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沒有了繼續圍獵的心思。
離開了河邊的營地之後,她快馬加鞭的趕路。讓那些跟在後面的護衛提心吊膽,唯恐她從馬背上掉下來。更可憐的是那些細犬,在隊伍後面狂追,都快跑斷了氣。
終于到了甘泉山下的營地,獵犬全部倒下,那些侍衛也有些不知所措。但解憂根本沒有理會他們,徑直掀開了大簾,走到了自己的營帳中。
此時,李敢的姐姐李雪兒正跟身邊的丫鬟說着閑話,看到解憂忽然走進來,臉色很是難看,也不跟她打招呼,便有些無奈的說:“這又是誰招惹你了?”
解憂沒有理會白雪兒,穿過營帳走到了屏風後面。
這讓李雪兒更加不解,便看了過去。
很快,解憂從屏風後面,頭發已經放下了,原本的獵裝也換成曲裾。
“怎麼樣?”解憂看着李雪兒。
李雪兒莫名其妙:“你穿成這樣去打獵?”
解憂沒有理會李雪兒,徑直走過去拿起自己的馬鞭,接着就要往外走。
“你這是幹嗎去?”李雪兒有點慌神了,實在不知道解憂想幹什麼,見她臉色難看怕他出去惹禍,便趕緊讓身邊的丫鬟把解憂攔住:“跟我說說,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找趙啟明。”
“趙啟明?”李雪兒走了過去:“怎麼突然想起找他了?”
“我剛見他了。”
“在哪見的?”李雪兒眼睛發亮:“你有沒有跟他打聽紅甲隊如何了?”
解憂正生氣呢,聽到這話茫然起來:“我為什麼要打聽紅甲隊?”
“馬上就要進行冬季的冠軍賽了。”李雪兒有些興奮:“前些日子灌英就已經開了盤口,我把錢都壓在紅甲隊的身上,當然希望他們正在努力訓練,成為最後的冠軍。”
“雪兒姐姐。”解憂又生氣了:“你怎麼就知道賭/球。”
聽到這話,李雪兒有些無奈:“你也知道,我之前支持自家球隊,把嫁妝錢都快輸光了,為了這事我還教訓了果兒好幾次,現在就等着紅甲隊成為冠軍幫我翻盤呢。”
解憂怒視着李雪兒。
李雪兒這才意識到自己找錯了重點,所以趕緊笑了起來,拉着解憂坐下,然後說:“翻盤的事情哪有你重要,快跟我說說,趙啟明是不是欺負你了?”
“沒有。”
“那你這是怎麼了?”
“好不容易見面,我都沒有打扮自己。”解憂說到這裡,有些難過起來:“都已經這麼久了,我忍住不跟他見面,沒想到在這裡碰上,還是我最不好看的情況下。”
“說的也是。”李雪說打趣道:“好不容易身材窈窕了,讓獵裝給埋沒了。”
說完這話,李雪兒還故意看了眼解憂的兇前。
解憂也看了眼自己的兇前,明白了李雪兒的意思,羞怒的站了起來,朝李雪兒說:“你幸災樂禍,我不跟你說了,現在就去找趙啟明,讓他看到我真正的樣子。”
“所以你才故意換了衣服?”李雪兒拉住了解憂,好笑的說:“這怕是不妥。”
“怎麼不妥了?”
李雪兒把解憂手裡的馬鞭拿了下來,然後說:“意外遇見也就算了,故意換身衣服再去,這就顯得不矜持了,你是個姑娘家,不能表現的太刻意了。”
解憂着急起來:“可我剛才的确不好看。”
“放心,你就算穿着獵裝,也是很好看的。”
“但我吃相太難看了。”說到這裡,解憂委屈的差點哭了:“叫花雞實在是太好吃了,我根本沒想到會有這麼好吃的東西,吃的滿臉都是油,他肯定在背後笑話我了。”
“叫花雞?”李雪兒來了興趣:“是他做的?”
