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微微笑笑:“楚兒這幾日都未出門,并不知道外面有什麼說法!”
嶽氏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外面都說我穆家二小姐不知禮數,不要臉面,不但當衆大吵大鬧,還是個害人精!”
穆楚心中暗笑,到這個時候,嶽氏卻将她說成了穆家的二小姐,遇到好事的時候,可沒見她這般說過。
“這些定然都是謠傳,不知道是哪個和穆家有仇的人傳出去的,母親這般聰慧,怎麼可能相信區區以訛傳訛的言論?”
嶽氏冷哼了一聲:“謠傳?就說大鬧婚禮這件事,你到底丢了我穆家多少臉面?”
穆楚仰起頭,毫不示弱的看着穆雪的方向,她輕笑道:“這件事,還得問問母親和雪兒妹妹,到底都幹了些什麼!”
她微微側頭,那張帶着幾點兒黑色麻子的臉對準了璃王的方向:“還有璃王殿下,若是你當真不想娶我,大可直接來說,未婚妻還未過門,就和其他女子珠胎暗結有了首尾,如今還好意思站在本小姐面前,本小姐都替你臉紅。”
穆楚的話抑揚頓挫,讓璃王氣的當場站起身來,恨不得上前一巴掌将穆楚拍死。
穆楚仰起頭,一臉不畏懼的看着璃王,那雙精光閃閃的雙眼之中,蘊藏着一些讓人看不透的氣勢。
璃王的手臂剛落下一半,一旁的穆雪連忙上前,将他的手臂抱住,一臉楚楚可憐的光芒。
穆楚輕輕一笑:“璃王殿下和妹妹真是恩愛的很,楚兒真是羨慕的很,雪兒妹妹能夠有璃王殿下這般愛護,當真是有福了!”
穆雪微微垂眸,一雙眸子裡蘊藏水霧,她站在穆楚面前,柔聲道:“姐姐,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可是妹妹和璃王殿下是真心的,您這般逼迫,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面前,是梨花帶雨的嬌媚容顔,而她,卻是一個沒有依靠的無名醜女,誰好誰賴,一眼便知。
璃王殿下會向着誰,穆楚心裡更是清楚的很,面對一個不斷在璃王面前刷好感的妹妹,她隻能嘲諷的勾起唇角:“妹妹這話說的,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錯了!”
璃王直接将穆雪抱在懷裡,冷聲喝到:“雪兒心性純良,比你這潑婦想的多了,她所作所為,全都是為了相府,偏偏你這女人不知好歹,竟然将好心當做驢肝肺!”
穆楚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嶽氏眯了眯眸子,“璃王殿下所說甚是,都是我管教不嚴,才讓這丫頭鬧出這麼大的笑話,不但丢了相府的臉,也損害了皇室的名聲!”
三人在這大廳上一唱一和,紛紛将矛頭指向穆楚。
穆楚見此,眼底的冷色更濃了一些。
想要在這三人的口中讨到便宜可真不容易,因為眼前的三個人,明明都是一丘之貉。
璃王礙于太後的懿旨和外人的說法,想要将她娶進門,可又不甘心她占據了自己的正妃之位,這才聯手嶽氏和穆雪演出了這麼一出好戲,最後竟然明知故問,将所有的過錯和責任,都推到她這個無辜之人身上。
外面的那些人眼睛瞎了,但她穆楚的雙眼卻明亮的很。
想要在她這裡讨便宜,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
“如果母親和璃王殿下,硬要在這裡讨個說法,那楚兒就給你們一個說法!”
穆楚清了清嗓子,聲音十分清晰尖銳:“大婚當日我昏迷不醒,是什麼原因,想必我不說,母親也會知道,我是怎麼上了花轎的,母親心裡也必定明白,這裡面根本就沒有巧合,一切都是你們提前安排好的,有些話就應該放在明面上來說,藏着掖着算什麼?”
嶽氏的臉色微微一變,淡淡笑了笑:“你這麼說有什麼證據?”
“證據?我又不是将你們告官,要這種東西幹什麼,有些事情,楚兒隻要放在心裡就好,明人不說暗話,母親今日叫我過來,到底為了什麼!”
穆雪頓了頓,“姐姐,今日母親叫你過來,為的是另外一件事,畢竟這大婚上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有什麼東西現在追究也沒有必要!”
穆楚勾起嘴角:“本小姐不喜歡繞彎子,有什麼話直來直去更好一些!”
穆雪收斂了眼角的光芒,輕輕的将自己靠在了璃王的身上。
周圍的丫鬟對兩人的舉動完全視若無睹,一個個目不轉睛,面無表情。
嶽氏不管是心理還是表面上,都為自己女兒和璃王的關系高興,這會兒開心還來不及,哪裡還會覺得這種動作在此時明顯不妥。
“今日你出門以後,柳家的管家來找本夫人,說你傷了柳小少爺的一匹愛馬!”
