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魏其侯府。
解憂看着面前擺着的幾盤小菜,不解的的朝丫鬟問:“這真的是那種東西?”
那丫鬟點了點頭:“好不容易找來的。”
解憂難以置信,然後忽然生氣起來,指着那幾盤小菜說:“不可能,我夫君是大文豪,是未來馳騁沙場的儒将,怎麼可能喜歡吃這種東西?”
“可小侯爺的确就喜歡吃的。”那丫鬟有些委屈:“都是按侯府裡傳出來的方法做的,尤其是豬大腸,我花了很多時間做出來的,因為這就是小侯爺最愛吃的。”
“你沒有騙我吧?”解憂有點不安,睜大眼睛朝那個丫鬟問:“是不是傳信的人搞錯了,我的夫君不可能喜歡吃這種東西的,他應該喜歡吃炖豬蹄和肉包子才對。”
“應該沒錯。”那丫鬟想了想,然後點頭:“的确沒錯。”
解憂張着小嘴,有些艱難的轉過頭來,再着那幾盤小菜,表情有些恐懼。
“快撤下去吧。”李雪兒坐在對面的位置上,嫌棄的看着那幾盤豬下水說:“這可都是宰了豬羊,犒勞屠夫的東西,再放一會兒,你整個屋子都是這股怪味道?”
解憂沒有說話,她像仇人似得盯着豬大腸,内心掙紮。
李雪兒見解憂這副表情,有些難以置信:“你還真打算吃啊?”
“這是我夫君喜歡吃的東西。”
“他喜歡吃你就要吃?”李雪兒氣的打了解憂一下:“你簡直病的不輕。”
“夫妻同心,我夫君喜歡吃的東西,我不僅也要吃,而且還要喜歡吃!”解憂說到這裡,似乎有了力量,飛快的拿起筷子,可伸向那盤豬大腸時,卻又有所遲疑的停了下來。
“你要真吃了,以後可離我遠點。”李雪兒忽然開始嫌棄解憂了,看着她說:“還沒聽說過誰家的掌上明珠,吃這些髒東西,你可不要什麼都跟趙啟明學。”
聽到這話,解憂苦着臉,忽然覺得委屈。
她也不知道趙啟明為什麼會喜歡吃這種東西,這簡直害苦了她。不過想到這盤豬大腸是趙啟明所喜愛的,自己要是也能喜歡上,就和趙啟明有了共同點,解憂就又忽然有了力量。
她咬了咬牙,再也沒有任何的主意,飛快的夾起一塊豬大腸,然後送入口中。
入口的瞬間,她還是忍不住去想這東西的惡心,于是眼睛緊閉,小臉也皺成一團,以至于不敢讓豬大腸在嘴裡有任何的停留,就像吃丹藥似得,竟然生生咽了下去。
李雪兒都驚呆了,眼睜睜的看着解憂吃下豬大腸,隻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趕緊躲開了些,朝解憂尖聲說:“你個死丫頭怎麼回事啊,真的給吃下去了?”
解憂終于睜開了眼睛,但實在是因為太惡心了,艱難的喘息了好半天,然後忽然間軟倒,撲在了李雪兒的身上,哭着說:“沒法活了,我吃了那麼惡心的東西。”
“誰讓你逼自己。”李雪兒氣壞了,趕緊招呼丫鬟倒水。
但解憂哭着漱完口,就像被惡心的失去了靈魂,有氣無力的歪倒在地上。
“你這又是何必呢?”李雪兒拍了拍解憂的背,終究還是沒有因為豬大腸而抛棄閨蜜,隻是無比心疼的說:“喜歡趙啟明就行了,也沒必要非逼着自己去嘗試他喜歡的東西啊。”
解憂臉色煞白,氣若懸絲的說了句:“夫君喜歡的,我也必須喜歡。”
“你真是個傻丫頭,真是拿你沒辦法了。”李雪兒歎了口氣,然後有些痛恨的說:“等你以後過門了,趙啟明要是對你不好,看我不打死他。”
解憂氣若懸絲,但仍然不滿的說了句:“不許打我夫君。”
“是,真打你夫君你肯定跟我絕交對吧?”李雪兒氣氛的用手指點了點解憂的腦袋,然後無力的問了句:“都已經改口直接叫夫君了,看來你說趙啟明要娶你,大概是真的了?”
