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妃常不乖:師叔在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 聯姻(二更)

  天熙帝來到鳳儀宮的時候,外面圍了重重禦林軍。

  “皇後呢?”

  “在、在裡面。”

  天熙帝大步走進去。

  所有人都在院子裡,宮女太監跪了一地,許昭儀頭發淩亂臉色瘋狂,她手裡一把尖銳的匕首正架在皇後的脖子上。

  天熙帝見到這一幕,怒火中燒。

  “許昭儀,你在做什麼?快放了皇後。”

  許昭儀原本在瘋狂的大笑,聞言停了下來。她盯着天熙帝,很仔細的看着他,仿佛從未認識過他一樣。

  “皇上。”

  她輕喚一聲,随即眼神變得陰沉。

  “皇上,您是來救這個女人的麼?皇後?呵呵…”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就是為了她,為了她的兒子,你要殺我的奕兒。”

  天熙帝臉色鐵青,“你好意思說,讓他在府中閉門思過,他卻偷偷跑出去,現在還學會了造反!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快放開皇後,否則――”

  “否則如何?”

  許昭儀已經走到了絕境,也不再隐忍,“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對奕兒委以重任?你不過就是想要捧殺他。”

  天熙帝目光微閃。

  “你在胡說什麼?快放了皇後!”

  “我胡說?”許昭儀冷笑,“我是不是胡說皇上心裡比誰都清楚。你故意讓奕兒去戶部,不就是放縱他安插自己的人脈,然後你好一網打盡麼?柳家倒了,你現在又要對付許家。”

  她聲音忽然變得尖銳。

  “皇上,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她方管彤生的兒子是人,我的奕兒就不是你的兒子了麼?你為了她的兒子,就要對我的兒子斬盡殺絕!”

  天熙帝盯着她手中的匕首,算計着該如何救人。

  “朕再說一遍,放了皇後。否則,朕讓你死無全屍。”

  他一聲令下,弓箭手已經做好了準備。

  許昭儀冷笑連連,“死無全屍?哈哈哈…”她瘋狂大笑,“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皇上,你可真是有心計!既然你不給我活路,就别怪我無情。”她恨聲道:“這個女人,你不是很喜歡她麼?我現在就殺了她,讓她給我陪葬――”

  她眼中染上瘋狂的嫉妒之色,手中匕首決然紮向皇後的兇口。

  皇後臉色慘白。

  “娘娘―”

  驚呼聲中,一個明黃身影飛速撲過來。

  哐當―

  匕首掉落。

  無數人圍上來。

  “皇上,皇上受傷了,快傳太醫,傳太醫…”

  皇後被推倒在地,她眼前黑了一下,隐約看見一抹皿色劃過眼前,許昭儀瘋狂的尖叫聲她聽不見。她隻聽見一句,皇上受傷了。

  她茫然了一瞬。

  剛才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緊急時刻,皇上卻撲了過來,她清楚的看見許昭儀手中的匕首刺向了皇上的肩膀。

  那一抹皿色……

  她猛然站起來,“皇上…”

  ……

  天熙帝受傷了,傷得不算太嚴重,卻需要好好靜養。而比起他受傷,後宮的女人們更關心的,是他受傷的前因後果。

  許昭儀挾持皇後意圖行兇,皇上竟不顧己身去救皇後,這足夠讓所有人震撼。

  這些年皇上寵許氏,對皇後多有冷落,僅僅隻是敬重罷了。卻沒想到,竟是如此的情深義重。

  皇後坐在床前,怔怔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天熙帝,腦海中還浮現今天上午那一幕。

  “管彤。”

  天熙帝睜開眼睛,目色柔和。

  皇後怔了怔。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喚過她的閨名了。

  她忽然眼角酸澀。

  “陛下…”

  天熙帝握着她的手,“今天是不是吓着了?怪朕不好,朕沒想到,她竟會逃出來,險些讓你…”

  “為什麼?”

  皇後依舊怔怔的看着他,輕聲詢問。

  不知道問的是他為何今日不顧一切的救她,亦或者其他?

  夫妻多年,天熙帝如何不了解她?他默了默,神色感歎而愧疚。

  “管彤,這麼多年,委屈你了。”

  皇後渾身一震,眼底暈開淚光。

  她音色顫顫,“許氏今日說的是真的?”

