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也跟着愣了一下,但随即就想明白了,怪不得蕭沐宸這麼輕易就放他們走了,原來在這裡等着他呢,這麼一來他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我如果說這是栽贓陷害,司巫大人肯定不信了!
”
“如果換做是你,你會信嗎?
”烏蘇直接反駁道。
眼見情況不妙,西澤轉身就要逃,在南蒼國的地界跟她動手是不明智的選擇,所以趁着手下人替他抵擋的時候,連西燦的屍體都不打算要了,直接就逃了出去。
烏蘇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就算讓他逃走也要讓他吃點苦頭不可,衣袖一甩,一坨黑漆漆的東西瞬間沒入了他的頸部,那蠱蟲立刻鑽進了他的皮膚裡消失不見。
西澤隻覺得後脖頸一痛,擡手一摸卻隻摸到一個鼓起的包,然後随即便消失了。
縱然知道烏蘇的手段,這個時候也不能再多停留,保住性命要緊。
等烏蘇再次回到宮裡,把事情一說,莫子翎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這兩天她除了批閱奏折,沒事就在練字,難道看到她有如此主動的時候,蕭沐宸心甘情願地坐在一旁給她磨起墨來。
這場景看着有些說不出的詭異,讓站在旁邊伺候的蘇公公有些好不自在。
“夫君,你這麼賢惠,我是不是應該給你個什麼名分才對啊?
”她寫完一行字,便笑着調戲道。
蕭沐宸白了她一眼,沒有理會,但是明顯磨墨的力度大了幾分。
莫子翎偷笑了兩聲,不敢再繼續挑釁,遂改口說道:“這幾日我故意把烏蘇留在宮裡,你說她會不會認下如影啊?
”
“……”還是沒有表态。
莫子翎接着說道:“縱然知道她有苦衷,可是不是已經有鬼鬼去做巫女了嗎?
難不成她的女兒還都得去做這個巫女啊?
這豈不是太殘忍了些?
”
蕭沐宸這回磨墨的手頓了一下,擡眼看着她說道:“誰跟你說如影是烏蘇的女兒?
”
“啊?
不是你說的嗎?
如影的母親就是南疆的司巫啊!
”
“本王是說過,但是卻沒有說過,是這一任的司巫!
”
“啥?
”這回輪到莫子翎吃驚了。
這個情況啊,怎麼越聽越複雜了。
所以在禦花園中,兩個看起來完全沒有關系的人不期然遇上了,如影的目光中透着些許恨意,烏蘇卻還隻是眸色淡淡,看着她更像是一個長輩看晚輩的模樣。
“這把青蔥劍,是你父親留給你的!
”沒有疑問,而是肯定,烏蘇看着如影手中的青蔥劍說道。
如影冷冷地回道:“大人是不是也看着眼熟?
”
聽得出來她語氣中的恨意,烏蘇輕聲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恨我,你母親的死的确也跟我有關系,但是為了保護你,她跟我都不得不這麼做!
”
聽了她的話,如影渾身一僵,語氣驚訝地問道:“你是說,你不是我的母親?
”
烏蘇回頭看她,“你父親沒跟你說,他确是個重情義的男子,看來你母親沒有看錯人。
”說着她歎了口氣,說道:“你母親原本才是南疆至高無上的司巫大人,但是你也知道,作為司巫從來不會有自己的感情,而且司巫的女兒隻要一生下來,身體内就被種下了魇蠱,終身不得祛除,這也彰
視着她将身為下一任司巫的身份。
但是你母親卻不想你無端受這種苦,所以一再請求我殺了她,然後把你從她腹中剖出,交給了你父親,才免你躲過這一命運。
”
她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從她眼神中可以看出,當初的情景遠比現在說的要痛苦萬分,如影聽着也跟着揪了心。
“難道當時就沒有别的選擇?
所以,你真的殺了她?
”如影幾乎是咬着壓根問出來的這句話。
烏蘇歎了口氣,說道:“是,巫皇大人要比你們想象中厲害得多,她的手段更是讓人聞風喪膽,所以隻有這樣才能使你逃過一劫。
隻是即便如此也被她察覺到了一些,所以,我隻有接替了你母親的位置
,才平息了她的怒火。
”
可是讓烏蘇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也遇到了跟烏媚相似的遭遇,好在她自打接任司巫一職以來,一直備受巫皇的信任,所以鬼鬼的事情才一直拖延至今。
如影眉頭蹙了一下,問道:“巫皇大人?
”
“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南疆的族長,對外她聲稱是族長,實在在南疆人嘴裡,都稱她為巫皇……”烏蘇還有些話沒有說,她覺得有些事還沒有到非說不可的地步,所以看着如影立時住了口。
如影是個聰明人,即便她不說也猜到了幾分,冷聲哼道:“你們這個巫皇大人怕是野心不小吧!
”
從她口中聽過一句“南疆國”,看來這個巫皇還想要自立門戶啊。
烏蘇沒有否認,卻說道:“巫皇大人已經老了,所以最近幾年一直在忙于找長生不老之藥,故此許多大事都交由我來處理了。
”
言外之意就是,讓莫子翎不必過于擔心,這一時半刻,南疆不會做出什麼對南蒼國不利的事情來,如影當然能聽明白。
“那你們把鬼鬼抓回去會怎樣?
”想到鬼鬼,如影又問道。
“她是我的女兒,隻要她肯乖乖地留在南疆做她的巫女,自然一切都會沒事,倘若她不肯……”烏蘇頓了一下又說道:“那麼她體内的魇蠱怕隻會随時要了她的命!
”
如影聽着眼前一亮,認不出脫口而出道:“鬼鬼身上的魇蠱,已經被解了。
”
“你說什麼?
”烏蘇大吃了一驚,臉上終于不淡定了:“這個魇蠱是巫皇親手所種,世上無人能解,連我都不行,是什麼人幫她解了?
”
如影沒有說話,隻是看着她又問道:“要是讓你們巫皇知道她身上的魇蠱已解,會怎麼樣?
”
烏蘇厲目一瞪,她怎麼忘了這個問題,如果讓巫皇大人知道,那鬼鬼隻怕是……想到這裡,她的心裡一揪,早知道如此,她就不那麼自私,哪怕雲皿玉璧找不到又如何,大不了自己一死,可是如今情況似乎更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