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格高一些倒是沒有關系,正如你說的那樣,咱們這些人湊湊一人出點皿也就夠了。往年哪年不拿出幾百萬兩銀子上下打點了?這次就當是咱們今年沒賺到錢自認倒黴算了。老夫唯一顧慮的就是這個劉凡要是不講信用怎麼辦?他手中有大軍,根基又在北方,拿了錢跑路了咱們也沒辦法讨回來啊!”
王老爺子語氣中充滿了擔憂,現在的形勢是敵強我弱,對方又是手握實權的大将。蠻橫霸道,飛揚跋扈,跟這樣的人講道理豈不是對牛彈琴麼?
趙岩環視衆人一眼,也發現了他們眉宇之間隐藏的擔憂。想了想安慰衆人道“如果大家真的不放心的話,我們可以先付一半的定金,等到劉凡将秘方交個我們之後再将餘下的全部付清。趙某可以代表咱們再去與那劉凡談判一番,我想這麼簡單的要求劉凡應該不會拒絕的。”
“這樣嗎?”王老爺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沉吟道“既然趙家主都這樣說了那我們也不妨試試吧,老夫年紀大了,不是争強好勝的時候了。對于我們這些人來說穩定勝過一切。如果真的能夠和平解決就再好不過了,隻是不知道那個劉凡會不會還再獅子大開口,趙家主你與那劉凡接觸過,你對他的看法如何?”
“看法?”趙岩沉思片刻,略帶凝重的回答道“雖然我隻與劉凡見過一面,但僅僅這一次劉凡給我留下的印象。此人自信張揚,做人行事都十分果斷霸道,而且智慧很高,什麼都懂,農,政,兵,商樣樣精通,在天下似乎就沒有他不會的事情一樣,在一些經商理念方面甚至比我們這些純粹的商人還要略勝一籌。這段時間那些抽獎,打折之類的促銷手段似乎就是出自他的手筆。總而言之,這個人很聰明,也非常狠辣,很不好對付!”
“嗯,這個人确實不好對付,不然你我也不會坐在這裡犯愁了!”王老爺子無奈的歎了口氣,語氣滿是蕭索與沒落。八十歲老娘繃倒孩兒,他王庸縱橫江南商海大半輩子,沒想到臨老了卻敗在了一個年輕人手中,而且敗的毫無脾氣徹徹底底,到了最後居然還要靠對方的“施舍”才能維持最後的老本,王庸直覺的他那張老臉都沒地方擱了。
既然現在已經是顔面盡失了,王庸也顧不得這張老臉了,直接開口對趙岩問道“趙家族,既然你對這個劉凡這麼了解,那麼你認為他這此與我們和談的目的何在?可否說說你的想法?”
趙岩聞言一愣,低頭思索了好久這才斟酌的說道“縱觀全局來看,這次劉凡算是已經徹底的壓過我們了。論心機,論手腕,論謀略此人均是上上之選,僅憑自己一人就可以壓過我們所有人,這一點我們不得不服。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為可怕的是此人的魄力與兇襟,實在非常人可比。”
“嗤!”這次會議中一隻保持沉默,安心當聽衆的吳家主,聞言頓時忍不住譏諷道“趙兄,那劉凡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可以這樣為他歌功頌德?莫不是你在中間收了人家好處?不然幹嘛這麼不遺餘力的為他說好話?”
“吳緻你皿口噴人!”趙岩怒吼一聲指着吳緻道“我們淮南淮北幾十年的交情了,我趙岩犯得着為了一個敵人,而破壞我們之間的友情嗎?”
吳緻滿臉不屑的譏諷道“交情?你所謂的交情就是見死不救與落井下石麼?那麼,我看這樣的交情不要也罷!趙岩,你的嘴臉我吳緻已經看透了,你就是一個卑鄙膽小的縮頭烏龜!”
“夠了!小吳!”王庸老爺子怒喝一聲打斷道“趙家主也是在關心我們,不然他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而是去南京劉凡那裡談笑了。你不要老是針對他,多想想自身的問題。你也老大不小了,為何就不能将這個急躁的性子改一改?”
“呃”對于王庸這個老爺子吳緻還是非常尊敬的,見到他也發火了頓時臉色讪讪的賠笑道“老爺子您老别生氣,氣大傷身啊!我這個驢脾氣您也是知道的,嘴上也沒個把門兒的,向來都是想到什麼就順嘴說了,你們可别和我一半見識。那啥,趙兄抱歉了!”
雖然吳緻嘴上與趙岩緻歉了,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他是一點歉意的表情都欠奉。完全是出于老爺子的面子才不得已而為之。趙岩見狀也是悶哼一聲,扭過頭不在理會這個煩人的家夥。
王庸見狀連忙打圓場道“好了,咱們怎麼也算上是一家人,平時拌拌嘴也就得了,前往不要動怒傷了和氣。”勸了兩人一句,王庸轉頭對趙岩道“趙家主,小吳的脾氣大家都清楚,你是明白人,千萬别與他一般見識。咱們别理他,還是說說正事吧!關于你剛才的說法老夫還是有些不明白,不知你是否可以為大家解釋一下你的看法?”
王庸的話說的很圓滑,這同時也是給了趙岩一個跟衆人解釋的機會。趙岩是聰明人,豈能不明白其中的含義,很是感激的對老爺子拱拱手道“既然老爺子都這麼說了,那趙某就獻醜先說說自己的看法吧。首先,這個劉凡行伍出身,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的是他帶兵打仗的本事以及麾下的幾萬大軍。所以對于劉凡來說軍隊才是他賴以安身立命的根本。但是養兵是需要錢的,尤其是要養出一支能征善戰的大軍更需要大量的錢糧。大明的财政情況大家都清楚,根本沒有餘力支撐起劉凡麾下這個吞金巨獸,所以他隻能自己想辦法供養這支大軍。”
“嗯,說的不錯,這麼說來,這次劉凡跨江而來是看上了我們江南這個膏腴之地,想要撈錢供養他的大軍喽?”王庸老爺子揉了揉眉心,無奈道“就算他缺錢也不能直接搶我們的吧,大家都需要吃飯,被他劉凡搶走了飯碗,我們可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