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月底,明天月初,瓶子要去公司例行盤點。而且現在已經開始了剩蛋節的準備,瓶子的時間又緊了很多,所以最近的更新是每天五千字且并為一回,不是之前的六千字分為兩回,還望大家見諒!再就是十二月一号因為盤點,瓶子沒時間碼字,所以明天打個假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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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八年,冬十一月末。
陸仁這會兒正在書房中和荀彧談着一些事情,忽然侍從把一份剛到的電報交給了陸仁。陸仁看完之後皺了皺眉,把電報交給了荀彧道:“該來的終歸要來,不是我們阻擋得住的。”
荀彧其實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但還是接過電文細看了一下,然後無奈的搖起了頭:“曹孟德到底還是進位為公了,現在也多半在籌備建立魏國的事情吧?”
這裡可能要說明一下。漢時的爵位由高到低分為公、候、伯、子、男五等,其中的後面四個隻有食邑而已,但進位到公爵的話則可以建立自己的國家,意思就是成為大漢的藩國,擁有自己獨立的主權等等,而大漢朝庭是宗主國。大緻上的意思,就類似于西周時期與各個封國之間的關系。隻是這個時候的大漢朝庭還有什麼力量可言?老曹真要是想的話,随手就可以把漢庭給滅了。當然,老曹終其一生都沒有那樣做。
卻說陸仁看了看荀彧那惆怅的樣,心說荀老頭你就知足吧!你知不知道由于我陸仁在這裡面插了一腳、攪和了一通的緣故,老曹正式稱公的事情已經比原有的曆史晚了幾個月?
在原有的曆史上,老曹整來獻帝劉協的魏公任命書是在建安十八年的五月,然後到七月才開始建立魏國的宗廟,也就是說老曹正式建立魏國是建安十八年七月的事。
可是現在直到建安十八年的十一月老曹才得到獻帝劉協的任命書,老曹想建宗廟正式立國怎麼說也得到明年的正月之後才行。也就是說,陸仁已經讓老曹稱公的事推遲了半年左右。以陸仁現時點的實力,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好不好?
不過這些話陸仁自然是不可能向荀彧說出口的,所以隻是随意的笑了笑,取過火柴點燃這份電文之後就扔到了桌邊的焚紙桶中。荀彧看着焚紙桶中的火苗,猶豫了一下問道:“義浩,孟德稱公之後,你打算如何對待?”
陸仁道:“他稱他的公,我做我的事。不過但有書信,我對他隻會寫‘曹丞相’,卻不會寫‘魏公’,也算是我對這個事的不承認吧。”
荀彧搖搖頭:“義浩,切莫意氣用事。孟德在北,實力龐大,你若是為了這點事與他生出嫌隙矛盾,對你将要做的事情很不利。”
陸仁樂了:“看來荀公你已經把事情看開了。”
荀彧苦笑:“再看不開也得看開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難道要我跑回到他曹孟德的面前,然後在他的面前以死明志嗎?與其如此,到不如好好的跟着你再搏上一搏,或許到時候還真的能把他曹孟德接下來可能會做的事給攔下來。”
陸仁笑了笑,看看焚紙桶中的紙片基本燒完,就把手邊的殘茶倒了下去澆滅餘火,然後就側過身去檢看挂在牆上的地圖。而他這一看,荀彧也自然而然的跟着望向了地圖,兩個人很久很久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也不知多久過去,陸仁忽然出聲問道:“荀公,如果我想拿下遼西,應該從哪裡下手?”
荀彧道:“你又在明知故問了。欲取遼西,你當先取柳城。”
陸仁道:“我這不是再找你确定一下嗎?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我的手還不能往那裡伸吧?”
荀彧道:“是不能伸。曹孟德方得天子诏命,正在邺城籌劃建國之事,兵力、錢糧也都集中在河北腹地。你這個時候要是鬧出了什麼動靜,使曹孟德覺得事情不對勁,他可以馬上集中兵力出山海關去對付你。一但出現這樣的狀況,你會被他很輕易的就趕出遼西,而且之後再想重新在遼西立足那可就很難了。”
陸仁點頭道:“是啊,有些事真的是急不得的……荀公,你說老曹什麼時候會去打漢中?”