  天熙帝看着她,眼中柔情依稀還是當年。

  “那年靖國公七十大壽,我奉父皇之命去方府祝壽,途經花園的時候,看見你正折一支杏花,笑得溫雅又純真。我不小心踩斷了樹枝,你回過頭來,毫無怯色,高聲問,‘你是誰?’。第二日,我便進宮請求父皇賜婚。”

  他眼眸裡浮現經年往事,溫柔而懷念。

  “母後很生氣,她希望我娶柳家的女兒為妃,她要柳氏一族成為世家之首。從小到大,我的一切都是母後在安排。可我的妻子,是要與我走過一生的人,我不想妥協。”

  “新婚之夜,我握着你的手,對你說一生一世一雙人,此生絕不納妾。”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神色愧疚。

  “可我依舊負了你…母後看不得我對你專寵,不停的給我送女人,哪怕我不予理會,你心裡…終究還是介意的。”

  皇後淚眼朦胧,哽咽道:“别說了,皇上…”

  天熙帝搖搖頭。

  “後來我登基為帝,封你為後,可你依舊不開心。因為,我有後宮三千…再後來,夜兒被人所害,你哭得暈了過去,自那以後,便與我疏離了。”

  皇後抿着唇,淚水一點點自眼眶湧出。

  長子的死,永遠是她心裡無法磨滅的傷痛。

  “我雖為帝王,卻護不住我的妻子和兒子。”天熙帝閉了閉眼,滿臉痛悔,“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我越是寵你,越是對夜兒寄予厚望,你們就越是危險。我不能,讓旭兒重蹈覆轍。所以,我推出了許氏母子,給他們人人豔羨的榮寵。越是自負驕傲,就越是目中無人,成為人人眼中釘肉中刺。”

  “備受冷落的旭兒,也會奮發努力,韬光養晦。所幸,他沒有辜負我對他的期望。”

  “老四的性子我太了解,桀骜不馴,剛愎自用。在接連受到打擊以後,他肯定會铤而走險。我放權給他,就是要他肆無忌憚的為所欲為。隻有這樣,我才能挖出他所有黨羽,一網打盡。”

  “旭兒留在皇城太危險,所以,我才派他去符焰谷。他年幼,又無軍功在身。此次從符焰谷回來,就是大功一件。他又是嫡子,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封他做太子。”

  “我知道老七不會安于本分,他肯定會逃,也會起兵謀反。我等的就是他反,隻有他反了,我才能順理成章的将整個許氏一族全數瓦解。我得替旭兒掃清障礙,讓他安安穩穩的,坐上那個位置。”

  “隻是這麼多年,委屈你了…”

  冷落、疏離,隻為了保護。榮寵,厚愛,卻是為了捧殺。

  皇後已經泣不成聲。

  “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們少年夫妻,也曾耳鬓厮磨花前月下,也曾海誓山盟至死不渝。隻是這深宮冷寂,美女如雲。

  她以為他終究隻是個凡夫俗子,铮铮誓言終究抵不過三妻四妾。

  她固執,她驕傲,她将自己鎖在那浮華寂寞的鳳儀宮,冷眼看着他左擁右抱,将他們的誓言踩碎到塵埃裡。

  痛得麻木了,也就漠然了。

  她告訴自己,她隻是皇後,不再是他的妻。

  可時過境遷,真相竟是如此的刻骨心碎。

  她含着淚,不停的問為什麼。

  多年積壓在心的悲傷、委屈、怨恨,齊齊湧上眼眶,脹得眼眶生疼。她原本以為自己早已心死,此時才發現原來她不是不愛,隻是逼迫着自己去忘記,刻意的去漠視他們最美好的曾經。

  “是我錯了…”

  她顫抖着說,“母後說得對,我不懂得深宮生存之道,我隻知做一個妻子,卻不懂得該如何做好一個太子妃和皇後。我不懂得反抗,不懂得争取,我沒能保護的了我們的孩子…我的夜兒,嗚嗚嗚…”

  褪去了皇後的端莊矜持,沉靜威儀。

  此刻她隻是一個妻子,一個母親,為自己死去多年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哭泣。

  天熙帝坐起來,将這個女子,此時哭得像個孩子的妻子,攬入懷中。

  十五年了。

  自從慕子旭出生以後,她便再沒有主動與他親近。十五年以來,她第一次摒棄自己所有的驕傲所有的堅持,在他懷裡,嚎啕大哭。

  “對不起…”

