的嗎?既然如此,兒又怎麼敢怨恨爹您呢。”
南宮亦憶微笑着道:“隻不過爹既然不會娘報仇,那就由我這個兒子替娘報仇吧,唔,當年那些人,我已經殺了一半了。”
“你看着殺。”南宮浩軒吃了口叫花雞,然後沒有再說話。
南宮亦憶微微搖頭,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這一次之所以來北玄府,也是為了見南宮浩軒最後一面,怎麼說也是父子。
“吃吧,大家都吃。”蘇漫夜連聲道,打破寂靜。
就在蘇漫夜話音剛落時,南宮亦憶又站起身來,手裡還端着一杯酒,看着蘇漫夜微笑道:“蘇伯伯,不知道我和沁瑤的婚事什麼時候可以舉行呢?還是等我登基後,再舉行呢?”
南宮亦憶此話一出,蘇漫夜一怔,而一旁的蘇沁瑤則秀眉輕蹙,冷冷地道:“我跟你的婚約早已解除了。”
“哦?解除了?”南宮亦憶若有所思,然後搖了搖頭道:“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沒用,這門婚事已經解了。”蘇沁瑤俏臉冷漠,冷聲道:“再者,你以為你會穩穩地登基?或者說,你覺得你肯定會赢?”
“難道我不會赢嗎?”
南宮亦憶呵呵一笑道:“不說就算,我都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和端木芊妍暗中聯手設計我,讓我賠了個楚千秋,還賠了個吳凡,厲害厲害,你越是厲害,我就越是感興趣,我這裡還有你我的婚書呢。”
南宮亦憶此話一出,明顯是将所有的事擺明在桌上了,這令蘇漫夜等人微微皺眉,這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
“這門婚事是我解的。”
南宮浩軒淡然地吃着菜,一邊吃一邊道:“我可以替你定下這門婚事,我也能替你解掉,你那份婚書就是廢紙一張,沁丫頭跟你沒有任何婚約,你要是真想娶親了,那名侍女挺合适你,而且那名侍女也有我們南宮家的皿脈了,你來了剛好,明天我就給你安排娶親,将那女子迎娶進門。”
“您這是讓我娶一名賤婢?”南宮亦憶淡笑道:“我不可能娶一名婢女的,就算她懷了我的孩子。”
啪!
一聲清脆的拍桌上,隻見南宮浩軒将筷子拍在桌上,面色微沉:“賤婢?我跟你說,這侍女,你不娶也得娶,我們南宮并非世家,也不是名門世家,沒那麼多規矩,那名女子我也查過了,身世清白,如何不能娶?今天你既然來到北玄府,那就必須娶此女。”
“我若是不娶呢?”南宮亦憶平靜地問道。
南宮浩軒重新拿起筷子,夾起一片熟牛肉,淡聲道:“不娶那你就在北玄府待半年,就這一個要求。”
聽着南宮浩軒言語中的威嚴,南宮亦憶沉默了片刻,然後道:“好,我娶。”
衆人看着這對父子,其中蘇漫夜幾個人歎了口氣,誰能想到,南宮浩軒會和南宮亦憶鬧僵到這個地步,畢竟南宮亦憶是南宮浩軒和公冶绫芸唯一的皿脈,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不由地讓人心情複雜。
“等你娶完那名女子後,你就回神都吧,那名女子你不準帶走。”南宮浩軒淡漠道:“我怕我的兒媳和親孫子被你殺了。”
“好。”南宮亦憶答應的很幹脆,然後看着南宮浩軒問道:“我想知道爹你會将兵權交給誰。”
面對南宮亦憶直視過來的目光,南宮浩軒沒有回答,隻是擡了擡眼簾,而是繼續慢條斯理地吃着菜。
“罷了,問了,我知道爹你不會回答我。”南宮亦憶搖了搖頭,然後往碗裡夾了不少菜,離開位子,走到遠處的馬車,坐在車兒闆上吃了起來。
看到南宮亦憶這樣,南宮浩軒輕輕一歎,其實他終究是一名父親,他也不想和南宮亦憶鬧到這個地步,但是沒辦法,他也身不由己。
“南宮,小憶這一次來北玄府也是為了看你,他平時要是犯了什麼錯誤,看在他來看你的份上,就原諒點吧。”慕容冰雨不由地勸說道。
“唉,小憶這孩子這十幾年都一個人在神都城,我們都不在神都,他會變成這樣,我們不是也有錯嗎?南宮,見諒着點吧。”藥鼎天則勸道。
南宮浩軒長歎道:“這孩子一直都想着報仇,其實我也知道他本性不是如此,可事到如今,我時日無多,也是想讓我們南宮家香火得以傳承,否則也不會逼迫他娶親。”
“那你真的準備幫端木芊妍登上皇位?”慕容冰雨蹙眉道:“小憶畢竟是你的親子啊。”
“他不合适當皇帝。”南宮浩軒歎氣道:“我不想他不得善終,好好的活一輩子就足以了,争那皇位又有什麼意義呢,和李氏一樣?李氏雖存六百年,可之間死的人太多了,我不想我南宮家也變成這樣。
我之所以不造反,也是绫芸的意思,因為我們不想我們南宮家成了皇室,到時候跟你們這些老朋友之間産生利益沖突,無論是蘇家還是陳家又或者是東玄府,我們不希望啊。”
“是啊,坐在那個位置上,就身不由己了。”靖王感慨道,在場隻有他是李氏皇族,他的感受程度是最為深刻的。
“其實我也是為了化解亦憶跟端木芊妍之間的仇恨,隻有雙方之間分出勝負,讓端木芊妍出了心中這口氣,才能平息下去。”
南宮浩軒感慨道:“人的仇恨是很可怕的,我這麼做,固然對亦憶沒有道理了一些,但也足以奠定他以後安穩的人生了,我死了,就得麻煩諸位多多上心了。”
“交給我們了。”蘇漫夜點了點頭,慕容冰雨也點了點頭,因為他們明白,南宮浩軒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下輩子不願生于帝王家,這句話,南宮浩軒聽過太多人說了,靖王說過,燕雲公主說過,秦王說過,為什麼不願生在帝王家?就是因為帝王家無情,見過太多的皇室悲劇,南宮浩軒并不想這樣的事在南宮家身上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