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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第一百八十九回漸行漸遠(二)

我本三國一路人 水瓶座·傑 5716 2024-01-31 01:13

  樂浪海港,陸仁的專屬登陸艦……

  卻說陸仁拿下遼東已經半年多了,但平時一般仍然會選擇呆在登陸艦上。
對此很多人表示不解,也曾向陸仁提起過遼東這邊又不是沒有給陸仁居住的行園,你陸仁幹嘛非要住在船上?

  陸仁對此的回答是遼東才剛剛平定下來,百姓們都需要重新安排生産、過好小日子,我又怎麼能為了讓自己能過得舒服點,就耗費錢糧勞力去給自己修建行園?
等到百姓們的日子都安定了、富足了,遼東的經濟情況良好了之後,我再花點錢去修個行園什麼的吧。
但現在這個時候,還是别去花那個錢的好。

  這些話陸仁是說給别人聽的,但也不完全就是場面上的話。
錢?
陸仁有,但在這個時候不去搞這些東西,對于安撫遼東百姓還是有好處的。

  不過說真的,這艘登陸艦的實際生活條件要比那些行園什麼的要好得多,所以陸仁也懶得去搞那些東西。
再說了,陸仁時不時的就要用登陸艦上的通訊器材與夷州那邊進行聯絡,這要是住在了遼東的行園裡,來來回回的也不方便;而最後最後,萬一遼東這裡發生了什麼大的變故的話,陸仁呆在登陸艦裡也比較容易閃人。

  好了,閑話不多扯,反正陸仁這會兒就是躺在登陸艦甲闆的太陽椅上曬着太陽,身上也就是背心加沙灘褲的着裝。
要不是頭上還頂着一個古人的發鬃,那看過去隻怕和一個标準的現代人都沒什麼分别……雖然說陸仁本來就是現代人。

  “陸殿,曹家公子求見,要請他上船來嗎?

  說話的人是卑彌呼。
自從過年那會兒被陸仁給搞定了之後,卑彌呼這小妮子到是很自覺的調整好了心态,或者說她明白在陸仁的面前自己得扮演好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而倭島那邊,現在實際上已經是成為了陸仁麾下的附屬國。

  當然這也沒什麼,那個時代這些小國成為一個附屬國是很平常的事。
隻不過卑彌呼還不知道,陸仁真正想要的可不僅僅是附屬,而是要把倭島那邊給徹底的吞并掉、融合掉,而且陸仁已經在做這件事了。
隻是這件事所需的時間很長,陸仁也不可能會把事情說破。

  話不說遠,隻說卑彌呼這次是按陸仁的要求,帶着孫尚香到陸仁這裡來的。
孫尚香那邊的事情先不說什麼,卑彌呼來遼東則是來向陸仁“求/包/養”的。
陸仁對此當然沒有意見,所以就讓卑彌呼住在了船上,然後某些事情嘛……那個就不用多說了。

  卻說陸仁在聽到了卑彌呼的話之後,伸出手指把鼻梁上的墨鏡……沒錯,是墨鏡。
以夷州現在的水平,墨鏡這玩意兒都搞不出來的話那不完了蛋?

  把墨鏡往下劃了劃,看了看跟前的卑彌呼之後,陸仁就遲疑道:“曹家公子?
是曹沖嗎?

  卑彌呼點頭。

  陸仁又怔了怔,心中暗道:“那些正事不是都談完了嗎?
那這小家夥又跑來找我幹什麼?
算了,不管他是想幹什麼,明面上的禮數可不能缺。

  一念至此,陸仁就向卑彌呼道:“着人去把曹倉舒接到船上來吧。
哦對了,小彌彌你得去換身衣服,你現在這個樣子站出來會吓着人家小孩子的。

  卑彌呼聞言看了看身上,就表示明白的向陸仁點點頭。
順便說一句,卑彌呼現在穿在身上的是一身連體泳裝。
畢竟這是在海邊,時節又是在夏秋交接之季,陸仁也難免的會有一些惡趣味暴發,然後整一身泳裝讓卑彌呼穿着。
搞不搞的先不說,養養眼不也不錯嗎?
反正這種事情,在夷州那邊也很平常了。
但是現在是要跟曹沖面談,這點事情還是注意點的好。