“漢中?”
荀彧愣了老半晌才回過神來,然後就對着地圖又是一陣的思索:“劉備這兩年一直在蜀地與劉璋僵持不下,但隻要不出意外,劉璋的敗亡不過是早晚的事。要是被劉備占據蜀中,對曹孟德來說就真的成了心腹之患……我诂計不會太久,曹孟德就會兵發漢中然後進取蜀中。但另一方面,之前他已經在濡須口駐軍幾近一年,直到今年夏季才退的兵,軍力錢糧都有所減耗,再加上現在要籌建魏國,各方面的事情都很多,所以短時間之内到也出不了兵。”
陸仁聽完分析之後又點了點頭。按原有的曆史,老曹是建安十八年七月建國,忙活了一通之後到建安十九年七月出兵又去打孫權,但無功而返,然後再到建安二十年的三月才出兵去漢中打張魯。
如果按這樣的時間來說,也就是老曹需要一年左右的時間來搞好家裡那點事,接下來的問題就是老曹會不會再打一次孫權。如果還打孫權這一家夥,陸仁對遼西就還不能動手,因為老曹從孫權那頭撤軍回河北比較方便,陸仁會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穩固新占的遼西地盤。但如果是去打漢中的話,陸仁的時間相對來說就會比較充裕。
所以陸仁心中的打算是在老曹兵發漢中的時候開始正式的對遼西動手,而在此之前還是别整出什麼大的動靜才比較好。當然,這個時候再拖上一點時間對陸仁還是有些好處的,就是可以讓慕容紫英和拓跋玉先在遼西多收聚一點力量,同時陸仁還可以借此多收攏一下遼西地區的民心,來春新種的地更是可以多存點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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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遼西的菊花島港口。
“紫英,這是今年最後的一批物資,你們可得收好了,别被那些烏丸部族給劫了去。明年我要到二月份前後才會再過來。”
慕容紫英接過趙雨遞上來的清單,反手就交給了身邊的随從去按單清點,但眼睛卻望定了趙雨身邊近衛身上背着的火槍,目光中的期待之意更是溢于言表:
“雨姐,這個武器你看能不能……”
趙雨馬上就笑而搖頭:“想都别想!這‘建安式’火槍目前全夷州也僅有不到四千支,我跟随先生都十幾年了,也才不過分到五百人槍,這可都是先生的心頭肉。還有啊,先生說你肯定會對這些火槍垂涎三尺,所以先生讓我在你問起火槍的事情的時候讓我告訴你一句,就是先生的手上總得留點壓箱底的東西。”
慕容紫英聞言一怔,随後就悻悻然的向趙雨尴尬一笑。剛才趙雨轉述的陸仁的話,聽起來雖然像是一句玩笑話,但慕容紫英明白這其實是陸仁給他的一個警告,意思就是你小子可别起什麼歪心思。要是真到了某個份上,我陸仁的手裡總有能對付你的東西。
說實話,慕容紫英的人品還是很不錯的,但問題就在于慕容紫英是個有想法、想成事的小夥子,再說白一點就是有那麼些的野心,而這個問題劉晔和荀彧都先後的提醒過陸仁,陸仁自己的心裡也很有些數。對此陸仁所采取的方法就是你想要什麼我給你,但是我也會明明白白實打實的敲打一下你。
對慕容紫英來說,陸仁實在是個深不可測的人。對慕容紫英來說,别看陸仁平時總是嘻嘻哈哈沒個正型,可真要是把陸仁給惹毛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那可是很難預料滴!
