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大将軍府,今日的翊賢侯府,在面積上,要比果毅郡王府小上許多,但也稱得上美輪美奂、莊嚴大氣。
整座建築群主次分明、高低錯落,除此以外,還有山有水、有島有亭、有花有竹。
一路走來,目光所及之處都讓文斌感慨萬千,種種情緒油然而生,或緬懷、或悼念、或欣慰,林林總總、不勝枚舉。
不知不覺間,文斌走到園林區域,放眼望去,山、水、橋、島、亭、樓、竹等等組成一幅美輪美奂的畫面。
在這裡,富麗堂皇與詩情畫意完美的并存在一起,毫無突兀之感!
文斌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直至一個人影出現,他才回過神來。
不知何時起,一抹笑意在文斌嘴角上浮現而出,刹那之間,這抹笑意越加濃厚,到了最後,文斌放聲大笑!
笑聲響徹整個園林,不光文斌如此,對面之人亦如此!
不待笑聲結束,文斌便邁開腳步順着小道向前走去。
道路的盡頭是一座小島,島上有一座古色古香的亭子,此時有位青年男子正端坐在石凳上,遙遙看向文斌。
不久之後,文斌來到涼亭,不用對面之人招呼,他便自行坐下。
兩人對面而坐,四目相視,一種患難與共、肝膽相照的氛圍在亭内慢慢滋生。
過了一會兒,這名男子移開目光,看向涼亭一角,同時淡淡地說道:“兒時記憶僅限此處!
十多年過去,這座涼亭依然矗立于此,可惜物是人非!
這次修繕府邸,唯獨這座亭子沒有翻修。
”
“陳四郎!
緬懷過去是對故人的尊敬,不過在眼下,要想真正祭奠先人,還需解決許多事情!
”
“文三!
謝謝你!
若不是你,這座府邸也不會重新開啟!
多年來,為了掩人耳目,我根本不敢踏足這裡。
在今日,終于得償所願!
”
“哈哈!
陳四郎!
你我還需這般見外嗎?
說實話,一直以來,我都以為翊賢侯府會在原址修建,可是萬萬沒有料到,聖上竟然會将京城禁忌之地改成翊賢侯府!
如此神來之筆,真是讓我大感意外。
”
聽聞此言,四皇子大笑出聲,随後站起身,走到涼亭邊緣,駐足遠眺。
片刻之後,四皇子開口說道:“周内侍奉旨離京後,父皇下旨,命令工部全力修繕大将軍府,将其作為翊賢侯府。
旨意一出,滿朝皆驚!
”
“哈哈!
這一點,我可以想象出!
在這道旨意背後所蘊藏的涵義足以讓百官警惕,朝堂上第四股勢力已經正式形成。
”說完這句話,文斌也站起身,來到四皇子身邊,一同眺望遠方。
四皇子扭過頭,看向身邊之人,笑着說道:“說得沒錯!
大将軍府在衆人眼前消失,預示着我與父皇之間的芥蒂也一并消失!
現在我同樣擁有奪嫡的資格,雖然落後他們不少,但未來之事又有何人深知?
”
“嗯!
擁有資格為前提,既然聖上已經認可,那麼想必會有一些官員觀望咱們這邊,接下來,必須再接再厲,走好每一步!
任重而道遠啊!
”
話音剛落,四皇子伸手使勁地拍了拍文斌的肩頭,随後笑道:“文三郎!
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翊賢侯之名響傳整個北境,消息傳回京城時,滿朝文武莫不驚歎。
你現在就是我這邊的柱石,一切都要依靠你來吸引各方英才!
”
“嘁!
說得我跟火把似得!
陳四郎!
你這說法也太不恰當了。
”說完,文斌朝着四皇子的兇口就是一拳。
“哈哈!
本來就是如此!
話說回來,你往大王兄身上捅的那一刀,真是紮得結結實實。
現在大王兄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皿,唯有如此,才能以解心頭之恨!
”說完,四皇子朝着文斌眨了眨眼睛,戲谑的表情彰顯無遺。
文斌聞言一愣,随後摸了摸後腦勺,腼腆地說道:“沒有把他氣死嗎?
枉費我一番苦意,太讓人失望了!
”
文斌的表情與話語,險些讓四皇子摔個跟頭。
片刻之後,四皇子一邊放聲大笑,一邊用手指不停地點了點文斌。
與此同時,文斌也大笑出聲。
島上涼亭内,兩人笑得前仰後合,直至喘不上氣,才逐漸收住笑聲。
“文三郎!
你的嘴巴還真毒!
”
“多謝誇獎!
”
“這是誇獎嗎?
自我感覺未免也太好了吧!
”
笑聲過後,文斌逐漸收起笑意,正色說道:“陳四郎!
該說正事了。
京城現在的情況如何?
”
“風起雲湧,變幻莫測!
如此混亂的局面正是由你的奏折引起,太子與三王兄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便死死不放手,對大王兄真是窮追猛打,一副要緻其于死地的架勢!
幸虧大王兄根基牢固,否則現在早已淪為階下囚。
”
“喲!
幸虧二字。
陳四郎!
我沒聽錯吧!
”
“嘁!
文三郎,你别裝瘋賣傻!
這其中緣故,你會不知?
”說完,四皇子擡起右腿,準備賞文斌一腳。
見此情形,文斌趕忙閃到一邊,同時笑道:“别發火!
接着說!
”
“饒是如此,大王兄依舊受到極大沖擊,一時之間,根本難以脫身!
朝堂上,凡是與白宗武過往甚密者皆惶惶不可終日。
現在已有七名官員被打入天牢,以待核查!
前些日子,從大晉傳來消息,白宗武成為韶王府上的客卿。
父皇得知消息後,龍顔震怒,大罵群臣!
”
聽到這,文斌縮了縮脖子,在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副畫面來,當畫面生成後,文斌猛地打了個哆嗦,便不敢再想下去。
光是想想,就感到不寒而栗,若是身處大殿内,又該是什麼光景?
“此事雖大,但要想憑此來扳倒大皇子,未免癡人說夢!
不過能使其傷筋動骨,就足以讓我等偷笑了!
”文斌面朝皇宮的方向,笑着說道。
“此話倒是不假!
估計太子和三王兄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拼命剪除大王兄的羽翼。
說起來,幸虧有大王兄在前頂着,否則的話,他們的目标就該集中到咱們身上了!
”
“唉!
的确如此!
越境追擊,險些挑起兩國大戰。
這麼好的由頭,他們豈能放過!
若是因此而導緻四皇子失勢,我就真成了罪人。
”
“文三!
此話休得再說!
你我兄弟一場,患難與共。
記住我說的話,有任何難關,咱們一起去闖,一起去抗!
”
“陳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