  卑彌呼那頭把陸仁的話傳出去,也沒用多久就有小船把曹沖給接到了陸仁的登陸艦上。
而有這麼會兒的功夫,卑彌呼已經把連體泳裝給換成了……不好意思,不是和服,而是旗袍。
要知道陸仁對倭島玩的可是全方面的文化侵略與融合,倭島的一些東西還在萌芽狀态就得把它給扼殺掉。
而服裝這玩意兒看上去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實際上對文化層面上的影響力非常的大,要不然的話,為什麼華夏古代的那些封建王朝都要搞“服裝法”?

  而陸仁雖然是對卑彌呼“包藏禍心”,但剪裁得體的旗袍确實能讓女性的身姿線條更加的優美,所以卑彌呼對陸仁送給她的服飾也是格外的喜歡,平時外出也會穿在身上。
再等到卑彌呼穿着這些跑回倭島,然後以她的身份帶動起倭島那邊的服裝流行,接下來的事嘛……呵呵吧!

  好了,這些就不扯了,隻說曹沖是一個人來的,而在登上登陸艦的時候,也免不了會很好奇的四處看看。
不過在當卑彌呼去接曹沖的時候,曹沖的眼神可就有點發直了。
說真的,曹沖今年二十了,以他的條件也不可能會連女人都沒見過,可是曹沖見過的那些應該說都是中規中矩的那種,單就妖媚水準而言,又哪裡能和卑彌呼相比?
而且現在卑彌呼是一身旗袍在身,身材線條那可是勾得相當漂亮,再配上一條展露在外的白大腿,晃都能把曹沖的眼給晃花了。

  但是很快的,曹沖就回過了神來,然後就很恭謹小心的姿态跟在了卑彌呼的身後,言行舉止間到很有那麼些目不邪視的味道。
而甲闆上的陸仁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中卻也在暗暗的點頭,心說曹沖這小子果然不簡單,因為以他這樣的年紀,在面對很是勾人的美女的時候卻能這麼快就調整過來,至少也可以說明曹沖的心境很沉穩。
而老曹會對曹沖格外的喜愛,看來也并不是沒有道理。

  不多時卑彌呼就把曹沖領到了陸仁的面前,陸仁則看似随意的吩咐道:“彌彌,去多弄些美酒吃食過來,然後沒我的吩咐,或是沒什麼緊要之事的話,就别來打擾我與倉舒的相談了。

  “彌彌”這個稱呼是陸仁在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對卑彌呼的叫法,旁人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隻有陸仁自己知道這個稱呼其實暗含着一些什麼樣的惡意。
當然了,這些都隻是旁枝末節,卑彌呼在把吃喝之物送上來之後也就知趣的躲去了艙中,甲闆上就隻剩下了陸仁和曹沖在那裡。

  曹沖此時對陸仁其實也有些哭笑不得。
别看陸仁叫卑彌呼去換了衣服,陸仁自己卻仍然是背心加沙灘褲,就那德性真叫一個随便到了家。
好就好在老曹本身也是個在非正式的場合相當随便的人,曹沖對随便的事情也算是司空見慣,所以對陸仁現在的這種狀态,雖然覺得有那麼點的過了,卻也不是接受不了。

  “倉舒别見怪啊!
我這人平時懶散慣了,如無必要的話,實在是懶得去整那些繁文缛節,倉舒你也不會介意吧?

  曹沖連忙搖頭:“府君言重了!
這不過是些微末之事而已。

  陸仁又看了看曹沖,微笑道:“數年前你來我夷州治病的時候,當真是個聰明伶俐的少年,整個人就是有那麼一股子的靈動之氣。
轉眼數年,你已經成了個弱冠青年,當初身上的靈動之氣少了很多,但卻又多出了許多的沉穩之氣,到是讓人不敢對你等閑視之了……呵呵,不說這些了,到是倉舒你來見我,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曹沖不緊不慢的回應道:“到也無他。
之前與府君面會,所為者皆為公事。
正所謂先公後私,公事皆畢之後,沖自然要來拜見府君,盡一盡晚生後輩之禮。

  話很得體,但陸仁卻隻是笑了笑:“倉舒,如果你是想說什麼諸如奉曹公之命來拜會于我的話,那還是别說了吧。
别忘了當初我也在你家老頭子的幕中混過,你家老頭子是個什麼脾氣我算是比較清楚的,反過來你家老頭子對我陸仁雖不能算是知根知底,卻也是所知甚詳。
總之,你家老頭子知道對我說那些話根本就沒有用處,那又何必讓你到我這裡來自讨沒趣?