但話又說回來,陸仁對慕容紫英确實很不錯。從最初的收留,到後來的送慕容紫英去夷州學院學習,再到現在給予慕容紫英大力的支持,慕容紫英對陸仁又頗有感恩之心。
其實在慕容紫英回遼西之前,陸仁還專門找慕容紫英很坦誠的說過,說你慕容紫英有野心,這個沒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就是因為心裡有野心才能做成事。但我陸仁不希望你慕容紫英因為過份的野心,最後卻鬧得彼此之間要兵戎相見。
你想做大事,沒關系,到了合适的時候我陸仁可以表奏朝庭給你慕容紫英弄來個一官半職,但前題是咱們好好合作。而我陸仁最希望的,就是你慕容紫英别再變成像匈奴、烏丸那樣侵擾北境的混蛋。真要是有那麼一天,那可就是我陸仁要親自動手對付你的時候了。
于是到了慕容紫英這頭,慕容紫英對陸仁其實總有一份莫名其妙的懼意……
趙雨看看慕容紫英沒了言語,就聳了聳肩再緊了緊衣上的衣服……臨近十二月的遼西一帶那可是灰常冷的。
邁開步子想去房子裡的壁爐那裡烤烤火,可走出兩步趙雨卻想起了什麼事,轉回身向慕容紫英道:“對了紫英,你這裡可能要準備一下,就是明年開春之後,先生他可能會派個人到這裡來總領事物。不過你放心,不會分掉你的鮮卑部衆,主要是派過來主持港鎮諸事。”
慕容紫英點點頭。現在陸仁在菊花島北岸的海岸處加強了港口設施,聚到這裡的民衆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單憑慕容紫英可統領不了,田疇在右北平那頭又抽不開身,所以陸仁是得派個人過管一管才行,誰讓陸仁才是正牌的遼西刺史來着?陸仁派來的人,大家服。
“陸夷州會派誰過來啊?”
趙雨笑着向慕容紫英晃了晃手指頭:“我的閨蜜,玲绮。”
“誰、誰?呂玲绮!?”
不說還好,這一說出來,慕容紫英當時就打了個哆嗦。慕容紫英在夷州也住了好幾年,對呂玲绮那可是熟得很。不但熟得很,慕容紫英可沒少被呂玲绮“修理”。特别是他和拓跋玉的兩支鮮卑部族當初剛到夷州的時候,因為生活習慣之類的原因鬧出過不少事情,最後都是被身為夷州城管大隊長的呂玲绮給鎮壓了下去,慕容紫英和他身邊的一些人更是被呂玲绮給修理得不是一般的慘。
最重要的是這個慘不是指武力上的修理,而是呂玲绮總有些亂七八糟的辦法讓慕容紫英和那幫子鮮卑族人哭笑不得、尴尬萬分。這麼說吧,慕容紫英碰上了呂玲绮,就好像是小正太碰上了大禦姐,基本上就隻有被呂玲绮欺負的份。所以說慕容紫英對陸仁是敬畏,對呂玲绮則是弱勢的弟弟對強勢姐姐的懼怕。
也别說慕容紫英了,但凡是慕容紫英身邊的這些人,碰上呂玲绮那就是……看過《愛情公寓》嗎?一幫子人對待呂玲绮,就好比是一幫子家夥碰上了胡一菲這個大姐頭,有的沒的都會不由自主的菊花一緊。
所以此時此刻,慕容紫英有點欲哭無淚,黯然的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心中悲憤的暗道:“來誰不好,怎麼是她過來啊?日子難過啊!”
不提慕容紫英欲哭無淚,隻說陸仁怎麼會想到把呂玲绮調去遼西?要知道呂玲绮可是夷州的公安部部長兼城管大隊長,管着這麼重要的事,怎麼能調去遼西?