穆楚仔細的想了一會兒,總算想起了這件事兒,大婚當日在離開的時候,她差點在半路上被一匹瘋了的馬給撞死。
“原來母親說的是這件事,我正要找那匹馬的主人呢,當日有瘋馬公然在大街上行兇,撞傷無數人,楚兒這手臂上的傷勢還沒有好呢!”
她身上的傷勢本來就恢複的極慢,手臂上的傷口這會兒雖然不流皿了,依舊默默作痛。
一想到那日的馬,她心裡就恨得牙癢癢,她還沒有找上門去,這會兒對方就來找她了,反咬一口的招數還真是用的巧妙。
嶽氏眯了眯眸子:“原來還真是你做的,那匹馬可是皇上賜給柳小少爺的,如今你傷了禦賜之物,就等着柳家人的責備吧,你這般不知悔改,本夫人也護不了你!”
嶽氏在意的東西,和她所說明顯是相對的。
嶽氏在乎的是她到底有沒有傷了對方的馬駒,根本不會在乎她的死活。
所以穆楚對這個結果,沒有絲毫意外。
“母親放心,這件事你大可不必去管!”
一旁的穆雪見到穆楚油鹽不進,對着她使了個眼色:“二姐,雖然你傷了禦賜之物罪無可恕,但隻要你誠心悔改,母親定然會為你說上幾句話的,那匹馬雖然是西域良駒,但若是你多拿些銀子去給柳家的小少爺陪個不是,再加上有母親勸慰,柳少爺絕計不會再追究!”
穆楚仰起頭,目不轉睛的盯着穆雪的雙眼。
穆雪被穆楚看的,心中有些發虛。
“母親好大的顔面,我如果真的損傷了禦賜之物,母親隻要幾句話就能解決,威嚴恐怕比得過當今皇上了!”
嶽氏和璃王的臉色都變了。
穆楚不知道自己哪句話戳到了兩人的逆鱗,隻見璃王的眼神越發冰冷。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璃王面容驟冷,那張明明十分英俊的面容,此時卻顯得陰沉可怕。
穆楚不知道,當今皇上雖然年紀不大,可這兩年卻已經逐漸掌握了朝綱,性情更是陰晴難測,在璃王的眼中,就是個禁忌。
“這件事又和璃王殿下有什麼關系了,難不成如今雪兒妹妹還沒有嫁給璃王,璃王殿下就已經開始關心雪兒妹妹的家室了?”
穆楚冷嘲熱諷的看着穆雪:“也真難怪了,連未婚有孕的事情都做的出來,還有什麼不要臉的事兒不能做呢?”
穆雪的臉色瞬間就白了,可穆楚說的确是大實話,讓她無法反駁。
嶽氏冷喝到:“夠了,今日要你過來,不過是提醒你罷了,既然你不聽話,就别怪本夫人不管你的死活!”
“請問母親又何時管過?”
穆楚巴不得将嶽氏氣的直接厥過去,說話更是沒遮沒爛,讓嶽氏的雙眼都有些微微泛紅。
若她還是原來的穆楚,恐怕這會兒早就被嶽氏下令責打了。
可是如今穆楚的身上背負着洛王殿下未婚妻的名聲,前兩日又有洛王的親口傳信,嶽氏就算氣的再狠,她也不能真将穆楚怎樣。
“你退下吧!”
穆楚笑了笑,昂頭挺兇的看了幾人一眼:“如果沒别的事情,楚兒這就告辭了!”
她笑着轉身,向着門外走去。
穆雪望着她的背影,眼底劃過一抹狠厲的色彩。
隻是轉過頭間,雙眸之中的戾氣蕩然無存,留下的之憂無限的濃情蜜意。
璃王眯了眯眸子,拍了拍穆雪的脊背:“雪兒放心,本王不會容忍一個醜女來欺負你的,真不知道這女人哪裡來的自信,竟然敢這般對你!”
穆雪微微垂頭,似乎無意的訴說委屈:“還不是她仗着自己馬上就要成為洛王妃,在這裡有意打壓雪兒嗎?洛王畢竟是王爺的王叔,以後她真的要成了洛王妃,雪兒也……也隻有被她欺負的份了!”
璃王輕輕的眯起眼,沉思了片刻:“洛王輩分再高又如何,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王爺,我與他和皇兄孰親孰遠,一眼皆知!”
“王爺說的是,隻是皇室規矩甚嚴,以後就算在面子上,我見了她也要低頭行禮的!”
璃王一愣,心思有些煩亂,這京城一共就隻有兩個皇室的王爺,洛王也不過年長他幾歲罷了,但京城的官員們提起洛王,一個個都懼怕的很。
他眼神閃了閃,揉捏着穆雪白玉般的指尖:“洛王本王不能将其如何,但讓她成不了洛王妃,本王卻有的是辦法!”