聽到這話,解憂瀕臨垂死的眼睛終于有了光彩,她掙紮着重新坐了起來,虛弱的說:“正要跟雪兒姐姐細說呢,那天夫君已經同意了,說他要着手準備親事。”
“真的假的?”李雪兒的眼睛也亮了起來:“什麼時候說的,在哪說的?”
“那天比賽的時候,我找夫君了。”解憂慢慢有了些力氣,臉色發白卻露出了笑容:“我跟他說,時間已經很緊迫,他就說好,他會盡快開始準備。”
說話間,那個守在旁邊的丫鬟見兩位小姐的話題已經跟豬下水無關,便忍不住朝解憂問了句:“小姐,豬大腸要不要撤下去?”
聽到這話,原本已經快忘記的豬大腸的解憂,忽然間再次被提醒,就好像光是聽到“豬大腸”這三個字就能引起惡心似得,趕緊捂住了嘴巴,接着又是一通幹嘔。
“還不快倒了去。”李雪兒手忙腳亂,又是幫解憂順氣又是喂水,看到那滿桌子的豬下水就煩,還朝那丫鬟祝福說:“以後誰也不準提那三個字,看把你們小姐折磨成什麼樣了。”
“别。”解憂喘息着伸出手,朝那個丫鬟說:“别倒,我才剛開始吃。”
“啊?”李雪兒眨了眨眼,然後直接打掉了解憂的手,氣憤的說:“還吃,再吃下去你半條命都沒了。”
“夫君都答應要娶我了,我要和他夫妻同心。”解憂委屈的看着李雪兒:“不要拿走我的豬大腸,那是夫君喜歡的豬大腸,我将來要和他一起吃,我必須也要喜歡上。”
“拿走拿走。”李雪兒沒聽解憂的胡言亂語,但也沒好氣的朝丫鬟叮囑了句:“這幾盤不要了,你們回去重新研究下怎麼做,先把那難聞的味道弄沒了。”
那丫鬟領命,端着那幾盤小菜下去了。
“肯定是辦法不對,趙啟明就算再怎麼愛吃,也受不了這個味道。”李雪兒繼續幫解憂順着氣,想了想說:“大概是有什麼處理的辦法,你家的那些廚子不知道。”
聽到這話,解憂虛弱的眨了眨眼說:“傳信的的确沒說具體要怎麼做。”
“你也真是的。”李雪兒歎了口氣,将解憂濃了起來,還替她整理了下頭發,然後次抱怨着說:“要不要我讓果兒去趟,他最近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已經決定背叛他師兄了。”
“怎麼可以背叛我夫君呢?”解憂滿臉委屈。
李雪兒直接翻了個白眼:“這不是你早就惦記着的事嗎,何況又不是讓李敢去做什麼壞事,是讓他弄清楚具體的烹饪方法,然後你才能吃上味道沒那麼惡心的豬大腸啊。”
聽到“豬大腸”三個字,解憂跳進反射般又開始幹嘔。
于是李雪兒又手忙腳亂的幫忙順氣,好半天才見解憂轉好,也再不敢提那可謂的豬大腸,倒是忽然間想起什麼,朝解憂問了句:“趙啟明要準備親事,你爹爹知道嗎?”
解憂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他要提親的話,你不得讓你爹爹提前知道,也好有個準備?”
聽到這話,解憂似乎得到了提醒,掙紮着想要站起來,嘴裡還說:“我這就去找爹爹。”
“算了吧,等會兒好點再。”李雪兒無奈,直接給解憂又拽了回來。
這讓解憂再次失去了力氣,好像永遠爬不起來似得,眼淚汪汪的問:“我會不會因為豬大腸死掉啊?要是就這樣死掉的話會不會很丢人?”
李雪兒歎了口氣,心說起碼現在聽到豬大腸三個字不吐了。
結果解憂話音剛落,又開始幹嘔。
“啊!”李雪兒快瘋了,朝着門外尖叫:“趙啟明,你那是什麼惡心的愛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