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是!
”
韓讓被人打了,現在卻要幫打自己的人拿吃食,心中實在是委屈了。
不過身為下人,韓讓也不敢多說什麼,趕緊上後邊的馬車上取出了一人份的幹糧和用水。
從韓讓手中接過了幹糧和水袋,韓言招呼起對方來,“過來篝火這邊吃吧!
還能暖和一點!
”
“嗯!
”
對方應了一聲,慢慢地向篝火旁走來。
與對方一同做到了篝火旁,韓言這才能看清對方。
來人看上去不過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身形不說瘦削但是也說不上多麼的健碩,容貌看上去也是比較白白淨淨的。
“你是哪裡人?
從哪裡來?
要往哪裡去?
”
本能的,韓言提出了三個經典的問題。
“我是哪裡人?
聽師傅說好像是揚州的。
從哪裡來?
自然是從師父那裡來。
要往哪裡去?
這個我怎麼知道?
”
一邊啃着手中的幹糧,少年一邊自言自語般地回答着韓言的問題。
“嗯?
還是個沒接觸過社會的小孩子嗎?
”韓言嘀咕了一聲,緊接着問起了自己的問題,“不說這個,你知道往冀州怎麼走嗎?
”
“冀州?
不知道啊!
師傅最近死了,我這才出來的,我怎麼知道冀州是哪裡。
”
咽下了最後的一塊幹糧,少年又喝了口水,這才回答道。
“不知道冀州是哪裡……那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
面對這個答案不能說韓言沒有心理準備,但是心中也難免會有些失落,因此這個問題問的也是比較随意了。
“這裡啊!
聽師傅說這裡是并州,往西邊走要不了幾天就能到上黨了。
”回答完畢,少年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頗為期待地看向了韓言,“還有麼?
”
“嗯?
!
”韓言本來還在思考着上黨郡是哪裡,聽少年這一說,當時就愣了,“怎麼,不夠嗎?
”
“還差點……”
少年摸了摸肚子,低下了頭去,似乎是對自己食量大感覺到了羞愧。
“韓讓!
去!
再去拿一些來!
”
這次沒找黃忠,韓言直接吩咐韓讓去拿幹糧去了。
不多時,韓讓帶了幹糧回來。
少年從滿懷怨氣的韓讓手中接過了幹糧,又吃了起來,不多時又吃完了。
“怎麼樣?
飽了嗎?
”
從剛才吃的算起來,現在已經是自己兩頓的飯量了,韓言看着面前的少年,不由得感歎一聲,天賦異禀啊!
少年腼腆地笑了笑,出人意料地回答道:“還差點!
”
“……韓讓,再去拿!
這次多拿點!
”
管飯不管飽還不如開始就不搭理,韓言這點事情還是明白的,因此也沒有在乎對方吃多少,畢竟這幹糧還是帶了不少的。
最後,直到韓讓拿了第五次之後,少年吃完這才點了點頭,“飽了!
”
“你這次是吃飽了嗎?
”
撇了撇嘴,韓言心中卻是有些無言,剛才說的差點這是差了多少點?
這都是自己七頓飯的食量了!
“嗯!
吃飽了!
”
少年點了點頭,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吃飽了就走了!
”
站在兩人之間的黃忠,看着少年的食量,也是一陣無奈,這吃的都快趕上自己兩頓飯的食量了!
“走?
去哪裡?
”
被黃忠這麼一說,少年一陣錯愕。
“你這次出來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我們還要去冀州……”
黃忠皺了皺眉,感覺自己實在是看不透這個少年。
“你們要去冀州?
那我也去冀州!
”
沒等黃忠說完,少年直接就打斷了對方的話,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去冀州?
去做什麼?
”
對方剛才還說沒地方去,怎麼現在又這麼幹脆了?
韓言不由一陣納悶。
“畢竟剛才吃了你那麼多幹糧……”
說起自己的目的,少年不由得一陣害羞。
“哦?
吃的那些幹糧啊!
不必放在心上,權當是跟你打聽地方的報酬好了!
”
本能的,韓言認為對方是想還自己的幹糧。
“不是……那個……跟着你能吃飽……”
摸了摸後腦勺,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
韓言的左臉忍不住抽搐了幾下,合着對方這是把自己當長期飯票了是怎麼的?
“我……我不白吃!
”少年臉紅了一下,緊接着為自己辯解起來,“要是有人欺負你,我可以幫你打他們!
”
“有人欺負我?
誰會那麼不開眼欺負我呢?
”自忖少師身份可以唬人的韓言,自然是有些不屑,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黃忠,“再說了,我又不是沒人!
”
“這個……公子……”
苦笑了兩聲,黃忠這時候感覺很是尴尬。
“他打不過我!
”
瞥了一眼黃忠,少年絲毫不帶猶豫地說道。
‘你要不要這麼直接啊!
’黃忠的心中頓時像是讓一群奔騰的駿馬狂踩而過一般,說不出的難受。
“說那個沒用,除了你之外能打過他的也不多!
”
說心裡話,韓言還是不太喜歡這麼一個飯桶的,哪怕就連黃忠都不一定能打過他。
“我……我……”
此時的少年,陷入了窘迫之中。
“怎麼回事?
”
天已經有些微亮,蔡琰從馬車之中走出,看着篝火旁的幾人,忍不住出聲問道。
“夫人,你怎麼不歇着了?
”
見蔡琰出來,韓言趕緊站起身來走到了馬車旁邊。
“睡不着了啊!
”蔡琰在韓言的攙扶之下下了馬車,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能睡啊!
”
“姐……姐姐!
”
見蔡琰出現,少年立刻站起了身來,緊張地打着招呼。
“嗯?
喊我姐姐?
好!
以後你就是我的弟弟!
”
看着面前這個陌生的少年,蔡琰一下子有了一家之主的氣勢。
“夫人,要不要這麼随意啊!
”
苦笑着,韓言很是無奈地說道。
側過頭來,蔡琰貼在了韓言的耳邊去,輕聲說道:“我剛才在馬車之上聽見你們談話了,這孩子一看就是心智有些問題,這樣放任他出去也是不太好,夫君~~~”
“好好好!
夫人說的是!
”面對着蔡琰最後那最後的顫音,韓言真的是渾身都酥軟了下來,隻能毫無抵抗地答應下來。
轉頭看向少年,韓言開口說道:“對了,你叫什麼?
”
“我?
我叫項翼。
”
少年回答道。
就這樣,韓言的車隊之中又多了一個人,一個少年,一個公認的飯桶,比黃忠還能吃的飯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