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丞相點了點頭,“這件事就按照你說的辦!”
有了穆丞相的首肯,嶽氏心中大定,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來。
她媚眼如絲,輕輕擡起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徐姨娘:“徐姨娘,這司天監的吳大人好像和你爹交情不淺,你瞧着這件事兒……“
徐姨娘眉宇輕輕一動,頓時輕笑起來:“妹妹一定會将此事禀報家父,隻是……”
徐姨娘挑眉眼角,看了一眼穆丞相的方向,見到穆文遠正雙眸凝神的看着她,她立刻輕聲道:“隻是這吳大人架子實在是大,就算是家父想要請他出來一叙都十分困難,若是沒有讓他動心的好處,恐怕這人不會幫忙的!”
穆文遠皺了皺眉:“他喜歡什麼?”
嶽氏看了徐姨娘一眼,冷聲笑道:“徐姨娘,府上現在是什麼情況,你應該都清楚,雪兒的嫁妝都快将咱們相府的家底掏空了!”
徐姨娘搖了搖頭:“夫人誤會了,那吳大人雖然喜歡銀子不假,但卻更喜歡一些古玩器具,相爺的手上,應該有不少這種沒法子賣隻能擠壓在庫房之中的好東西!”
穆丞相贊賞的看了一眼徐姨娘:“你倒是知道的不少,看來請人這件事,還要麻煩你不可了!”
嶽氏眼底劃過一道怒色,上次徐姨娘狼狽求她的一幕仿佛還在眼前,可是如今的徐姨娘卻好似被磨平了棱角,這次不但不和她針鋒相對,說話做事還更加圓滑了。
一種危險感在心口生氣,被嶽氏強行壓下,她是嶽家的人,一個戶部尚書能算的了什麼。
夜色濃重,徐姨娘告辭離開院子,忽然停在了十字路口,這路口一邊可以通往主院,另外一邊可以直接去往雪園。
身邊的屏竹連忙追上徐姨娘的腳步,小聲說道:“姨娘,需要奴婢做什麼嗎?”
徐姨娘神色凝重,眉宇間閃過一道亮色:“這次夫人和老爺忽然去請司天監的副監,一定和二小姐有關,雖然我現在還猜不到老爺和夫人要做什麼,但為了以防萬一,屏竹,一會兒你若是遇見了雪園的那個青檸,将這個風透露一下,也算是我送給她的一個人情!”
徐姨娘微微仰起頭,想到穆瑩還躺在床上,急急忙忙的離開了原地。
屏竹暗中将這件事記在心上,看到周圍并沒有人跟随身後,一轉身向着雪園的方向走去,卻在半路上,遇到了換了衣服走出來的穆楚。
穆楚看到屏竹過來,立刻上前攔住了她的腳步。
“這麼晚了,你過來有什麼事兒嗎?”
屏竹微微低頭,輕聲道:“二小姐,四小姐的藥不多了,不知道您手上還有沒有!”
穆楚微微眯了眯眸子,知道屏竹這是有話要告訴自己,穆瑩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根本不需要用藥了。
“還有呢,跟我來,我去給你拿!”
屏竹跟在穆楚身後,一直進了雪園的主卧。
等到周圍徹底安靜下來,屏竹看着穆楚的身影焦急說道:“二小姐,剛才姨娘從主院出來,夫人在老爺耳邊在說府中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兒,覺着府中不幹淨,正要姨娘去找司天監的吳大人來府中查看呢!”
穆楚站在屋子中央,聽到屏竹的話,雙眼頓時變了色彩。
她倒是忘記了,這個時代的人,最信奉那些迷信的東西。
她也瞬間明白了嶽氏和穆丞相的打算,現在唯一能阻止她嫁給洛王的機會,就是來個八字不合,風水不對。
又或者讓她當個天煞孤星,克夫克母,逮着什麼克什麼那種。
洛王克妻的名聲,全都是從司天監傳出去的,穆楚不難想象等待她的下場會是什麼。
“替我謝謝你們家姨娘!”
屏竹裝作拿了藥離開的樣子,如今府上到處都是嶽氏的眼線,一切小心才妙。
這件事耽誤了穆楚的一點兒時間,卻也讓穆楚換了個打算。
她眼底閃過一抹冷色來,唇角輕輕揚了起來,既然打定主意要在她的名聲上下手,那她就來個先下手為強。
如今穆丞相生了病,留在偏房休息,主院就隻剩下了大夫人一人。
穆楚回到屋子裡,翻出了一套黑色緊身衣,直接換好将臉上蒙上,那雙細長的眸子裡,帶着一抹惡作劇的笑意。
既然今晚都這麼熱鬧了,她也不介意讓府中更熱鬧一下,讓嶽氏也嘗嘗被人算計的苦頭。
敢對她身邊的人下手,就要有被報複的覺悟。
穆楚腳尖輕輕一點,直接翻了院牆跳了出去,輕飄飄的落在地上,靜悄悄的來到柴房之中。
裡面一道黑影在燭火下微微閃動着,之前那個被嶽氏帶出來的男子百無聊賴的坐在柴草上。
穆楚一伸手,直接将并沒有上鎖的柴房推開,出現在那仆役面前。
男人一擡頭,張了張嘴,卻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男子害怕的向後退着,綁在手上的鐵鍊敲在地面上,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穆楚雙眼微微一眯,手中的粉末飛揚了出去。
那仆役昏迷在地,穆楚直接拿出準備好的刀将鐵鍊劃開,拖着男子出了柴房的大門。
天色都已經過了子時,一輪彎月光芒正盛,相府之中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叫,直接驚動了整個相府的人。
因為這聲音出現在主院,這次驚動的人,有點兒多。
穆楚院子裡出事的時候,大多都是不遠處的人聽到了一些砸破門窗的聲音,自己被吸引來的,剩下的還有嶽氏提前安排好的。
可這次不然,那聲驚叫震天響,在夜色之中傳的極遠,相府大半的人,都聽到了。
更何況,這聲音還是從主院傳來的。
衆人連忙披着衣服向着主院的位置狂跑,甚至還躺在床上休息的穆丞相都被驚擾了起來,被人扶着來到了主院大門前,正看到站在門口的紅心,一臉驚慌的看着衆人。
因為有的人來的比較早,紅心喊完以後就驚呆了,完全忘記了反應。
這聲音并沒有影響房間裡面的暧昧聲音,那一點一滴難耐的呻吟聲,在院子裡悠遠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