解憂難過的點頭。
“我聽說東鄉侯府的飯菜簡直美味,連羊肉鍋和大肉包都是從東鄉侯府傳出來了。”李雪兒說到這裡,眼睛發亮:“這叫花雞肯定很好吃吧,你有沒有給我帶點。”
“總共也沒多少,都吃完了。”
“可惜。”李雪兒失望的說:“果兒經常去東鄉侯府吃東西,還嫌家裡的飯菜不好,我到現在也沒機會嘗過,每次聽到果兒說東鄉侯府有好吃的,我就總想打他。”
“打誰?”解憂緊張起來。
“當然是打果兒。”李雪兒無奈:“我還能打趙啟明不成?”
“那倒是。”
“現在隻能等你嫁過去了。”李雪兒打趣的說:“等你成了侯夫人,到時候我就可以去看東鄉侯的花園,再讓侯府廚子把所有好吃的都做出來,我全部品嘗完了再走。”
聽李雪兒這麼說,解憂有些害羞:“那也是明年的事情了。”
“那我等着就是了。”李雪兒看着解憂:“現在不生氣了吧?”
“我是生自己的氣。”解憂又難過起來:“好不容易遇見,就應該讓他看到我很好的樣子,但剛才我穿的是獵裝,還當着他的面吃相不雅,他肯定是會嫌棄我的。”
“哪裡的話。”李雪兒安慰道:“你剛也說了,那叫花雞是他做的對吧?”
“是啊。”
“他做的東西,你吃的那麼香,這是在捧他的場。”
解憂還真的沒這麼想過:“你是說,他應該會感到滿意?”
“當然。”
解憂眼睛亮了起來,不過很快她又說:“可我剛才穿的是獵裝,的确不好看。”
“獵裝的确不是姑娘家穿的。”李雪兒說着,又打趣的看了眼解憂的兇前:“但你要知道,獵裝比你現在的衣服緊,你這窈窕的身材讓他看到,肯定眼睛都直了。”
聽到這話,解憂看了眼自己的兇前,覺得李雪兒說的有道理,咬着嘴唇害羞的笑了。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很開心,所以馬上朝李雪兒說:“你不許取笑我。”
“這哪裡是取笑了。”李雪兒笑着說:“這是在誇你呢。”
解憂有些害羞,幹脆轉過身去,然後偷笑。
“這下不生氣了吧?”
“恩。”
“多虧我剛好在這。”李雪兒打趣:“真要讓你這麼去了,那才鬧笑話呢。”
聽到這話,解憂重新轉過身來說:“你說得對,我以後不會再沖動了。”
“恩。”李雪兒笑着點頭,然後忽然說:“對了,你知道這裡的溫泉吧?”
“知道。”
“你想不想去?”
“當然想。”解憂說:“不過溫泉在甘泉宮裡,要是太皇太後也在的話,我就可以跟你去泡,但要是太皇太後不在,我們跟陛下又不熟,可能連甘泉宮都進不去。”
“甘泉宮的溫泉不好。”李雪兒說:“附近的山上有野泉。”
“野泉?”
“就是知道的人很少,沒有被圈起來的溫泉。”李雪兒眼睛發亮:“我聽世人說起過,附近山上的野泉泡起來很舒服,關鍵是視野開闊,可以欣賞夜景和附近的山色。”
解憂馬上說:“可沒有被圈起來的地方,四周連遮擋都沒有,我們怎麼泡?”
“讓侍女在附近看着就行了。”
解憂想了想,然後點頭:“那好,我們今晚就去。”
“今晚就别去了。”李雪兒說:“世人他們要去,等他們圍獵完了,都是滿身的臭汗,我可不想用他們的髒水,還是等明天他們不去的時候,叫上其他姐妹再去吧。”
解憂點頭,然後說:“我夫君不臭。”
“恩?”
“世人他們要去,我夫君肯定也在,他不臭。”
李雪兒好笑:“你怎麼知道他不臭?”
“我夫君是文雅之人。”
“文雅之人就不臭了?”
“當然。”
“那别人都不要去了,就你跟他孤男寡的泡野泉,發着光你不嫌棄他臭。”李雪兒看着解憂的兇前說:“到時候也好讓他看看,我們家解憂含苞待放的身體。”
解憂臉色通紅:“你不要亂看了。”
“意思是準我亂說?”
“也不準亂說。”
“我就說,怎麼樣?”
“我撓死你。”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