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公主想讓趙啟明去給海軍提意見,趙啟明也的确想要去看看周福組建海軍的進度。但是當他來到軍營外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周福來江都的時間不長,海軍的組建卻已經基本完成,根本不用他來提意見。
此時他和周福站在距離碼頭不遠的江岸上,前方空地隐約可以看到海軍的營帳,而在不遠處的江面上,有很多的海軍袒露兇膛的海軍,正在江水之中訓練。這說明除了海軍駐紮的營地已經投入使用,就連剛加入海軍的水兵也已經開始了操練。
“真是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趙啟明轉過身來,有些驚奇的說道:“才剛到江都赴任,如此短的時間就能完成海軍的組建,這些年你在軍中還真長進不小。”
“在軍中的确學了不少東西。”周福很是受用,站在江邊看着海軍的營地,按着腰間的佩刀頗有些指點江山的氣勢:“不過這也多虧了地方上的支持,這營地是婁縣令督造的,兵士是縣尉征召的,沒有他們幫忙這海軍我也組建不起來。”
趙啟明莫名其妙:“既然營地是婁縣令督造的,兵員是當地的縣尉幫你征兆的,那你這個籌建海軍的校尉,都負責哪些事?”
聽到這話,周福的氣勢不見了,有些心虛的撓着頭,讪笑道:“我負責驗收軍營有沒有偷工減料,還有檢查兵員是否符合征兵條例。”
趙啟明無奈:“概括來說,你等于就是什麼也沒幹。”
“話也不能這麼說。”周福急于證明自己,指着正在訓練的海軍道:“就算營地和征兵都是地方上負責的,但這海軍組建完成,以後的訓練還是要我來負責。”
“你也就隻能負責訓練了。”趙啟明對江面上熱火朝天的訓練産生了興趣,便背着手觀察起來,他發現正在訓練的海軍不多,應該隻有數百人的樣子,可見海軍的編制還沒有滿員:“這些都是江都本地人吧?”
“都是良家子弟。”周福對自己的的部下還是很滿意的:“眼下還沒有到征兵的季節,但地方上有正在服役的兵員,當地的縣尉從中挑選了身家清白,身強力壯的地方守軍,然後将他們調到了海軍。”
趙啟明點頭。其實自從他來到江都就發現了,這裡的人相比起北方關中的百姓,身材要顯得瘦小,這是基因和環境決定的,即便是在趙啟明那個年代,南方人也普遍不如北方人高大,但是他在這裡看到的士兵都還算強壯,可見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都是已經在本地服役的守軍了,但是地方上的訓練跟不上,戰鬥力跟北軍比還是差了些。”周福說到這裡,眯着眼睛道:“既然現在已經是我的部下,就不能讓他們得過且過。啟明兄覺得我這訓練的方法如何?”
趙啟明仔細看去,首先注意到江邊這些海軍的訓練情況。
他發現這些人的身穿皮甲,隊列整齊的進行着拼殺,但是這些人手裡的兵器,讓趙啟明覺得有些不對勁,便朝周福道:“為何江邊的這些士兵,都在用長戟訓練,難道以後上船以後也是用長戟作戰?”
聽到這話,周福有些不解:“兄長這話是何意,北軍的士兵基本都是用長戟作戰,難道船上不能用這種兵器?”
“你沒上過船吧?”趙啟明意識到周福是北方人,對海上的情況不夠了解,便解釋道:“船上的地方本來就小,再加上穿在海上受到風浪的影響,船身總是有些不穩,要是用長兵器的話很難施展,長戟不能作為主戰武器。”
“兄長是說,最好用環刀?”周福若有所思,然後有些為難道:“可是軍中隻有軍官和騎兵才有環刀可用,海軍這麼多的兵員如果全用環刀,恐怕還要跟武庫打招呼。”
“要搭配使用,不能全用長戟,當然也不能全用環刀,但環刀這種有長度優勢的武器還是要有。”趙啟明道:“環刀當然也是必須要有的,在登上敵船之後,那就是要進行白刃戰,環刀和滕盾的作用最好,當然除此之外還要有手弩。”
“這個我知道。”周福沒等趙啟明說完,就搶先道:“在登上敵船之前,肯定還要用到箭弩,相比起長弓,手弩攜帶方便,威力也更為強勁。”
“就是這個思路。”趙啟明點頭,然後朝周福提醒道:“盡管北軍的戰鬥力強悍,但那畢竟是陸軍,北軍的訓練方法可以借鑒,但絕不能照搬,你要跳出以前的思維方式,知道海軍的作戰和陸軍是不同的。”
周福思考着趙啟明的話,似乎有所領悟,然後便抱拳道:“受教了。”
說着這些,趙啟明和周福來到了江水邊。在他們正前方的水面上,有很多的光着膀子的士兵正在江面上遊泳,看上去應該是在熟悉水性。
看到這裡,趙啟明覺得有些奇怪,便朝周福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海軍征召的都是當地的良家子弟,除了身強力壯之外,還都熟悉水性?”
周福聽出了趙啟明的意思,便笑着道:“兄長也看出來了,這些正在訓練遊泳的兵員水性不好?”
趙啟明點頭。
“其實不是水性不好,是根本就不會水。”周福幸災樂禍的,但也有些自豪的看着江面上:“這些都是我從長安帶來江都的部下,他們現在都已經是軍官了,不識水性可不行,所以本地的士兵在訓練拼殺他們的時候,他們要在江水裡學會劃水,好在大部分人都學得快,現在已經都上岸了,隻有這些學得慢的還在水裡。”
“那你呢?”趙啟明饒有興趣的看着周福:“你的水性如何?”
聽到這話,周福有些緊張的東張西望,确定身邊沒有其他人,才苦着臉道:“我也不會水,以前連曲江都不敢下,但我是海軍的校尉,可不能讓本地的這些士兵知道我不會水。”
“你還真不會水?”趙啟明本來隻是開玩笑,以為周福隻是水性不好,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完全不會水:“那你還不趕快去學,到了海上要是不慎落水,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已經在學了,但不能讓人看到我在學,不然我這校尉的臉要往哪放?”周福有些害臊,低聲超趙啟明道:“夜深人靜的時候我自己來江邊,剛開始的确嗆了幾次水,但好在我學東西快,現在已經能劃水了。”
“你還真是膽大。”找啟明好笑:“身邊沒人跟着都敢下水,怎麼沒讓你淹死在這?”
“現在已經淹不死了。”周福有些自得:“雖然以我的水性還是沒辦法跟本地的士兵比,往後還要接着練,很快就能追上去。”
“知道就好。”趙啟明看了眼周福,然後沿着岸邊接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