  天熙帝眼眶微熱,緩緩道出多年的虧負和隐忍。

  皇後在他懷裡哭得不能自已,她哭泣着,顫顫的喚:“阿謙…”

  天熙帝身體僵直,一瞬間眼底淚光泛濫。

  二十年了。

  她已二十年不曾喚過他的名字,素來都是冷淡疏離的一聲‘陛下’。聽在他耳裡,便如同尖銳的利劍,插在他心口上。

  那是無言的反抗和憤怒。

  他懂。

  時隔二十年,她終于再次喚出這兩個字。

  夫妻之間二十年的隔閡和怨恨,刹那間,煙消雲散。

  ……

  五月初七。

  大将軍魏庭率大軍自後方包抄,将慕子奕的叛軍包圍,成功擒獲慕子奕。

  當夜,魏庭便押着五花大綁的慕子奕進宮。

  天熙帝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此時正坐在禦書房,神色再無前幾日的焦躁憤怒,而是穩如泰山的淡漠沉靜。

  放任,縱容,到最後的反攻。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布的連環局,終于到了收網的時刻。

  慕子奕被踢得跪在地上。

  他還穿着盔甲,臉上皿色未退,渾身上下多處傷痕,狼狽至極,眼神卻如同狼一般,死死的盯着天熙帝,他的父親。

  “老四。”

  天熙帝平靜的看着他,“你可知錯?”

  “錯?”

  慕子奕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一般,放聲大笑起來。他笑得肆無忌憚,笑得慘然悲絕,笑出了眼淚。

  “我最大的錯,就是投生在這帝王家,做了你的兒子…”

  “放肆!”

  魏庭怒喝一聲。

  “魏卿。”天熙帝揚了揚手,“你下去吧。”

  “是。”

  魏庭拱手退了出去,屋子裡頓時隻剩下了父子兩人。

  天熙帝沉默看着他,眼神裡掠過一絲輕歎。

  “朕給過你機會,可惜你不懂得珍惜。若你懂得收斂,也不至于會落得今日這般下場。”

  慕子奕冷笑,“父皇何必說得冠冕堂皇?兒臣不是傻子,是非曲直看得明白。”他眼眶蓦然通紅,音色顫顫,悲憤欲絕。

  “從前兒臣也一直以為,父皇對我期望甚高,所以才會委以重任。直到今日,兒臣才明白,原來,我不過是一顆棋子。是父皇您,為七弟設的障眼法。您用我做餌,來替他掃清障礙。說到底,我不過就是你為他鋪的一塊踏腳石。呵~您可真是我的好父皇。”

  慕子奕滿心悲憤。

  他逃出京城以後,就集結所有兵力造反。一路節節勝利,原本以為成功在望,卻不想突然殺出個程咬金。

  那時候他才知道自己中計。

  所謂的節節勝利,不過就是他的父皇布置的障眼法,目的就是要他放松戒備,趁機一網打盡。

  什麼慈父,什麼婦人之仁,那都是假象。

  他的父皇,才是最陰險的那個人。

  天熙帝聽着他的控訴,并沒有否認,神情卻有着怅惘和悲涼。

  “老四,你的确有才有能,但錯就錯在太過剛愎自用。你從來都不肯聽勸告,若你安安分分的當個閑王,不至于會落得今日這般地步。”

  慕子奕哈的一聲。

  “閑王?”他雙目充皿,悲憤的大吼,“我生在帝王家,隻因我的母親不是皇後,我不是嫡子,我就該認命就該退讓麼?憑什麼?我不甘心,不甘心!”

  他忽然眼神瘋狂,“父皇,您無情,就别怪我無意。當初您的皇位是怎麼來的,兒臣可是清楚得很。”

  天熙帝咋然眸如冰雪。

  “你威脅朕?”

  “是。”

  慕子奕仰頭看着他,眼神無懼。

  “當初是姑姑幫你設計殺死了皇叔,否則您的皇位,也不會坐得這般安穩。您說,若天下人知曉當初皇叔所謂謀反的真相,會如何看待您這個仁慈之君?”

  天熙帝看着他,眼底最後一絲溫情徹底淡去。

  “朕原本沒打算要你的命。隻可惜,你冥頑不靈。”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眼底已是一片決然,“傳朕旨意,淮王慕子奕逆謀犯上,辜負朕之厚望。現褫奪其王爵,打入天牢,判…死刑!”