陸仁當然是很仔細的考量過。首先就職缺而言,呂玲绮已經管了好多年,夷州的治安條件早已非常良好的同時,也培養出了一批合格的人員,在職缺上是不用擔心的。
其次,陸仁現在還不能把手太過明目張膽的伸向遼西,不然的話容易引起老曹方面的注意,但現在已經占據的港口城鎮其規模已經到了某個程度,需要有合适的人過去穩固一下,而派過去的這個人在某些方面不能太出衆,否則一樣會引起老曹的注意。而在這些前題條件之下,恐怕在現時點沒有誰比呂玲绮更合适的了。
首先呂玲绮是女性,這本身就是一個很大的優勢,老曹那邊再怎麼留意也不會留意到一個女孩子吧?換句話說,陸仁派一個女孩子過去,本身就帶有對老曹的麻痹用意。
而且呂玲绮在夷州一直都隻是司管治安,并沒有在其他的方面表現過什麼,而陸仁在遼西整出來的港口,老曹不可能會不收到一點消息。現在陸仁派一個貌似隻懂得搞治安工作的人過去,從明面上來看就隻是想守住港口那個圈子,對外則好像會顯得進取無力,這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讓老曹安下一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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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呂玲绮的居舍之中。而在月光之下,呂玲绮正坐在院中用心的拭擦着長劍,再一細看,在她的身側還放着一杆單勾畫戟。
“玲绮。”
“陸叔?秀姨娘?你們怎麼來了?”
陸仁揮揮手示意呂玲绮與侍婢們不必多禮,随後帶着貂婵走到呂玲绮的跟前,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那杆單勾畫戟。怔了那麼一怔之後,陸仁遲疑道:“玲绮啊,這杆畫戟?”
呂玲绮看看畫戟,話到嘴邊卻還是搖了搖頭扯開話題道:“陸叔與秀姨娘為何深夜來此?”
陸仁見呂玲绮扯開了話題也不願多問,扭頭看了看貂婵,再想了想之後才道:“玲绮,你跟随于我有多少年了?”
呂玲绮仰頭回憶道:“建安四年,玲绮随秀姨娘随船隊抵達夷州。一轉眼間,已經十四年了。等到明年一開春就十五年。”
陸仁輕歎道:“十五年,當初的及芨幼女,現在也都三十歲了。嗯……玲绮啊,你難道真的想終身不嫁?女孩子的青春就那麼幾年,你應該好好……”
呂玲绮打斷了陸仁的話道:“陸叔,這些是玲绮的私事,實不敢有勞陸叔費心。再者……”
說着呂玲绮望望身邊的單勾畫戟,神情中帶出了幾分自傲之意:“昔日溫候之女,又有誰人敢娶?即便是對我有意,也要能勝得過我手中的長劍才行。”
陸仁聞言啞然:“看來讓你跟着我,還真不知道是對是錯。别的不說,你這個好強的脾氣到是和昔日的溫候别無二緻。哎,我都不知道是在說些什麼了。”
呂玲绮聞言沉默了一下,手中的長劍随即放到了一邊,改為提起了那杆單鈎畫戟在手中靜靜的細望。半晌過去,呂玲绮才向陸仁道:“陸叔,玲绮當初也曾經恨過你,但是多年下來,玲绮早就想明白了很多事……陸叔,你看這杆畫戟打造得怎樣?”
陸仁接過呂玲绮遞過來的畫戟仔細的檢看了一下之後道:“這杆畫戟是你按照令尊溫候當年所使用的畫戟式樣打造的吧?看上去幾乎别無二緻,不過短了三尺左右,而且也輕了不少。但這個樣子的話,如果是你用則剛剛好。”
呂玲绮點頭道:“家父身長九尺有餘(就是兩米多),所用的兵刃必需得專門打造。玲绮的身長在女子中固然是很出衆,但與八尺男子卻無甚差異,所以這杆畫戟是按照尋常畫戟的長短來打造的。”
順便說一下,呂玲绮受到了呂布的遺傳,身高足有一米七七,再随便的穿上一雙跟不那麼高的跟鞋能到一米八幾,所以很多時候陸仁碰上呂玲绮都隻能仰視。
再看陸仁把玩了一下畫戟,再向呂玲绮呵呵一笑:“有意思,這麼久了,我雖說知道你的劍術高超,卻一直都不知道你還擅使畫戟。”
呂玲绮卻有些尴尬的搖搖頭道:“陸叔,玲绮并不擅使畫戟。”
陸仁訝然道:“那這杆畫戟?”
呂玲绮默然良久,忽然向陸仁問道:“陸叔,在你們的眼中,我父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個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