  一番話說得曹沖有些哭笑不得,一時間隻能向陸仁回以幹笑。
不是曹沖不夠聰明,而是此刻的曹沖心中有事,言行舉止之間也難免的會有些患得患失,所以多多少少的有些影響了曹沖的臨場發揮,畢竟這會兒的曹沖才二十歲而已。
聰明才智是有,但社會經驗方面還是嫩了點。

  反觀陸仁這家夥今年可都四十六歲了,就算是本身的IQ指數不算很高,可多年的摸爬滾打下來,EXP還是很充足的,所以隻是幾句話之間,陸仁就明白曹沖此來是别有話說。

  再笑了笑,陸仁就決定向曹沖把話挑明:“倉舒啊,有什麼話你還是明說吧。
就像我單獨和你見面的時候連衣服都懶得去換一樣,你我都是聰明人,而且也是實在人,又何必說起話來還要吞吞吐吐、繞來繞去的?
說吧,是不是你家老頭子讓你帶什麼話給我?

  陸仁會認為曹沖此來是老曹讓曹沖帶了什麼話給自己也正常,畢竟陸仁是人而不是神,想問題也肯定會有着相應的邏輯性,不可能會知道曹沖心裡真實的想法。
而曹沖在心情複雜的看了陸仁幾眼之後,還是決定把之前想好的說辭給搬出來:

  “府君誤會了,家父并沒有讓在下帶什麼話給府君,到是在臨行之前,家父也曾經說過和府君剛才所說的那些差不多的話,還特意的囑咐過我别在府君的面前說那些虛話假話,否則就肯定會自讨沒趣。
現在看來,家父與府君到真的是甚是相知,反到是顯得我有些自作聰明了。

  “甚是相知?

  這話讓陸仁不由得搖了搖頭,然後就輕輕的歎了口氣:“或許也算是吧?
如果當初沒有發生一些事情而使我離開你家老頭子的麾下的話,那麼我和老郭或許還真的會與你家老頭子除了主從的關系之外,還會有着一層知己好友的關系。
而我如今能夠成就一番功業,其實很大程度上也是利用了我對你家老頭子的了解……算了,不說這些了。
倉舒,你來找我到底是有什麼事?

  曹沖頓了頓,随即向陸仁很恭敬的行了個禮:“說起來到也有些難以啟齒,再以陸府君之睿智,在下也就不再拐彎抹角了。
在下此來是有兩件事,但卻又可以并視為同一件事。

  陸仁來了點興趣:“既是兩件卻又是一件?
說來聽聽。

  曹沖道:“是這樣的,一則是在下早就聽聞說夷州的學院很是不凡,有着太多太多的過人之處,所以有意想去夷州學院求學,隻是在下的身份有些不太一樣,所以這件事還得得到陸府君的首肯方可。

  陸仁當時就愣住了,而且是有些難以置信:“倉舒你說什麼?
你想到我的夷州學院去求學?
用不用得着啊你?
說真的,你要想去我那裡的學校求學我當然歡迎,可問題就在于你家老頭子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至于為什麼……你剛才自己不都說了你的身份不太一樣嗎?