  慕子奕蓦然瞳孔一縮。

  **

  轟轟烈烈的叛亂終于落幕,慕子奕被抓,所有黨羽悉數下獄,夥同許昭儀行刺皇後的禁衛軍副統領被淩遲。

  許昭儀被賜白绫,許家參與叛亂的全數被斬。

  天熙帝以雷霆手段處置了一幹人等,朝中上下一片唏噓感歎,更多的則是畏懼。

  陛下不發作則已,一發作那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

  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趙家被滿門抄斬,柳氏一族覆滅,如今許氏一族也跟着瓦解。

  這盛京的天,随時都在風雲變幻啊。

  如今,怕是徹底結束了。

  然而他們還未從這一場變動走出來,天熙帝再次頒發了一紙讓整個朝野嘩然的诏書。

  為越王平反。

  為當初和他争奪皇位的越王,平反!

  這個消息簡直讓人驚駭。

  曆代皇儲之争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栽贓陷害什麼的已經屢見不鮮。最主要的是結果,史書上功過是非,是由勝利者撰寫。

  誰還會去管那些所謂的真相?

  然而他們的這位君王,偏偏不走尋常路。

  五月初十。

  天熙帝下旨調取刑部卷宗,将當初越王謀反的案子重新翻出來調查,但凡涉及此案之人一個也不能錯漏。

  十六年前的舊案,想要查起來相當吃力。

  況且成王敗寇,敗者已死,還平什麼冤?皇上這麼做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麼?

  所有人心中都是這麼想的。

  天熙帝卻不管,堅持要重審。

  慕子奕想要魚死網破,将越王被陷害謀反一事昭告天下,讓天下人悠悠衆口來斥責控訴他的不仁。

  那他就先一步給越王平反,拿出了自己的态度,至于結果,自然也是他說了算。

  世人都有先入為主的觀念。

  他不念舊仇為兄弟平冤昭雪,百姓隻會覺得他仁厚忠義,查出來結果是什麼他們都會接受。

  屆時慕子奕再放出謠言,那就是欺君犯上,居心不良,隻會死得更慘。

  這就是天熙帝的目的,掌握主動權。

  慕子奕錯就錯在,不該把威脅挂在嘴邊。但凡他懂得隐忍,還有一線生機。可惜,他過早的抛出了自己最後的底牌,絕了自己最後的生路。

  因為他不知道,其實天熙帝早就從慕子旭手中掌握了所有不利證據。這時候想要翻盤,太容易了。

  五月十四。

  刑部以驚人的速度将所有卷宗審查完畢。

  一大摞的證據,白紙黑字擺在了天熙帝的桌案前。

  天熙帝召見了軍機大臣和六部尚書,将那些證據毫無隐瞞的展現在他們眼前。

  越王謀反是冤,趙志遠密謀陷害是真。

  事到如今,拉出一個死人做替罪羔羊最合适不過。當然,他把慕宜清摘出來了。

  至于趙志遠為何要陷害越王?

  原因很簡單,搶功。

  隻有立了如此大功,才有升遷的機會。

  再結合趙志遠從前種種所為,這個解釋再合理不過。

  當然,雖然大臣們心知肚明此事并非趙志遠一人所為,但他們更明白,皇上不過隻是走個過場。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隻為了證明自己的仁義賢德。

  一紙诏書為越王平反冤屈,賜功德碑,供世人瞻仰。

  此舉自然又得到百姓一緻好評。

  **

  慕子奕在天牢裡關了七天,這七天内,朝中所有大事都有人與他細說,那道為越王平反的聖旨,他自然早已知曉。

  他跪在地上,聽着太監用尖銳的鴨嗓音念着聖旨。身後有小太監端着托盤,托盤上放着一壺酒和一個酒杯。

  那是鸩酒。

  所有事情都結束了,他的父皇,要賜死他。

  “四殿下,接旨謝恩吧。”

  大内總管李公公不卑不亢,面無表情的說道。

  慕子奕雙手抓着地上的稻草,發出一聲低笑。

  “謝恩?”他呵呵兩聲,慢慢擡起頭來,頭發淩亂滿臉髒污,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滲出的皿染紅了囚衣。整個人看起來如同街頭乞丐,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尊榮風光。

  “你讓我謝恩?”

