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軍!殿内有伏!
潘隐心中大呼道,但是卻不敢說出來,因為他身邊便是跟随着幾個宦官,隻要他敢說,必有生命之險。
但是看着何進與自己迎面而來,潘隐又怎麼會讓何進步入有伏兵的嘉德殿中?隻好以眉色示意。
何進與潘隐正面相迎時,見潘隐眉色示意,頓時有些皺眉,兩人擦肩而過,看着前方緊閉的嘉德殿門,不過距離何進數十步之遠,但是何進卻在此時停住了腳步。
“大将軍,怎麼了?”
前面的領路的宦官見何進停下,好奇的詢問道。
“某忽然想起,某身上病體還未痊愈,恐傳于陛下,暫且回家修養,望告知陛下!”
何進說着,轉身便是往回疾步離去。而領路的宦官則是眉頭一皺,蹇碩雖然讓他率領何進進入嘉德殿,但是卻未告知密誅一事。畢竟這等密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南宮嘉德殿中。
“報,大将軍稱病體不敢面見陛下天顔!”
一道聲音傳來。
蹇碩勃然大怒,将手中之劍狠狠的擲于地上,“事洩也!立刻命人守住宮門,不要放何進出宮!”
“諾!”
“爾等,速去聯絡張常侍等人。”
“諾!”
何進未曾入殿,使得蹇碩謀劃的一切變為虛影,頓時便是慌了起來。
另一邊,得到潘隐暗示的何進疾步朝着宮外而去,不一會兒便是追到了潘隐等人,潘隐身邊的幾個宦官看到何進後,面色頓時蒼白,他們乃是知道蹇碩密謀之事。如今何進竟然往回走來,正準備上前阻攔,卻是讓何進拔出手中之劍,頓時幾個頭顱滾于地下。
“大将軍!陛下已死,蹇碩等人密謀欲誅大将軍!”
潘隐看着何進,急速說道。
“此次,多虧潘司馬暗示了!”
“事出緊急,還請大将軍立刻出宮!”
潘隐急切道。
“嗯。”
何進點點頭,頭也不回的朝着宮外跑了出去。
蹇碩密誅何進之事敗露,何進回家之後,立刻調兵遣将,并且召集幕僚,麾下商議大事。
幾個時辰之後,宮中劉宏病死的消息便是已經傳出,而何進正在商議着如何誅殺蹇碩,扶立劉辯登基。
南宮,劉辯寝殿。
今天一天,劉辯都是在提心吊膽之中,雖然知道曆史走向的他,但是還是怕擔心有蝴蝶效應,出了什麼意外。若是何進一死,蹇碩得勢,那麼他的處境就是十分危險了。但是他此時,無兵無權,又能如何?在緊急之間,劉辯忽然聯想到了張讓,立刻吩咐張德,欲要面見張讓趙忠。
“史侯殿下要見老奴?”
張讓一愣。
“不錯。”
張德回答道。
“史侯殿下既然要見老奴等,張常侍,你我二人,便見一見史侯殿下吧!”
張讓旁邊,趙忠悠悠道。
于是,在何進入宮之前,劉辯與兩位常侍的一場密談便是如此開始了……
正在三人相談之際,一個小宦官已經上前禀告道:“張常侍,趙常侍。大将軍忽被陛下急召入嘉德殿,可是還未入嘉德殿,大将軍稱病體有恙,未曾進入嘉德殿,此時已經出了宮門,趕回家中!”
太好了!
劉辯心中暗自擊掌,這曆史果然沒有變。何進未死,這一次的争鬥,将要有驚無險的度過。
“陛下急召大将軍入嘉德殿?”
隻是張讓,趙忠兩人得知這消息後,卻是愣住了。兩人也不是庸輩,轉念便是想到了什麼結果,頓時臉色有些蒼白。
如果說劉宏死了,隻是蹇碩密誅何進的話,事情沒有什麼可怕的。讓張讓趙忠兩人感到害怕的是劉宏未死,但是卻在蹇碩的勸谏之下,決定向何進下手,決心立劉協為太子,成為大漢天子。
張讓等人絕對不想劉協登基的,因為劉協登基之後,蹇碩必将得勢,到時候何進倒下,他們也會遭到蹇碩之迫害。再者,劉協生母王美人被毒一事,與他們也有關聯,劉協若是為天子,豈能不報此仇?
“張常侍,趙常侍。爾等乃是父皇信任之臣,也是天子之仆,假若父皇百年之後,蹇碩謀逆,爾等該當如何?”
劉辯目光死死的盯着兩人。
張讓,趙忠兩人被劉辯的眼神盯着面色有些異常,尤其是張讓,看着劉辯,心中卻是掀起滔天大浪。他一直以為劉辯乃是無才之君,連劉宏都比之不上,但是今日的劉辯卻是給了他很大的震撼。
而且讓張讓更加震驚的乃是劉辯的膽量,他都已經思考劉宏病逝之後的事了。要知道,天子還未病逝,劉辯就考慮天子病逝之後的事情,這乃是大不孝。從前的劉辯膽小怕事,毫無膽量,怎敢說出此話?
“史侯殿下,陛下百年之後,自有遺诏!若是蹇碩不遵遺诏,行謀逆之舉,老奴等自然會殺之,以告陛下信任之情。”
張讓俯身說道。
“好!”
劉辯大笑一聲,“張常侍不愧是父皇信任之人,孤相信,你們乃是忠于我漢室之奴仆,定不會行謀逆之舉的。”
“老奴切不敢行謀逆之舉。”
張讓俯首,一臉誠惶誠恐的模樣,讓劉辯看了,心中又是感歎,這張讓果然不愧是一個表演帝。這害怕的表情,任何人看了,也不會認為張讓等人有什麼野心,敢做什麼天大的錯事。難怪十常侍等人禍亂朝政,劉宏卻隻是輕輕的罰了下張讓等人了。
一番長談。
直到張讓離開殿門的那一刻,一個小宦官忽然到了張讓身邊,附在耳邊說了幾句話,張讓的臉色頓時大變,看着劉辯的眼神中已經露出敬畏之色。
“張常侍,發生何事?”
趙忠盯着張讓。
張讓仰頭看天,蒼老的臉龐上老淚縱橫,“陛下去了………”
“陛下去了?”
趙忠一愣,頓時也是與張讓一般,嚎啕大哭起來:“上天為何妒我陛下也?陛下正值盛年之時,怎會離老奴而去……”
兩人抱着痛哭了一會兒,張讓這才收拾起心情來,目光複雜的盯着劉辯的寝殿,搖搖頭道:“消息,乃是蹇碩命人傳來,陛下确實去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