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節
曹操在設置防線時,考慮到邊界上的黃河雖然是一道天然屏障,但是渡口較多,防禦時分兵把口,勢必分散兵力,所以隻把它做為一條次要防線,企圖依憑它打亂袁軍部署,而将主要防線則設置在了官渡。
官渡條件優良,地多沙丘,前有天然障礙官渡水;東有官渡水同陰溝水的彙合處,該處堤多,流緩河寬,積泥數尺,茵葦茂密,船行徒涉,諸多不便。官渡水西南有圃田澤(今已消失),該澤是水網地區,“西限長城,東極官渡,北佩渠水,東西四十許裡,南北二百許裡”,内分“上下二十四浦”,浦水盛大時,溢流北注。官渡水同陰溝水會合處和圃田澤是官渡東西面的兩大障礙地帶。官渡就位于兩大障礙地帶之間,成了袁軍進攻途中,東西數百裡間唯一可以通過的,寬約數十裡的喇叭口。曹操的企圖,就是将袁軍誘其進入,阻擊袁軍在這個喇叭口裡,以打破其進攻。
因此這酸棗之戰一石二鳥,既肅清了朝中絕大部分反曹部分力量,又引得袁紹心甘情願屁颠屁颠往籠子裡鑽。
該是決一勝負的時候了。
為了取得前鋒,幾個大将差點打了起來,除了張鋒不會争這個名額外,其餘黃叙、文聘、徐榮、華雄個個争得臉紅脖子粗。連降将宋憲、魏續、候成都躍躍欲試。
最後老曹為了照顧情緒,把黃叙派了出去,同時魏續為副手。
其實曹操和張鋒少數幾人都清楚,這先鋒可有可無,因為決定勝負的,還是依靠虎豹騎和重步兵。狹窄的地形裡,這兩種原始的土坦克來回推一遍,就沒多少人能活着站着了。
不知道那種比弓箭力量大得多的巨弩能不能對重甲造成傷害,不過就算能穿透曹軍的盔甲也沒關系,發射一次之後的裝填時間那麼長,足夠對手沖到眼前了。
一切都準備得妥當了,可是這個時候卻出了件讓張鋒萬萬沒有料到的事。
孫策居然偷襲射陽,陳登來信告急!
馬的,許貢死哪裡去了?難道他跟孫策之間沒有發生那些該發生的事?
戰前張鋒一再保證劉表、孫策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在背後捅刀子。
現在簡直就是給張鋒的臉上掴了響亮的一巴掌。
劉表那邊已經确定穩了下來,作為使者,韓嵩曾經來見過漢獻帝一面,被封零陵太守,并請代為轉達曹操的善意。
可是孫策……
張鋒根本沒去管許貢這個人是不是吳郡太守,是不是已經被孫策所殺,因為他太相信曆史了。就沒想過,自己來到三國後已經改變了這麼多,怎麼還這麼依賴曆史?
和袁紹決戰迫在眉睫,隻有抽調部分兵力去援助陳登,雖然張鋒力挺他,但是曹操對陳登的實際動手能力并不是很相信,眼見為識,隻是聽過他的一番話就确定這是個能文能武的人才,也太武斷了。
而曹洪的性子急,若事事能聽戲志才的意見,也許能退得了孫策,但是就怕他誰的話都不聽,那就危險了。
要知道周瑜的本事可不是蓋的。張鋒在心裡估量了下,郭嘉不死的話也許算得上一個對手,加上賈诩,死螞蟻也許可以,除此之外很難相信有什麼人能抵住周瑜。
于是曹軍中跑得最快的夏候淵又一次充當了救火隊員,這次情急之下甚至抽調了張鋒的部曲,那七百五十弓騎,十拼八湊了五千人,立即開赴射陽。
可見弓騎的訓練多麼不易,從張鋒出道就開始訓練弓騎,這麼多年了居然就發展了四千人,又能騎又能射的人的确不容易找,如果是胡人的話就簡單得多了。
決戰這天,天氣陰沉沉的,不時有隆隆的雷聲從東邊黑壓壓的烏雲團裡傳來,偶爾還有一兩道稍縱即逝的閃電劃破低沉的天空。
秋天的天氣很少這麼悶的,大概有大雨将至,圃田澤裡此起彼伏的冒出大大小小的泡泡,象是有怪獸蟄伏在裡面,随時準備擇人而噬。身邊飛來飛去的蜻蜓晃得人眼花,密密麻麻的叫人覺得象是蚊子。
曹操穿着一身紅袍,打馬而出,至陣中間站定:“請本初一叙。”
袁紹陣中半天沒動靜,想是他在猶豫會不會是曹操在搞鬼,弄個陣前刺殺什麼的。曹操又叫道:“故人相邀,何不一見,待過後也許你我二人隻有一人可全身而退。”
估計袁紹也是念了舊情了,河北軍中分出一條道來,袁紹也是單人匹馬的直奔陣上。
“本初,好久不見!”
“孟德,你便如起前一般嘛。”
“老喽,發須皆白了不少。”兩人就象不是生死仇敵般的叙些家常。
袁紹一把摘掉頭盔,指着兩鬓斑白說道:“都一樣,為家裡的事憂心。元配善妒,小妾橫遭不測,幾子除老三之外,叫人不省心……”
說道這裡,袁紹想起袁熙的事,眼睛一瞪道:“孟德,你我好歹也是自幼相識,為何陷了我二子不說,還辱及于我,給他着女裝,塗脂粉,叫我如何在衆人面前臉上有光?”
曹操哈哈一笑,表情倒是象說你應該感謝我一般:“若不是如此,本初你又怎麼會輕身犯險,遠征許昌?請你來一次不容易啊。”
袁紹一怔:“原來孟德最知我。不如,孟德你我攜手,天下一統指手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