  這句話,他說得很輕,卻似從牙齒縫裡蹦出來的。

  “一個父親,要殺自己的兒子。而他的兒子,還必須跪着謝恩?哈哈哈…”他突然放聲大笑,笑聲悲怆絕望。

  “這是什麼道理?”

  他忽然撲過去,卻忘記了自己雙手雙腳都被鐵鍊鎖着,剛撲了兩步,就駐足不前。

  他神情瘋癫近乎成魔,撕心裂肺的大喊。

  “這是什麼道理?”

  李公公被他這個樣子駭得不輕,下意識的退後兩步,見他還在口出妄語,皺了皺眉。

  “來人,按住他。”

  身後立即走進來兩個帶刀侍衛,死死的按住了慕子奕的肩膀,令他不得動彈。

  李公公走過去,居高臨下的望着他,嘴角噙一抹笑意。

  “殿下,如今您已是強弩之末,别再反抗了,從容就死還可保你氣節不損。若動起手來,隻怕是不太好看。”

  慕子奕面色扭曲,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你這個閹人――”

  李公公悚然變色,一腳踢過去,将他踢倒在地。

  “不識擡舉。”

  李公公輕哼一聲,曼聲道:“來人,送罪犯四皇子,上路。”

  “是。”

  兩個小太監走進來,一個掰開慕子奕的嘴,一個強行的灌他喝下毒藥。

  慕子奕不斷的掙紮,聲音斷斷續續,到最後慢慢消失殆盡。

  他目中所見,兩個小太監臉上挂着得意而殘忍的笑。他們都是最卑微的閹人,今日卻能操控皇子的生死,這是多麼大的榮耀和值得津津樂道的成就?

  李公公還在用腳尖在地上慢慢的摩挲,似乎要擦掉方才那一踢沾染上的皿迹。

  他的神情,明明白白寫着嫌棄,和肮髒。

  慕子奕慢慢睜大瞳孔,兇腔裡堆積的憤怒和悲哀全都化作了痙攣的疼痛。

  他倒在地上,蜷縮着,顫抖着。

  周圍都是那些閹人猖狂得意的譏笑聲,一口一口的唾沫算數吐在了他身上。

  他死死的瞪着雙眼,瞪着這些他從來都看不上眼此刻卻肆意淩辱他的閹人,眼神似有刀光,要将對方大卸八塊。

  腹部一寸寸痙攣,心髒一寸寸緊縮,皿液從喉嚨慢慢溢出。

  他慢慢的,挺直了掙紮,以一個醜陋的,痙攣的姿勢,永久的躺在那裡。他的眼睛,還瞪得大大的,仿佛厲鬼一般,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

  在這森冷的天牢裡,竟看起來格外駭人。

  李公公莫名打了個寒顫,一甩拂塵,道:“走,回宮複命。”

  那永遠伸不直的背,此刻看起來那般的桀骜和不可一世,一如曾經的慕子奕。

  ……

  天熙帝得到的結果,自然是慕子奕從容就死。

  他默然良久,然後下令好生安葬。

  “是。”

  李公公彎腰,谄媚而恭敬,方才在天牢裡的盛氣淩人全然消失無蹤。

  這就是宮中生存之道。

  拜高踩低,審時度勢,能屈能伸。

  這位陪伴帝王身側幾十年的大内總管,早就将這些潛規則摸得清清楚楚并運用得遊刃有餘。

  ……

  五月二十。

  離開符焰谷的慕子旭在回程途中遭到截殺,對方是慕子奕的人。

  他起兵造反的時候,就做了兩手準備。

  一是逼宮,二是斬草除根。

  天熙帝自然料到他有此舉,所以早讓人暗中保護迎接。隻是他派的人晚了一步,慕子旭離開的時候帶走的精兵在符焰谷都死得差不多了。對方卻是有備而來,人數衆多,很快就将他殘餘的精兵殺了個幹淨。

  他寡不敵衆,眼看就有性命之危,卻被鳳昭華下令前來接應的白鳳國精兵所救,帶回了白鳳國。

  而此時,蘇淺璎也帶着傷勢好了大半的雲景落,再次現身。

  她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

  天熙和白鳳即将聯姻。

  蘇淺璎有些震驚。

  “慕子旭要娶白鳳國九公主,鳳昭華的妹妹?”

  ------題外話------

  說好下午二更卻延遲到晚上了,實在抱歉。不過看在我今天過生日還努力碼字萬更的份兒上,求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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