  話雖如此,但在提起夷州學院的時候,陸仁的心裡也不免頗有些自豪之意,因為現時點的夷州學院也的确能稱得上是馳名天下。
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能連當初的颍川學院都得甘拜下風。

  至少在陸仁看來,颍川學院與其說是學院,到不如說是一個另類的官場;之所以會天下聞名與其說是其“學”,到不如說是其“仕”。
那些仕子們削尖了腦袋往裡面鑽,為的是找到一條捷徑去當官。

  而陸仁的夷州學院卻并非如此。
誠然,陸仁搞學院也是想培養出一些官員,但那畢竟隻是夷州學院中的一小部份。
陸仁所培養的,是全方位、各方面的人材,所以用現代的話說,陸仁搞出來的夷州學院就是一所大型的綜合型學院,但凡是目前能用得上的學科,夷州學院裡面幾乎都有。

  這些事會帶來的成果,在夷州的前期并不怎麼明顯,但是經過十多年的發展,其效果也就漸漸越來越明顯了。
而且這時陸仁還可以很自豪的說現在這種情況的夷州學院,才是比較适合自己這裡的學院。

  有些事說起來比較雜,得一條一條的說。

  先從當時的人才機制說吧。
漢代的人才一般都主要是來自于士族階層,士族階層又多數是來自于世家豪族,所以曹劉孫三家對那些士家豪族都不得不頻頻的妥協,最後的結果也就是導緻了士家豪族勢力的日漸坐大。

  而陸仁呢?
當初的夷州說是一個“難民營”可能都不足為過,連帶着的也就不會有什麼士家子弟跑到陸仁這裡來。
雖然沒有那些士家豪族的影響,可以讓陸仁很順利的去辦許多事,但同時也就造成了陸仁手裡的可用之人相當有限的情況。
而在早期陸仁經常會忙得團團轉,也是這種情況的一個體現。

  但是随着夷州學院的發展與成型,一批批的夷州學子走上各自的崗位之後,陸仁這裡人才短缺的情況也就在漸漸的解決。
而且夷州學院所開設的學科都是夷州所需的,培養出來的人才也就更貼合陸仁這裡的發展需要。
單這一點,就是那些隻知道讀典籍的士子階層所無法達到的,陸仁也用不着那些人。
而且真要是用了那些人,陸仁這裡也會麻煩多多。

  反過來,由于陸仁的影響力越來越大,讓中原地區的很多人都意識到了不少東西,很多的舊有觀念也在悄然的發生着一些改變。
就比如說“士農工商”吧,商這一條姑且不論,也不太好說得清楚,隻說“工”這一行,很多頭腦比較靈光的世家豪族在陸仁的影響之下,都意識到想要搶占先機、賺得頭籌,那就必須得取得技術上的優勢。

  而想取得技術上的優勢,你就勢必得要厚待工匠,同時對工匠階層得持有相應的尊重态度,而不能像以前那樣不把别人當回事。
事實上前些年就已經發生過不少這樣的事情,就是某些個世家豪族不尊重工匠的社會地位,結果這些工匠一氣之下甩手而去。
去了哪裡?
跑夷州去了!
因為夷州就很尊重工匠們的社會地位,人家在那裡賺得多,人也受尊重,又何必在你這裡受氣?

  這種事情如果隻是一件兩件到也罷了,一多起來的話那可就不是開玩笑的事。
等到這些世家豪族發現因為沒了工匠,導緻很多的東西因為沒有工匠而做不出來的時候,再狂妄的人也得把頭低下來。

  呃,好像扯遠了。
反正這些世家豪族什麼的在明白了一些事情的時候,哪怕是裝裝樣子也得表現出對工匠們的尊重态度。
連帶着的,他們要賺錢,他們要技術,所以就導緻了夷州學院起出來的“技術工種”不但在夷州,就算是跑去了别的地方也一樣的吃香喝辣。

  這些是比較有代表性的情況。
而在這種情況之下,自然會造成一個口口相傳的局面,所以夷州學院也因此而名噪一時。
然後陸仁很多潛藏着的想法,也正是借着這種情況傳播出去的。

  隻是即便如此,陸仁也不明白曹沖怎麼會想着到夷州學院去求學。
是,夷州學院裡也還有着那些傳統的學科,而且因為有鄭玄這樣的大儒坐鎮,會對中原地區的士子們産生吸引力也完全說得過去,但問題就在于陸仁的夷州學院可不是像颍川學院那樣的“官場學院”,跑來這裡讀書對士子們出仕當官并沒有多少幫助。
再說了,曹沖想當官的話,還用得着去學那些?

  一念至此,陸仁到是隐隐約約的猜到了點什麼,隻是還不太明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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